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狗蛋和李牛皮面面相覷,莫不是這小子又反悔了,難不成也要扎咱倆兩錐子放放血。

    賴二毛是村長的兒子,秦獸不敢扎他命根子,該不會讓咱們斷子絕孫吧。

    明知兇吉少,張狗蛋、李牛皮卻不敢逃跑。

    他們心裏明白,想比點穴,秦獸扔石頭的技藝也是一絕。

    剛纔砸中賴二毛那一下,真是快、準、狠,張、而且勢大力沉,李二人都不自覺地夾緊了屁股蛋。

    他們也怕秦獸從背後襲擊,跟他倆來一個“一箭雙鵰”、“雞飛蛋打”。

    二人戰戰兢兢,乖乖來到秦獸面前。

    拉倒吧,扎就扎吧,就算不做男人了總比丟了小命強。

    兩人心一橫,眼易閉,將大腿根亮了出來,做好了被扎的準備。

    看出了二人的用意,秦獸有些嫌棄的推開了他們,“你們兩個這麼變態的要求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,糙老爺們而已,誰稀罕給你們扎針。”

    柳軟兒看在眼裏,“噗嗤”一聲,笑了出來,“好你個秦獸,針扎還看男女,一定沒安什麼好心。”

    原來不是扎針啊。

    “謝天謝地,咱倆不用變‘太監’了。”張狗蛋和李牛皮如釋重負,長長吁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要說這兩人,也不是榆木疙瘩,都比較上道,當即拍着胸脯說道,“秦小哥,以後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,我倆儘量滿足你。”

    很明顯,他倆主動提出幫秦獸做事,向秦獸示好以換取他的原諒。

    只是說到“滿足”,秦獸聽着總感覺有些怪怪的,“我有什麼需要你倆滿足的,再說了就算你們兩個加起來,也滿足不了我。我想要天上的太陽,你們能弄到嗎?”

    這......

    張狗蛋、李牛皮啞口無言,這個確實滿足不了。

    秦獸立刻指着山林中被風吹落的樹枝說道,“就罰你們每人每天撿一擔柴送到我家,也算讓你們長長記性,以示懲戒。”

    迷魂鈴別的東西不多,但腐朽後掉落的樹枝,隨處可見,那可是多得數不清。

    這個要求太容易滿足了。

    二人立刻點頭應允,脫掉自己的上衣,當作擔子,開始撅着屁股拾柴火。

    “秦獸,你讓他們撿柴火做什麼?”柳軟兒不解的問道。

    秦獸神祕一笑,故意賣起了柺子,“這個嘛,暫時保密,我自有妙用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明知道再問也問不出結果來,柳軟兒撇下一句“死秦獸,你就知道吊人胃口”,便不再多嘴。

    待張狗蛋、李牛皮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,秦獸方纔拿開蓋在參坑上的野草,繼續擡棒槌。

    並不是秦獸過於謹慎了。

    有句話叫,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。

    二十年的野山參,可不敢讓外人撞見,不然是會引來大麻煩的。

    爺爺早就教導過,財不外露。

    尤其是趕山的採參人,更要防止節外生枝,遭遇不測。

    這些話,秦獸時刻記在心裏,不敢違背。

    忙活了半天,終於將野山參四周的泥土都清理乾淨了。

    一整顆完整的六品葉大棒槌,安安靜靜的躺在參坑裏。

    “好漂亮的大棒槌,表姐你看...”如此極品的野山參,秦獸忍不住拉着柳軟兒一頓炫耀。

    他讓柳軟兒彎下身子,好好欣賞這個來之不易的大貨。

    在秦獸的指引下,柳軟兒從上到下,看了個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此時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人蔘蘆頭上的艼,毛毛的一大團,像老頭的白鬍子一樣雜亂密集。

