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麻子沒有絲毫顧忌,畢竟他確實是土匪。

    自己掏心掏肺掏空身體對待的女人,卻在別人懷裏快活,是個男人都受不了。

    換做以前,作爲與王寡婦的接頭暗號,他都是趴在門縫裏“咯咯呴”地,學十聲雞叫。

    這十下可不是亂叫一氣,講究九短一長,循序漸進,最後一下,直接來個猛攻。

    每當聽到這非同尋常的雞叫,無論多晚,王寡婦連衣服都顧不上穿,只圍了一個有點破洞的花肚兜,就竄出來給張麻子開門。

    看着王寡婦珠圓玉潤的身段,張麻子魂兒都丟了,流着哈喇子,尾隨着進了裏屋,開始揮汗如雨起來。

    如今新人勝舊人,王寡婦身邊的位置已經被賴長貴佔據,張麻子也沒必要對暗號了。

    他雖然看似粗獷,內心卻不寬廣。

    一想到賴長貴那色眯眯的猥瑣相,張麻子就摟不住自己的暴脾氣。

    往日裏叫門用嘴,此刻他只想用腿。

    “我讓你個王八蛋鑽進去不出來,累死你個縮頭烏龜老淫賊。”賴長貴一腳比一腳用力,嘴裏還罵罵咧咧,彷彿每一腳都踢在賴長貴屁股上,最好是把門踢爛了,才能讓張麻子心裏舒服點。

    可是張麻子哼哧哈啦,在外面折騰了半天,裏面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
    只聽見院子裏兩隻野貓,“瞄啊瞄,瞄啊瞄”,抓心撓肝的亂叫,一聲比一聲刺耳。

    把張麻子叫得心焦毛亂的。

    “這狗日的賴長貴,不會累癱了,在這裏過夜睡下了吧。”

    說到過夜,張麻子還沒在王寡婦家睡過囫圇覺。

    他賴長貴憑什麼。

    論身體,拼持久力,還是花樣百出!

    自己哪點不比這老東西強上百倍。

    不就有幾個臭錢。

    張麻子想不明白,錢還能比一個猛男更能給女人帶來樂趣嘛。

    老雜毛摟着我的女人一覺睡到天亮,想得倒挺美。

    自己家裏被秦獸攪得雞飛蛋打,兒子賴二毛馬上就狗急跳牆了,你在這打情罵俏,翻雲覆雨倒是逍遙。

    張麻子可沒打算便宜了賴長貴這個老色鬼,讓他在溫柔鄉里做美夢。

    既然叫不開門,那就叫人,“仙芝,仙芝,快開門,是我啊,你麻子哥。”

    王仙芝就是王寡婦的全名,這名字聽起來,還真有幾分靈性。

    不過好像這靈性沒被王寡婦用對地方,着實有點可惜了。

    叫人這一招果然管用,只叫了幾聲,就見王寡婦屋裏亮起了奶白色的燈光,圓圓的,暖暖的。

    接着,就聽見“唰唰唰”,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。

    聲音由遠及近。

    張麻子當然能分辨出來,這走路聲正是王寡婦的。

    突然,從裏面門縫裏瞥出一隻眼睛來,看清了來人正是張麻子,便嬌嗔道,“哪來的臭流氓,大半夜在寡婦門前瞎嚷嚷,你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嚼舌頭根子,我還怕被人戳脊梁骨,說我王仙芝不守婦道呢。”

    說着,“吱呀”一聲,門被打開了,當王寡婦卻用大屁股擋住了門口,並不打算讓張麻子進院子。

    張麻子一聽,暗罵道,牀上還躺着野男人,還有臉說婦道,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。

    這浪蹄子在人前還裝清白,哪個清白之人能有她這股子騷勁。

    “你哪天守過婦道,別扯沒用的,快讓我進屋,我找你有急事。”張麻子一聳肩,與王寡婦撞了個滿懷,就斜着身子往院裏擠。

    正當張麻子低着頭,想鑽進去之時,王寡婦順勢一夾,就將張麻子的大腦袋架在了自己胳肢窩下,“看你猴急那樣,天天喂都喫不飽,你上輩子是餓死鬼託生的吧。”

