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他這話的意思,是知道白霄的身份不是單純的遠房表哥?
沒想到陸曜啓開口第一句是嗆自己,白霄眉頭一皺,繼而說道,“遠房表兄妹的關係,這有什麼複雜的?”
“是嗎?”陸曜啓的語氣意味深長。
他打量了下白霄,繼而看向寧眉,那眼神中帶着冷意和嘲弄,直叫寧眉心驚。
“我本以爲白先生看氣質外表是個有文化內涵的人,如今看來,是我高看了。”
賀清川幽幽開口,眼神在白霄身上打量了下。
“下午的運動消耗很大,我勸白先生還是少說話,多保存一下體力爲好。”
說罷,他收回目光,專心喫着壓縮餅乾。
白霄還想再說話,卻被賀清川的表妹陳曦打斷。
“哥,還有喫的嗎?我沒喫飽。”
賀清川聞言,從揹包裏拿出一塊壓縮餅乾,“將就一下吧。”
“嗯嗯。”
賀清川的發言讓陸曜啓心中一動,他瞥向賀清川,想看看他是個什麼神情,卻和賀清川對視上。
只見賀清川朝着他淡淡點頭。
陸曜啓微怔,這是看開了?
半響,他勾脣一笑,專心喫飯。
【有朝一日居然可以看見陸曜啓和賀清川合力懟人,誰敢相信?】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居然還覺得挺好】
【不愧是寧眉的表哥,讓人心生厭煩】
【哥,能不能閉嘴,好好氣質全被你一張嘴給毀了】
白霄有些意外陸曜啓和賀清川如今的反應,不過如今對他來說,這些人說什麼都無所謂。
反正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。
沈書愉喫完午飯,簡單收拾了一下,站起身,看向白霄。
“蕭桉平要是在,肯定對你很失望。”
這話一出,白霄睫毛微動,眼眸瞬間泛起了冷意。
“大家都喫得差不多了吧?上山吧。”
沈書愉說罷,將小馬紮收好遞給沈書辰,背上登山包走到不遠處的階梯等着其他人。
這幾次的夢境回憶,她對白霄是同情的,從小家庭生活的不容易,即使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被他人認可。
好不容易拿到了理想的研究室名額,卻被人傳謠言羞辱。再加上父母車禍的死亡,讓他對這個世界失望至極。
她不是白霄,無法感同身受,對於白霄做出的任何決定,不論她是否理解,她都尊重,並且也很同情白霄的遭遇。
不過剛纔白霄的話,讓她回想了起之前差點被他殺死的經歷。
什麼可憐什麼同情,一下子就沒了。
只能說,該!
所有人一臉茫然,沒明白蕭桉平是誰,沈書愉說這話的意思又是什麼。
傅晏雲率先起身,叮囑林曳雯收好小馬紮後,朝着沈書愉走去。
【whois蕭桉平?】
【所以愉姐和白霄真的認識呀】
【遠房表哥是指的寧眉養父母那邊的嗎,還是親生父母這邊的?】
【如果是親生父母這邊的,愉姐應該就是認識吧】
一羣人沒再多說,很快收拾好東西,朝着山頂進發。
這一次,或許是山路的坡度加大,衆人沒再聊天,而是專心的爬山。
直到徬晚,幾人才終於上到了南山山頂下方的露營區。
雖然說是山頂下方,這段路也要彎彎繞繞走一陣,因爲從山下到山頂全程並沒有專門的修建過水泥階梯,都是大傢伙一步一個腳印踩出來的。
擔心天黑之後爬山的路不好走,出現什麼意外,大家一致決定還是明天再上南山頂。
節目組將提前準備好的食材和物資分發給嘉賓們,一羣人討論之後,決定一部分人搭帳篷,一部分人做晚飯。
在場嘉賓們一共有二十人,女生七人,男生十三人,即使是大帳篷,也至少需要搭六個纔行。
大家一合計,安排了十四個人來完成搭帳篷這件事,而沈書愉的工作便是負責搭帳篷。
因爲提前在家裏學過,沈書愉上手很快,不需要人幫忙,自己三下五除二,很快就搭好一個。
確認已經完成好了自己的工作,沈書愉看向不遠處正在做飯的傅晏雲,她想去打打下手。
感受到沈書愉的目光,傅晏雲朝着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過去。
沈書愉揚脣一笑,擡腳走向他。
“妹呀,救救我。”
沈書辰的哀嚎喊住了沈書愉,她回頭看去,就見自家哥哥蹲在地上,一手拿着繩子,一手拿着說明書,哭喪着臉。
沈書辰挑釁的瞪了眼傅晏雲,繼而苦兮兮的望着沈書愉,“妹呀,幫幫哥吧。”
他瞅準了這個可以和自家妹妹相處的好時機,萬萬不能讓傅晏雲搶走。
況且他也是真的不會搭帳篷,面對這些工具,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下手。拿着說明書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。
看着自家哥哥還在和帳篷鬥爭,沈書愉忍不住笑出聲,“哥你能不能行?”
