一分鐘後,商茹雲開了口,“當初我生你的時候,就是在新城,你也是在新城的醫院被人抱走的。”
沈書愉回到沈家這段時間裏,他們儘量避開談起當年的事情,即使有很多疑惑沒弄清楚,他們也不想再去深究。
他們只想好好和女兒在一起,彌補這些年缺失的時間。
沒想到如今沈書愉主動提出要去新城,這不免讓他們好不容易放鬆的弦又緊繃起來。
聞言,沈書愉皺緊眉頭,“這麼巧?”
江悅瓊的地址在新城,她是在新城出生,在新城被人抱走。
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指引她一定要去新城一般。
“你若有一定去的理由,就去吧,爸媽只是對這個地方有點敏感。”一直沒出聲沈書辰說道。
“你一直是個有主見的人,對自己在做的事情有自己的看法和規劃,我們不會去左右你什麼,所以,想去就去。”
“需要我明天讓人送你去嗎?”
沈書辰的態度無疑也是沈修文和商茹雲的態度。
他們朝着沈書愉點頭,表示同意她去。
見此,沈書愉立馬上前挽着商茹雲的手臂,“謝謝哥哥,謝謝爸媽。”
“送就不用了,我已經定了去新城的高鐵票,明天上午就走。”
“行。”商茹雲點了點頭,“注意安全就好。”
“嗯!”
商茹雲和沈修文回屋休息後,沈書愉將傅晏雲送到大門口。
“去新城,需要我陪着嗎?”傅晏雲低聲問。
沈書愉搖了搖頭,“不用,我自己去就好,你還有工作。”
傅晏雲抿了抿脣,“好,有問題就打我電話,我隨時在。”
“好,謝謝男朋友~”沈書愉攬住傅晏雲腰,撒嬌道。
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書愉,傅晏雲眼神深幽,他低下頭,吻在沈書愉脣上。
只是點到爲止的觸碰,很快便分開。
“我等你回來。”
……
第二天一早,沈書愉給周姐發了消息表示這幾天有事不能接通告,有什麼工作推到之後。
確定周姐已經知曉,她坐上了去往新城的高鐵。
一路上爲了防止被人認出來,坐高鐵時直接走到特殊通道,全程帶口罩和墨鏡。
京都距離新城大概四十分鐘的高鐵車程。
沈書愉抵達新城時,才早上九點半,一出高鐵站,她便前打車前往滿月縣。
新城並不大,但滿月縣的地理位置比偏,距離高鐵站需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,等她下車找到樂平村時,已經是下午一點過。
她站在村口,看着眼前的樂平村。
不能說相似,只能說一模一樣。
是的,樂平村和她前世與師父所住的村子外觀一模一樣,就連街邊哪塊地種的什麼菜都相同。
樂平村12號4-1。
沈書愉在心裏默唸着。
找到江悅瓊,確認她和前世的師父是否一樣,這或許是她搞清楚自己和原主情況的關鍵突破口。
無論如何,她都要弄清楚這一切。
下定決心後,沈書愉大步走進樂平村。
她想快點見到江悅瓊,又害怕見到她。
這樣矛盾的心理不斷在她心中交鋒。
就在她還沒緩過來時,已經走到了12號4-1。
熟悉的菜園子,熟悉的雞圈,熟悉的橘子樹,就連放在空壩子中央的藤椅都十分熟悉。
沈書愉呆在了原地。
這時,一道身影從屋子裏走出來,她拿着兩團毛線,走到藤椅前坐下,從一旁的小板凳上拿起兩根毛線針。
這身影沈書愉永遠都不會忘記,正是她的師父江悅瓊。
“汪汪!”一條黃色的小狗跑到那人面前,求關注般圍着她不停的搖尾巴。
“小黃,聽話,去一邊玩,奶奶我要織毛衣了,沒空和你玩。”她順了順小黃的毛,將它往旁邊推去。
這時,小黃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沈書愉,它立馬飛奔過去,圍着沈書愉不停的叫着。
注意到小黃的反應,江悅瓊擡起頭來,對上了沈書愉的目光。
“……師父。”
“丫頭,你是?”
兩人同時開口。
江悅瓊愣住,似是沒想到沈書愉一來就喊她師父。
聽見江悅瓊的詢問,沈書愉剛冒出來的想法瞬間被按了回去。
她問我是誰。
沈書愉脣角下垂,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。
“江老師,您好,我叫沈書愉。”她語氣顫抖。
江悅瓊放下毛線,起身走到門口將木門打開,“你好你好,沈書愉……”
“丫頭,你長得有點熟悉呀,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?”
聞言,沈書愉立馬說,“江老師,你知道寧愉嗎?”
“寧愉?”江悅瓊皺了皺眉,半響,她搖頭說,“沒見過。”
沈書愉苦笑,“是了,應該是沒見過。”
“怎麼了丫頭?”江悅瓊帶着她走進院長。
看着熟悉的環境,沈書愉險些以爲自己又回到了前世,“我之前的名字就是寧愉,後面改名才叫沈書愉。”
江悅瓊點了點頭,繼而問道,“丫頭,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?”
“……我。”沈書愉抿了抿脣,說,“是這樣的,聽說江老師是有名的花衫藝術家,我本人也是一名花衫,所以很想來拜訪一下您。”
“希望我的行爲不會讓您覺得冒昧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江悅瓊笑道,“不冒昧,我這兒已經好一陣子沒來過人了,你願意來看我這個老太婆,我高興來來不及呢。”
聽見江悅瓊熟悉的語氣,沈書愉不免會心一笑。
“丫頭,你說你是一名花衫,師從何處呀?”江悅瓊問道。
沈書愉看着笑容慈祥的江悅瓊,沉默了會兒,“我的師父她也姓江。”
“這麼巧?”江悅瓊有些驚訝,“那她現在在哪兒?”
“……她去世了。”沈書愉道。
江悅瓊微愣,“抱歉丫頭,我不該問的。”
“你別傷心。”
“沒事的江老師。”沈書愉搖了搖頭,“雖然我的師父不在了,但是我相信她在另一個世界一定過得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