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趕緊砍竹子,看看李牛皮和秦素娥人家兩口子,都夠搭一間屋子的了,你們兩口子要加把勁了。”時間不等人,見張狗蛋與媳婦和好如初,秦獸開始督促他們抓緊時間砍竹子。

    向來攀比心就強的鄭月靜,趕緊往李牛皮兩口子那邊掃了一眼。

    我的乖乖,一會兒功夫,這倆人砍的竹子都堆成一座小山了。

    “狗蛋,快,加把勁,追上他。”鄭月靜一扭頭,立刻招呼自家男人,“別的方面比不過人家咱們認了,純粹出力氣的活兒再不行,那你就真完蛋了。”

    鄭月靜這話說得很重,卻沒毛病。

    牀上不行,地上再不行,那張狗蛋真是妻子眼中的純廢物了。

    “哎,好嘞,這就幹。”不爭饅頭爭口氣,就算爲了重新贏得媳婦的信任,張狗蛋決定拼了。

    張狗蛋咬着牙,奮力揮動砍刀,就連喫奶的力氣也用上了。

    只見他一刀一根竹竿,不一會就砍倒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汗水溼透了衣背,鄭月靜心疼地給他擦了又擦,可張狗蛋一刻也不願意停下來。

    並不是因爲有秦獸在旁邊監工,而是張狗蛋不想辜負老婆的期望。

    常言說,男女搭配,幹活不累,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好媳婦,哪個男人會不賣力。

    眼看太陽已經繞過正頭頂的樹梢,往西邊斜過去了。

    時候不早了,怕太晚了來不及建房子,秦獸開始催促大家,“好了,這些足夠用了,大家再辛苦一下,咱們搬着這些竹子,立刻往回走吧,最好趕在天黑之前,給你們把房子全都建起來,讓你們在迷魂鈴的第一夜,都能睡個安穩覺。”

    秦獸說的沒錯,如果不抓緊點時間,說不好今晚大家真要露宿荒野,迷魂嶺可是有野獸出沒的,萬一大家都睡熟了,可就成了這些傢伙口中的美餐了。

    爲了安全起見,天黑前,一定要把房子建起來。

    “好,我們這就收拾一下,打成捆,揹回去。”事不宜遲,張狗蛋和李牛皮兩口子都摩拳擦掌,開始把自己砍下來的紫竹三五個一捆,紮了起來。

    鄭月靜不光將一捆竹子遞到張狗蛋的背上,她自己也左胳膊一個,右胳膊一個,一人就抱了兩大捆。

    見張狗蛋兩口子這麼能幹,李牛皮夫婦也不甘示弱。

    秦素娥一咬牙,也給李牛皮弄了兩大捆,左肩膀一捆,右肩膀一捆,壓得李牛皮像頭耕田的老黃牛一樣,連呼帶喘。

    眼看李牛皮累得都快走不動了,秦素娥趕緊在身後嬌滴滴地喊道,“當家的,你真厲害,還跟二十來歲那會兒,又猛又快。”

    被媳婦這麼一誇,原本有氣無力的李牛皮,頓時全身充血,尤其是兩條手臂,頓感粗壯了不少,有使不完的勁兒。

    原本三步走不完的一個臺階,現在一步就跨過去了。

    在張狗蛋兩口子驚訝的目光中,李牛皮迅速超到他們前頭去了。

    “這傢伙是不是吃了藥了,這麼幹,怕是連命都不要了。”望着李牛皮漸行漸遠的背影,張狗蛋着實被震撼到了。

    眼瞅着被李牛皮兩口子甩在身後,鄭月靜越看張狗蛋越來氣,“別管人家喫什麼藥,你不也天天把藥當飯喫,還不是一點用沒有。”

    哪壺不開提哪壺,被自己媳婦揭了老底,張狗蛋頓時怒氣沖天,“別說了媳婦,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,我跟他們拼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一把奪過鄭月靜手中的一捆竹子,飛快地向前方跑去。

    與自己原先的加在一起,張狗蛋也是兩捆竹子了。

    這老小子真是下勁了,秦獸看在眼裏,忍不住誇讚。

    重新回到半山腰的空地,張麻子已經帶着幾個弟兄,把埋根基的坑挖出來了。

    秦獸仔細檢查了一遍,每隔兩米的距離,張麻子就挖一個坑出來,上下平行着,挖了大概有二十個坑。

    坑挖得如此合理,秦獸向他豎起了大拇指,“哈哈,張麻子,幹得不錯,你這坑挖得有水平,正是我想要的,晚上我親自下廚,給大家做好喫的,多給你分兩塊肉。”

    一聽說有肉喫,張麻子高興得直搓手,他一臉猥瑣相,咧着大嘴一笑,“嘿嘿嘿,第一天到迷魂嶺就有肉喫,這日子以後還不富的流油啊。”

    有肉喫,這個吸引力可是不容小覷。

    大家都知道秦獸的爲人,只要他說晚上喫肉,那就一定有肉。

    這些正各自忙着手中夥計的兄弟一聽說晚上有肉,都激動地手舞足蹈,有些好喫嘴,已經忍不住流下了沒出息的口水。

    這時丁真坤抱着一大堆蓑草回來了,聽到秦獸說喫肉,他沒有表現出應有意思興奮,反而平靜地說道,“喫不喫肉無所謂,就是別讓頓頓喫紅薯就行。”

    喫什麼紅薯?

    被丁真坤莫名其妙來這一句,秦獸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,我也沒說讓大家喫紅薯啊,再說了,喫紅薯怎麼了,不照樣能養活人。

    糧食產量上不來,口糧不夠喫,大家不都是靠畝產上千斤的紅薯活命。

    現在還經常有人唸叨,紅薯湯,紅薯饃,離了紅薯不能活。

    秦獸瞪了他一眼,厲聲說道,“怎麼,別人都能吃得了紅薯,你丁真坤不是農村人,就瞧不起紅薯了?”

    他知道丁真坤絕不是鄉野村夫,見他細皮嫩肉的模樣,就知道這孩子沒喫過苦,絕不是窮人家出身。

    但不是農民,也不能瞧不上農村人的口糧吧。

    “我...”見秦獸動了怒,丁真坤有口莫辯,噎的滿臉通紅。

    這時,張麻子主動站了出來,“師弟息怒,你有所不知,我腸胃不好,吃不了紅薯,真坤這是爲我着想,才這麼說的。”

    這是個物資匱乏的年代,即便做土匪的日子,也不是天天大口喝酒,大塊喫肉。

    張麻子有時候也會一臉餓好幾天肚子,更別說這些手下了。

    有時候餓極了他們就會偷鄉親們地裏的紅薯,拿回來烤着喫。

    但紅薯這東西不能天天喫,一旦喫多了就會脹氣,一脹氣就會想放屁。

    風沙口土匪們的老窩,本來就不通風,大家聚在一起,你“噗嗤”一下,他“哧溜”一下,整個土匪窩,被薰得烏煙瘴氣,全都是紅薯味的臭屁。

    張麻子自己都吃出了腸胃炎,別人看見紅薯想放屁,他一看見紅薯就想吐。

    從此,張麻子下令,以後就是偷不着東西喫,餓肚子,也不能再把紅薯弄回來了。

    原來是這樣,秦獸忍不住看了一樣張麻子的肚子,又看了一眼丁真坤,說道,“想不到你小子,還挺會爲別人着想的,張麻子沒有白疼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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