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萬塊的電視機自己能做得了主,但是一萬塊現金別說自己做不了主,就是做得了主,他手裏也沒這麼多錢啊。

    錢都在自己老爹賴長貴手裏攥着呢。

    “這...”賴二毛一聽,頓時慌了,趕忙解釋道,“其實二手的挺好的,我已經幫你調試好了,你根本不用再磨合一遍了,到家蹬上自行車就能看了,省了不少事呢。”

    這傢伙着急忙慌解釋一通,腦門上汗都下來了。

    可秦獸依然不爲所動。

    這東西要的就是一個體驗感,那種拆開外包裝,一層一層扒開防護,最後撕去保護膜的感覺,能給人一種極大的滿足感。

    這感覺,再好的二手也替代不了。

    它不像二手老孃們,已經被調教出了技術,一上手就能給你意想不到的快樂,讓你大喫一驚。

    電器這東西,買新不要舊。

    況且秦獸也沒打算訛別人一臺電視。

    他自己有手有腳,想要電視機,完全可以自己掙錢買一臺。

    現在他沒別的想法,既然賴二毛願意將價值一萬塊的電視機送給自己,那自己還是勉強答應,要一萬塊現金妥了。

    秦獸看着有些手足無措的賴二毛,還是堅持己見,“在我眼裏它是二手的,在你這裏可就是一手貨了,我還是不奪人所愛,夜也深了,你趕緊給我拿一萬塊錢,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看似商量,其實是催促。

    他不想跟賴二毛墨跡,只想拿錢走人。

    現在大黃是安全了也美餐了一頓,可他剛買的毛驢還餓着肚子呢。

    況且柳軟兒一個人在家,大白天還沒事,現在夜深人靜,家裏還拴着一頭驢呢。

    秦獸真怕有壞人衝進柳家,不是衝着人去,就是照着驢來。

    畢竟此刻都是自己的心頭肉。

    無論是她,還是它,他都不放心。

    見秦獸執意向自己索要一萬塊,賴二毛苦笑一聲,“秦獸兄弟,開什麼玩笑,我什麼時候答應給你一萬塊了,再說了就是把我賣了,也值不了這麼多錢啊。”

    並不是裝傻充愣,賴二毛只是願意將等離子電視機送給秦獸,確實沒說過等價交換,給秦獸一筆錢,更別說還是一萬塊了。

    賴家的錢,是出了名的“只進不出”。

    別說外人不好拿,就是他賴二毛想用錢,也必須求爺爺告奶奶,軟磨硬泡好一陣,賴長貴這個吝嗇鬼才會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來。

    還會罵上一句,“討債鬼”,方纔罷休。

    靠山屯沒人不曉得,賴長貴就是屬貔貅的,你想進去容易,出來就難了。

    秦獸也看出來了,別管賴二毛有錢沒錢,他就沒打算拿錢補償。

    柳疙瘩還在牀上躺着呢,這個打絕對不能白挨。

    說出去的話,潑出去的水,既然自己已經將話說了出去,就必須堅持到底。

    賴二毛想抵賴,秦獸怎麼會讓他得逞,他質問道,“照你這意思,就是沒得商量了唄,那我只好採取自己的辦法,給這件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。”

    此話一出,賴二毛頓時臉色大變。

    說什麼畫上句號,這分明是給我上套。

    你能有什麼自己的辦法,還不是想廢我老貳,讓賴家絕後。

    看來這次不出點血是躲不掉了。

    賴二毛立即從電唱機地下翻出一個紙條,不是很情願地打開,遞到秦獸面前,“哎,既然秦獸兄弟提出了請求,這個面子無論如何我賴二毛都必須給,這樣好了,柳疙瘩欠我那四千五,我不要了,就算送兄弟一個人情。”

    秦獸沒說話,更沒有伸手去接,只是掃了一眼紙條,只見上面寫着“欠條茲因柳疙瘩近來手頭不便,而向賴二毛借金額,共得款項人民幣兩千元整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以上唯恐口說無憑,特立此借條爲證。”

    名字“柳疙瘩”上還摁着鮮紅色的手印。

    這張白條,確實是柳疙瘩立下的。

    四千五百塊,也是一筆鉅款了,如果讓柳疙瘩自己去還,利滾利,他這輩子休想還清了。

    借據就在眼前,只要秦獸接過來,撕了它,柳疙瘩立刻無債一身輕。

    但秦獸卻沒有這麼做,他有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並且他有言在先,柳疙瘩欠賴二毛的高利貸,已經算在張麻子頭上。

    即使賴二毛聲明這錢一筆勾銷,也是勾銷在張麻子賬下,與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。

    這個人情,他沒必要領,也不想領。

    “你不要,我要。”見秦獸並未收下借據,可急壞了一旁的張麻子,他一把奪過紙條,撕了個粉碎,“哈哈哈,多謝了二毛兄弟,這個錢以後就不作數了,你跟柳疙瘩誰也不欠誰,我跟秦獸也兩不相欠了。”

    銷燬了字據,張麻子可高興壞了,雖然自己還賠給了秦獸兩千塊錢,可總算把剩下的兩千財產保護下來了。

    要不然,這點錢還真不夠還高利貸呢。

    他是高興了,賴二毛可就不好受了。

    自己什麼好也沒撈着,還白白搭進去小五千塊。

    雖然字據不是真錢,可有了這個,到什麼時候,柳疙瘩都要認賬。

    這錢丟進水裏,還能聽個聲響呢,給張麻子有個屁用。

    賴二毛當然不甘心,“張麻子你要臉不,這人情是我送給秦獸的,他不接受,你就必須還錢,四千五一分都不能少,不然我就告訴我爹,迷魂嶺上的買賣,沒你什麼事了。”

    一聽說要把自己清理出去,張麻子瞬間不淡定了。

    “笑話,這個買賣是我跟你爹還有董掌櫃合計出來的,還輪不上你插嘴。”張麻子頓時露出猙獰的面孔,冷笑着說道,“我醜話說到前頭,想把我踢出局,可別說麻子哥沒提醒你,迷魂鈴懸崖峭壁,一不留神就會失足墜崖,死無葬身之地了。”

    聽到“迷魂嶺”三個字,秦獸立刻精神起來。

    迷魂嶺可是自己的挖參寶地。

    不光他,就連爺爺秦三風,以及爺爺的爺爺,秦家世代都是靠着這片山林上的寶貝,養育了一代又一代後人。

    可以說迷魂嶺就是秦家的衣食之所。

    賴二毛口中迷魂嶺上的買賣到底是什麼。

    怎麼張麻子一聽不讓自己參與了,竟會如此憤怒,依然到了威脅要殺人滅口的地步。

    常言道,人爲財死,鳥爲食亡,這幾個人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
    賴長貴、董掌櫃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兒,再加上張麻子,絕對沒合計啥好事,秦獸可不允許他們破壞迷魂嶺的一草一木,“你們到底想要在迷魂嶺做什麼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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