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一次被擠到差點和牆碰上,沈書愉直皺眉,想着一定要說他兩句,但一對上傅晏雲的臉,到嘴邊的話就嚥了回去。
沒辦法,男朋友太帥了,捨不得。
黏就黏唄,反正也少不了塊肉。
沈書愉無奈的嘆了口氣,用力握緊傅晏雲的手,傅晏雲見此,臉上一喜,由牽手改成了十指相扣。
“愉寶,以後無論你去哪裏,我能不能都陪着你?你要是覺得我煩,我可以跟在你後面,不去打擾你。”
沈書愉聽見傅晏雲這越說越卑微的話,忍不住打趣,“咱牛氣哄哄的傅老闆竟然捨得這麼委屈自己,嗚嗚嗚好感動。”
看着沈書愉的調侃,傅晏雲無奈一笑,“不委屈,只要你安全,什麼都不委屈。”
“愉寶,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,你能明白嗎?”
“嗯,沒有下次。”
沈書愉點着頭,剛準備推門進屋,身後突然傳來小黃的叫聲。
“汪汪!”
她轉頭看去,就見小黃叼着一根細長的紅繩,一枚銅幣垂下,在空中晃悠。
“這是什麼?”沈書愉蹲下,接過紅繩。
“汪汪汪,汪汪——”
沈書愉聽不懂它在“汪”什麼,但是看着小黃時不時朝來時的那個方向探頭,她大概能猜到。
“那個白瞎掉的?”
“汪!”
傅晏雲驚歎於小黃的聰明,“這小黃是有人調教過嗎?”
“沒有,就是鄉下撿來的土狗,從小跟在身邊養大。”沈書愉揉了揉小黃,起身看向手中的紅繩。
紅繩就是簡單的紅繩,但銅幣卻有些奇怪。
材質是銅質的,和古代使用的方孔圓錢大小一致。
但上面的字不是常見的“至元通寶”、“乾隆通寶”,而是“蕭桉平鑄”。
“蕭桉平?”傅晏雲低頭瞧着銅幣上的字。
“你聽過這個名字嗎?”沈書愉側頭看向他。
傅晏雲搖了搖頭,“沒有。”
“他不是叫白瞎嗎?蕭桉平是名字還是什麼?”沈書愉琢磨着,順勢推開門。
“丫頭回來啦?剛纔去哪兒了,我回來沒看見人,連小黃也不在。”江悅瓊坐在藤椅上,朝着門口的沈書愉說。
她剛起身,就看見跟在沈書愉身後的傅晏雲。
“呀?這小夥子是誰啊,真俊。”
沈書愉沒想到江悅瓊已經回來了,將紅繩揣兜裏,連忙將傅晏雲拉倒身旁。
她清了清嗓子,鄭重的介紹,“奶奶,這是我男朋友,他叫傅晏雲。”
傅晏雲禮貌的朝着江悅瓊問好,“奶奶你好。”
“男朋友?”江悅瓊聞言,眼前一亮,上下打量着傅晏雲。
“怎麼今天才來,昨天咋不跟着一起?”
沈書愉正想着怎麼解釋,就聽見傅晏雲說,“我想她了,就偷偷摸摸跟過來了。”
沈書愉閉上了嘴,臉頰慢慢泛紅。
江悅瓊瞅了瞅一本正經的傅晏雲,又看了眼害羞的沈書愉,意味深長的“哦”了一聲。
“27了,奶奶。”
“27……”江悅瓊思索了陣,“大四歲?嗯,還行。”
傅晏雲側頭看見了眼沈書愉,眼神詢問這位老人就是她來新城要找的人。
沈書愉點了點頭。
“你也是京都的?”江悅瓊繼續問道。
“是的。”
“做什麼工作的呀?”
“在家族企業工作,收入穩定。”
“家庭情況怎麼樣?”
“父母健在,身體健康,爲人和善,他們很喜歡愉寶。”
聞言,江悅瓊滿意的點頭,“不錯不錯。”
沈書愉看着這一問一答,哭笑不得。
“先進去吧,坐着說。”她領着傅晏雲進屋,從客廳拿出一把椅子。
和江悅瓊簡單聊了下天,傅晏雲才明白她的身份,得知沈書愉是爲了詢問戲曲花衫上的相關問題纔來找她,傅晏雲不由得挑眉,瞧了眼沈書愉。
沈書愉淡淡的朝他眨了眨眼,繼而乖乖的靠在江悅瓊。
傅晏雲還是第一次見沈書愉如此舒適愜意的模樣,像是有人撐腰後便可以爲所欲爲的自得。
這不由得讓他更加疑惑於江悅瓊和沈書愉之間的關係。
只是剛認識不過一天,沈書愉絕不會表現得如此親暱。
……
兩人留在江悅瓊家裏吃了午飯,休息到下午三點才離開。
“丫頭下次再來,一定要多住幾天,陪我解解悶。”江悅瓊站在門口說道。
沈書愉認真的點着頭,“會的,奶奶,只要你不嫌棄我,我一定一有空就往這裏跑。”
“你這丫頭。”江悅瓊笑眯了眼,“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,戲曲上有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嗯!”
“晏雲啊,你是個好孩子,要好好對待這丫頭,把她牽緊了。”江悅瓊朝着傅晏雲說。
握着沈書愉的手,傅晏雲點頭,“絕不會放手。”
“好好好,奶奶祝你們幸福。”江悅瓊笑得慈祥。
“奶奶,結婚你一定做主桌,我們給你敬茶。”沈書愉一本正經的說。
江悅瓊一愣,繼而打趣道,“行啊,要是不在主桌,我可不去。”
沈書愉笑了笑。
江悅瓊擺着手,“走吧丫頭,再多待一會兒,我就捨不得你走了。”
她的眼神慈祥和藹,帶着對沈書愉的關愛和憐惜,那佈滿皺紋的臉上,刻畫出歲月的艱辛和滄桑。
第一次見到江悅瓊時,她剛滿五十四歲,頭髮還沒白這麼多。
因爲沒有結婚也沒有子女,年過半百的她一眼便看中了沈書愉,選擇收養沈書愉作爲自己的徒弟。
說是徒弟,其實和孫女沒什麼兩樣。
她供着沈書愉喫喝住宿以及讀書,看着沈書愉日以繼夜的練習戲曲,瞧着這個小姑娘如今長大成人榮譽加身。
每當沈書愉要去學校時,江悅瓊永遠會站在大門口,朝着她揮手。
是在送別現在,也是在歡迎回家。
沈書愉鼻子一酸,她強忍淚意,笑着揮手。
“奶奶,拜拜,等我回來。”
等我下次再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