沈書辰當即挺起胸來,“男人,不能說不行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他語氣一軟,“這我真的搞不來。”
所以啊,來跟我一起搭吧,來吧來吧來吧。
他眼睛一眨一眨的,期待着沈書愉能來幫忙。
“什麼搞不來?”丁墨的聲音響起,打破了沈書辰的願望。
就見一直蹲在沈書辰身後的丁墨站起身,快步走到沈書辰跟前。
“帳篷搭不來是吧?”丁墨熱情的說,“我來幫你!”
“啊啊,不……”沈書辰張了張嘴,正想拒絕,但丁墨已經蹲下拿過他的繩子,開始搗鼓起來。
“既然哥已經有人幫忙,那愉寶你來給我打下手吧。”傅晏雲開口。
一個哥字,當場刺進沈書辰的內心。
傅晏雲喊我哥?
emmm,雖然很不開心,但是有點爽誒……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被傅哥喊哥的,也就只有沈書辰了】
【這肯定得跟着老婆喊呀(斜眼笑)】
【笑死我了,本來沈哥找愉姐幫忙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他的算盤,沒想到丁墨給他破了】
“那我過去了,哥你加油。”
沈書愉擺了擺手,大步走向傅晏雲。
“嚐嚐這個味道如何。”傅晏雲拿出自己準備的勺子,在剛煮好的熱湯裏舀了一勺,輕輕吹了吹,遞到沈書愉脣邊。
沈書愉細細品了品,“好喝!”
她擡手比了個棒,卻發現手掌裏都是剛纔搭帳篷時留下的污漬。
“我去洗個手。”她四下望去,“這附近有什麼可以洗手的地方嗎?”
“你往右走,那邊有個專門給露營者提供水的洗手檯。”同樣是做飯的秦慕苒說道,“我剛纔去過,水很乾淨。”
沈書愉點了點頭,“我去啦。”
按照秦慕苒說的方向,沈書愉很快就找到了洗手檯,剛仔細清理乾淨,身後傳來一道腳步聲。
以爲是其他嘉賓來洗手或者接水,她回頭準備打聲招呼,卻對上了白霄的目光。
“你怎麼知道蕭桉平?”
他開口第一句便是質問。
沈書愉四下看了看,瞧見自己的跟拍攝像師沒有跟上來,她瞭然一笑。
擡手將麥克風關掉,她隨意道,“你猜我怎麼知道的?”
“銅幣在你手裏,是不是?”白霄目光陰冷,“把它還給我。”
自從上次被傅晏雲射傷逃跑,回去後,他便發現自己帶在脖頸上的銅幣不見了。
他猜測是落在了那片荒地,但是找了幾次也沒有看見,如今看來,是被沈書愉撿走了。
沈書愉拉開拉鍊,從兜裏拿出紅繩,一枚銅幣吊在紅繩上微微搖晃。
白霄的目光緊緊落在銅幣上,“給我!”
“行啊。”沈書愉勾脣,將銅幣拋向白霄,“物歸原主。”
白霄握住銅幣,仔細檢查後鬆了口氣。
看着白霄緊張的模樣,沈書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“白霄,蕭桉平如今在哪裏?”
“在哪兒?”白霄勾了勾脣,笑容帶着嘲諷,“死了,你說他在哪兒?”
或許是心中早就已經料到,對於這個答案,沈書愉一點也不意外。
只是沒有看見蕭桉平死的回憶,她還是想確認一下。
“韓教授的死,和你有關吧?”
白霄淡笑不語。
“當年韓教授破格讓你加入研究室,如今你卻這樣回報他?”
“我可什麼都沒做,他自己突發心肌梗塞死掉的。”
沈書愉打量了下白霄,想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的愧疚。
然而,並沒有。
“當年死了兩個同學,其中一個是蕭桉平,還有一個是誰?”
白霄的一雙桃花眼微微眯了下,眼眸中彷彿飄蕩着若有若無的霧氣,他看着沈書愉三秒,繼而笑得意味深長。
“我啊。”
“死了兩個人,一個是蕭桉平,一個是我,白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