    參體的紋路,整體呈現黃褐色,參皮緊實,光滑不粗糙。

    尤其是主根佈滿密集的螺旋狀橫紋,這可是野山參獨有的紋路,參把頭都叫它“膀頭紋”。

    再往下看,就是人蔘的根鬚了。

    這顆大棒槌,須條長且清晰,上面密密麻麻,長滿了小圓疙瘩。

    可不要小瞧了這些小疙瘩,它可是彌足珍貴,被挖參人稱爲“珍珠頂”。

    欣賞完,秦獸不由得讚歎,“這顆棒槌從蘆、艼、體、紋、到須都是上乘之品,我跟着爺爺趕山這些年,在迷魂鈴還沒見過如此成色的好寶貝,想不到今日有幸遇到了。”

    雖然似懂非懂,但秦獸說好,那一定錯不了,柳軟兒立刻提醒道,“既然這麼好,還愣着幹什麼,快挖出來啊”。

    柳軟兒心裏清楚,這麼好的寶貝,可不敢有什麼閃失,必須馬上攥在手心裏。

    “別急,還有一件事要辦,你先去找三塊石頭,再採些野果來。”秦獸吩咐道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雖然不知道要石頭有什麼用,既然秦獸交代了,柳軟兒不敢怠慢,立刻在周圍蒐集起石頭來。

    不多時,柳軟兒就用衣服兜着石頭送到了秦獸面前。

    畢竟在迷魂鈴,滿山都是石頭,隨手撿幾塊,還是很容易辦到的。

    放下石頭,柳軟兒又去陡峭的密林深處,摘了不少糖李子和山葡萄,這個地方野果奇多,一般人發現不了,只有她跟秦獸知道。

    準備完畢,只見秦獸“噗通”一聲跪在了參坑前,鄭重地拿起石頭,左右各放置了一塊,然後把第三塊搭在了其餘兩塊的上面。

    搭好的石頭,像一個簡單的祭臺。

    秦獸又把採到的野果,恭恭敬敬地擺放在第三塊石頭上。

    做完這一些,他嘴裏唸唸有詞,“孫良祖師爺在上,承蒙關照,弟子秦獸今日擡得二十年一遇的大棒槌,特此叩謝。”

    說完,秦獸又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。

    很顯然,這是參把頭祭山的儀式。

    見秦獸如此虔誠,柳軟兒也跟着跪下,認認真真對着“祭臺”磕起頭來。

    “擡棒槌。”隨着一聲吆喝,秦獸果斷地將野山參從坑裏起了出來。

    要說他擡棒槌的技法真不是吹得,別說弄壞人蔘一根一須了,參體不僅完好無壞,竟然連半點泥土都沒帶出來。

    “好傢伙,果然是大貨。”掂在手裏,沉甸甸的,他憑經驗約莫估計了一下,這顆參七兩隻多不少。

    這還是柳軟兒頭一次見到擡棒槌,還弄了個這麼大的,她自然難掩喜悅,“太好了,秦獸,這麼大一個棒槌,咱們可不敢就這麼拿回去,快用你的衣服包起來,免得被人看到。”

    如此寶貝,這麼大搖大擺的帶下山,肯定不妥。

    不說被趕山的碰到了眼熱,就是旁人撞見,也會起歪心思。

    畢竟跟了爺爺秦三風這麼多年,秦獸做事一向謹慎,頗有些少年老成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包是肯定要包的,可是...”秦獸話說到一半,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可是什麼,你快說啊,就煩你這種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來的人,能把人急死。”柳軟兒有些不耐煩,抱怨道。

    秦獸依然不慌不忙,他熟練地將一粒粒紅豔豔的參籽兒摘下來撒進參坑裏,接着說道,“可是,我說出來又怕你打我。”

    柳軟兒心直口快,真是受不了秦獸這慢性子的勁兒。

    “好弟弟,你只管說,姐姐我保證不打你。”她立刻挺直了胸脯保證道。

    既然柳軟兒已經打了包票,秦獸這才放心將大棒槌拿到表姐面前,“這麼長一條,光用我的衣服恐怕包不住,況且我的上衣,還在你腰上纏着呢,我再脫可就要脫褲子了。表姐,要不你把衣服也脫了,咱倆一起包吧。”

    “這...脫就脫,誰怕誰,你不是也沒穿上衣。”看到秦獸一臉真誠,況且自己也發誓在先,明知道脫去衣服,自己就會暴露在他面前,可柳軟兒還是義無反顧地解開了釦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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