爲了報一屁之仇,這一鞭子比之前打的那幾下,下手可重多了。

    毛驢受了刺激,終於奮蹄疾駛,生怕再招惹了秦獸,被這個惡棍從後面偷襲。

    看不慣秦獸的“暴行”,柳軟兒一身正氣,“還敢打毛驢,你又手癢了是不,我看你皮也癢了吧?”

    欺負一頭驢算什麼本事。

    要不是驢車飛快,她又要奪過皮鞭,照着秦獸的屁股,狠狠來上幾鞭子。

    “別假裝瞭解我,你還真說錯了,我哪裏都癢,就皮不癢。”秦獸嬉皮笑臉,嘴裏嘟囔着,“這驢還是太慢”,擡手又是一鞭子。

    出了紅山鄉小鎮,道路就開始顛簸起來。

    畢竟都是土路,又加上前幾天剛下了一場暴雨。

    農村人不怕下雨天,就怕下過雨的鄉間小路,那真是寸步難行。

    如果是步行,或許還能撿乾淨的地方走。

    但趕着驢車,車上還拖着一袋重物,外加兩個比重物還重的大活人,不管路面好賴,都只得平趟過去。

    秦獸自然知道路不好走,也不再抽打驢屁股了。

    他雙手緊緊拉着繮繩,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,儘量避開路面上積水過多的坑洞,防止車輪陷進泥窩裏。

    秦獸不敢大意,他知道,車子一旦陷進去,前不着村,後不挨店的,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,光憑他跟表姐,想弄出來,可就難了。

    眼看天也要黑了,荒郊野外的,路兩旁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野樹,風一吹,沙沙作響。

    這個地方叫風沙口,好人沒有,壞人卻時常在這一帶出沒。

    打家劫舍的事情,時有發生。

    這羣人都是些好喫懶做、想不勞而獲的盲流子,有羣膽沒有孤膽。

    說是土匪,都擡舉他們了。

    最多算是無業遊民。

    埋伏在風沙口,也是瞎貓碰死耗子,仗着人多,連哄帶嚇,撞着一個算一個。

    關於這羣歹人,秦獸聽爺爺秦三風提及過,根本不足掛齒。

    唯獨有個叫張麻子的,算是他們的頭目,多少還是有點膽識和謀略的,遇到了千萬要小心。

    如果只是秦獸自己走夜路,路過土匪窩子他一點也不擔心。

    可現在身邊不光有值錢的驢車,還跟着一個要模樣有模樣、要身材有身材的大美人柳軟兒。

    驢被人搶去了他心疼,可柳軟兒要是被人劫走了,他的心可就要滴血了。

    秦獸緊繃着臉,一心驅趕着驢車,一言不發。

    但他早已打定主意,一定要在天黑之前,走出風沙口。

    柳軟兒也聽村裏人講過,風沙口有壞人,而且個個飛檐走壁,刀槍不入,傳得十分邪乎。

    所以天色將晚,真打這裏路過,柳軟兒確實有點害怕。

    一個人坐在驢車後面,難免心裏發怵,她老是感覺身後像有人盯着自己一樣。

    好像隨時會出現一雙大手,悄無聲息地將自己從車子上拽下去。

    一想到這裏,柳軟兒就緊張得往秦獸身上靠,還主動抓住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通過薄薄的一層衣服,秦獸能感覺到柳軟兒手心冰涼,還有些發抖。

    這明顯是害怕了。

    於是,秦獸輕輕拍了拍她的手,安慰道,“表姐,不用擔心,你只管坐穩扶好,出了風沙口,離家就近了。”

    被秦獸這麼一開導,柳軟兒懸到嗓子眼的心,這才重新放回肚子裏。

    突然,“嘩啦啦啦。”一連串刺耳的聲音,在二人頭頂響起。

    剛剛放鬆下來的柳軟兒,受了這驚嚇,大喊一聲,“秦獸,我怕!”

    緊接着“出溜”一聲,鑽進了秦獸的懷裏,雙手死死摟着秦獸的腰,眼睛閉得緊緊的。

    這點小鬼,在“真實惠”那股子狠勁兒去哪了。

    秦獸右手拉着繮繩,將左手騰出來,環抱住柳軟兒的腰肢,生怕她一激動,將兩人頂到驢車外面去。

    到底是什麼聲音。

    安頓好表姐,秦獸擡頭望去,卻見一羣黑色的大鳥,撲閃着翅膀,往太陽落下去的方向,急速飛去。

    這刺耳的聲響,就是翅膀扇動造成的。

    “表姐別怕,不過是幾隻鳥罷了。”怕嚇着柳軟兒,秦獸立刻將真相告訴了她。

    “什麼鳥又黑又大,還這麼嚇人,你騙人,我不信。”誰知柳軟兒壓根不信,非但沒有鬆開秦獸,反而抱得更結實了。

    本來路就滑,還上下顛簸的厲害,再被柳軟兒來這麼一個熊抱,秦獸頓時感覺有點上頭。

    秦獸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,尤其是敏感部位,在被柳軟兒突出的地方,強烈地撞擊着。

    他有點喘不上氣,想推開柳軟兒緩解一下,可用力拉了幾次,根本拉不開。

    太煎熬了!

    也就三分鐘不到,秦獸就想吐,不受控制的想吐。

    他咬着牙,握緊了拳頭,頓時青筋暴起,身體緊繃。

    “秦獸,你怎麼了,怎麼渾身亂顫,到底哪裏不舒服?”畢竟身子貼着身子,柳軟兒也感受到了秦獸的異樣,連忙鬆開他,一臉關切地問道。

    哪裏不舒服,秦獸也不敢說實話啊。

    柳軟兒趴在他耳邊,一呼一吸的吹着熱氣。

    她越說話,秦獸的感覺就越強烈。

    心跳動的厲害,秦獸試圖阻止柳軟兒,“先不要說話,讓我一個人靜一...”

    話還沒說完,他的身體就劇烈抖動了一下。

    就在一瞬間,那種窒息的壓迫感也沒有了。

    就是下身有點涼。

    不一會兒,這種既緊張又刺激的感覺就消失了,秦獸也恢復如初了。

    “可能是車速太快,有點受不了,暈車了,沒啥大事,已經緩過來了。”他如實說道。

    自己趕的驢車,車速也是自己控制,還能把自己搞暈車。

    這一看就是新手上路,沒有趕車經驗。

    還是第一次看見秦獸有這反應,柳軟兒也跟着緊張起來,“沒事就好,畢竟第一次趕車,出點狀況也是正常,反正驢車已經是咱們的了,以後你想趕就趕,練多了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練多了就好了。

    柳軟兒說的沒錯,一回生,二回熟,三回巧。

    熟能生巧。

    有的是機會練。

    有了柳軟兒的鼓勵,秦獸幹勁十足。

    暮色降臨,如一張大網,將天空籠罩地灰濛濛一片。

    不遠處已經有了幾處微弱的燈光。

    秦獸鼻子靈,已經聞到了炊煙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一聲驚呼,“前面就是靠山屯了。”

    被他這麼一嚷,柳軟兒趕緊爬起來,果然看到了村口那顆熟悉的歪脖子棗樹,“謝天謝地,總算平安出了風沙口。”

    眼看就要到家了,二人如釋重負,緊緊抱在一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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