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顧着激動了,沒注意腳下,張麻子一個趔趄,差點摔個狗啃泥。

    衆人一聽是酒,立馬伸長了鼻子,使勁吸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刁鑽的酒氣在肉香的掩護下,迅速擴散開來。

    長鼻子的老酒鬼連秦獸用的什麼酒都聞出來了,“太香了,還真是酒,高濃度的散婁子,要不要這麼饞人。”

    這可是地地道道農家自釀酒,不光好喝,還解乏。

    這種酒都是愛酒之人,自己用古法釀造出來的。

    秦獸沒學過釀酒,這酒是他從舅舅柳疙瘩家的紅薯窖裏偷出來的。

    柳疙瘩嗜酒如命,自控能力又差,有了酒他自己一次性喝光,就主動把酒藏到地窖裏,防止自己酒癮發作沒酒喝。

    原本怕秦獸發現,柳疙瘩每次藏酒都有意避開自己這個外甥,都是等秦獸出去之後,他再行動。

    可再聰明的狐狸,也躲不過經驗豐富的老獵手,三番五次之後,秦獸還是發現了地窖裏有貓膩。

    他也趁柳疙瘩不在家,偷偷下到地窖,一探究竟。

    撥開窖底上的一層浮土,秦獸就發現了現在自己手中的這罐酒。

    秦獸偷拿柳疙瘩藏的酒,並不是爲了自己喝,其實自從爺爺秦三風去世之後,秦獸就沒沾過一滴酒。

    以前都是爺爺央求他,陪着老爺子一起喝。

    睹物思人,現在爺爺沒了,他怕自己端起酒碗,就會控制不住想爺爺。

    秦獸拿這酒,一是爲了做飯用,畢竟白酒可以起到去腥增香的作用,第二個就是給從迷魂嶺弄到的寶貝消毒,防止東西變質。

    不過現在酒已經被這羣饞鬼盯上,現在看來還有第三個作用,那就是讓人喝了解饞。

    這時,張麻子咂摸着嘴,既心疼又惋惜地溜到秦獸面前,用商量的語氣說道,“秦獸兄弟,用這酒做飯真是白白浪費了,不如讓兄弟們喝個痛快,也不可惜。”

    不用張麻子說,秦獸早看出來大家都想喝酒,難道今天大家第一次相聚,秦獸也不想掃興,“哥幾個,想喝酒沒問題,但前提不能喝得酩酊大醉,耽誤明天的正事,明天我要帶幾個人去紅山鄉,要爲兄弟們的前途搏上一搏,如果成功了,以後喫穿不愁,還有錢拿。”

    喫穿不愁,還有錢拿,這好事去哪裏找啊。

    衆人一聽,酒癮也沒了,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秦獸所說之事上了。

    女人們對酒沒興趣,但是對錢有啊。

    一聽秦獸說明天就能掙大錢,鄭月靜扭動着肥大的屁股,顫顫巍巍來到秦獸跟前,捏着嗓子說道,“秦獸兄弟,嫂子的要求也不高,不奢求你給我們帶來什麼大富大貴,只要能想喫肉時買得起豬肉就行,這樣我就能經常給你包餃子吃了。”

    聽說有餃子喫,這羣老光棍別提有多高興了。

    好喫不過餃子,好人不過嫂子,一聽說鄭月靜要給秦獸包餃子喫,張麻子也躍躍欲試,他立刻同鄭月靜商量起來,“那什麼,狗蛋媳婦,你的餃子不能光讓秦獸一個人喫啊,多少也均給我們一些,再不濟,讓我們喝點餃子湯也行啊。”

    人家喫肉你喝湯,張麻子還是想得太美了。

    又不是雜糧餅子,即便要飯的來了,也能施捨一個,豬肉可是稀罕東西,那是要花大錢買的。

    鄭月靜拒絕得很乾脆,“想喫自己買肉包去,老孃哪有閒心伺候不相干的人。”