    還別說,被王寡婦卡在腋下,張麻子的鼻口正對着她敞開的胸懷,窒息感瞬間襲來,憋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    張麻子奮力掙扎,卻像被磁鐵吸住一般,根本動彈不得。

    王寡摁住張麻子的腦袋,嘆了一口氣說道,“哎,真不湊巧,你來的不是時候,這幾天我身上來事了。”

    看樣子說得次數多了,王寡婦自己也忘了。

    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用這個藉口了,哪個女人一月能來兩三次大姨媽。

    沒喫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,真當張麻子不懂女人那些事啊。

    他一撇嘴,在心裏嘀咕道,來事了,我看是身上來人了還差不多。

    畢竟還有正事要辦,明知道是瞎話,張麻子也懶得拆穿了。

    當務之急,是先將賴長貴這個驢日的找出來。

    “哎喲,哎喲,你夾疼我了,脊脖(脊椎延伸到脖子的區域)都被你夾麻了,頭也腫脹得厲害。快鬆手,讓我進去。”張麻子一手摟着王寡婦的屁股,一隻手摟着她的腰,有氣無力地求饒道。

    王寡婦擺出一副潑婦姿勢,噘着嘴罵道,“想裝可憐騙你姑奶奶,我還不知道你幾斤幾兩,什麼狗德行。”

    怕自己話說的有些重了,得罪了張麻子,他以後真不來了。

    於是王寡婦一變臉,夾着嗓子撒嬌道,“今天說不行就是不行,改日補償你,隨便你怎麼來。”

    說着,她低下頭,向懷裏的張麻子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媚眼。

    擱以前,就這一眼,張麻子都要做三天春夢。

    可現在一想起王寡婦的牀上還躺着個糟老頭子,他就氣不打一處出。

    口口聲聲說補償我。

    花言巧語不過是爲了把我趕走。

    張麻子越想越氣。

    “我讓你不鬆手。”

    怒從心頭起,惡向膽邊生。

    趁王寡婦不防備,張麻子張開大嘴,對着她的胸脯,像叫花子喫白饅頭一樣,使勁咬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一陣鑽心之痛,迅速從王寡婦的胸口,向全身蔓延開來。

    “啊~嗚,我的娘哎。”她哆嗦着叫了一聲,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
    從她肚兜的破洞處看去,身上不光有張麻子咬出的牙印,竟然還有殷紅的血,從雪白的皮膚裏滲出來。

    都給人咬出血來了!

    張麻子這一口,可真沒嘴下留情。

    “你狗日的屬狗的,怎麼還咬人呢?”王寡婦捂着胸口,惡狠狠的瞪着張麻子,忍着痛問道。

    張麻子既沒有正面回答王寡婦的問題,也沒有表現出一絲歉意,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,“我都說了,我有正事,你還非要阻攔,實話告訴你,我來是爲了找個人。”

    來一個寡婦家裏找人,這話好說不好聽啊。

    不管自己有事沒事,被別人當面這樣說,無異於羞辱自己,王寡婦自然不樂意,她撲上去,照着張麻子的臉就是一頓撓。

    張麻子也沒想到這娘們真下的去手,躲閃不及,被撓出了好幾條血印子,嘴角也被撕出一道口子。

    疼得他直咧嘴,連話都沒法說。

    “怎麼,老孃就跟你睡了幾覺,你都敢跑我家來捉姦了,我既不是你老婆,也沒賣給你,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。”她雙手叉着腰,指着張麻子的鼻子問道,“你是看見了還是逮着了,就敢污衊我,再說了,大半夜的,黑燈瞎火,我屋裏能藏誰?”

    “阿巴阿巴...”張麻子嘴巴爛了,支支吾吾,話都說不明白了。

    這時,一個聲音突然像炸雷一樣,在王寡婦面前響起,“還能有誰,藏的賴長貴。”

    這聲音鏗鏘有力,底氣十足。

    “...”王寡婦一臉驚恐,他是誰,他怎麼知道我屋裏有人,還能猜對這個人是誰。

    尋聲望去,卻見一個黑影,像一陣疾風,大步流星向她壓過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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