    鄭月靜給秦獸包餃子,她是想讓秦獸給自己男人治病,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給張麻子喫餃子,這種喫虧的買賣,說的再好聽,她也不會幹的。

    “實在不行,我給你錢,喫你多少個付你多少錢。”張麻子也意識到了自己跟鄭月靜的關係,還沒到能白喫白喝白佔便宜的地步。

    讓張麻子一個大男人,包餃子,無異於趕鴨子上架,他真做不來這細活。

    既然鄭月靜不想白做,那給她錢不就完事了。

    只要給錢,就不算白吃了。

    沒想到一聽到給錢,鄭月靜差點笑掉大牙,“哈哈哈,有錢了不起啊,老孃不是都說了,這餃子只包給秦獸一個人喫,再說了你能有幾個錢。”

    說着,鄭月靜還故意用餘光瞟了一眼秦獸。

    這眼神裏,藏着太多信息了,既有對秦獸的期盼,還有對他的感謝。

    另外還夾雜着鄭月靜個人對秦獸的一些私人感情。

    作爲情場浪子,張麻子經歷過的女人,可比鄭月靜見過的男人還要多。

    就像乾旱龜裂的麥田,渴望一場暴雨的沖刷,他分明看到鄭月靜一張慾壑難填的臉上,寫滿了對秦獸的愛慕和渴望。

    張麻子心知肚明,張狗蛋的媳婦,這是想在秦獸身上煥發第二春啊。

    他這才知道,不是誰的餃子都可以面前買來的,有時候有錢不一定能辦事。

    時不時被另一個婦女提及秦獸,還甜言蜜語要給他包餃子喫,柳軟兒聽得早就不耐煩了。

    坐在爐竈前燒火的柳軟兒,故意將柴火狠狠折斷,彷彿此刻自己手中攥着的是鄭月靜,只要撕爛這個勾搭秦獸的有夫之婦,才能解她心頭之恨。

    一看柳軟兒收拾柴火這陣勢,秦獸心想壞了,表姐這是藏了一肚子火,正無處發泄呢。

    自己準是被誤會了。

    秦獸比誰都清楚,只要柳軟兒表現出這種狀態,那就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。

    看來自己有可能躲不過這一劫。

    還沒變成鄭月靜的暴雨,狠狠揮灑在她身上,倒是要先經歷柳軟兒的暴雨來襲。

   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,在柳軟兒眼裏,秦獸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。

    他心裏有苦說不出來啊。

    都怪鄭月靜這自作多情的熊老孃們和愛喫別人餃子的張麻子,將自己拖累到這麼危險的境地。

    秦獸後槽牙咬得咯吱響,你們在這又是餃子又是錢的,卻把我繞進去了。

    不行,必須想個辦法,轉移一下表姐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他趕緊將頭埋進了鍋內,自言自語道,“呀,肉塊都燉得酥爛了,看樣子該下粉條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將柳軟兒背過來的包裹打開,拿出一大把粉條,丟進鍋內,又往鍋里加了一些水,漫過粉條,方纔又蓋上鍋蓋。

    秦獸輕聲說道,“軟兒,慢火燒,將鍋內的水熬幹,豬肉燉粉條就大功告成,可以出鍋了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裝作不經意,偷看了柳軟兒一眼。

    這一看不當緊,柳軟兒正惡狠狠地瞪着自己呢。

    這眼神裏好像藏着刀子,明顯是喫醋了。

    都是鄭月靜的餃子鬧的,本來秦獸還抱有一絲僥倖,現在看來柳軟兒還真是誤會自己了。

    怕柳軟兒當衆爆發,自己下不來臺,秦獸趕緊走到她跟前,小聲解釋道,“軟兒,不是你想的那樣,鄭月靜那娘們,嘴比褲腰帶都松,你可別聽她胡咧咧。”

    嘴比褲腰帶都松?

    柳軟兒一聽,頓時火冒三丈,大聲質問,“好你個秦獸,不光解了人家的褲腰帶,連嘴你都不放過,你還是人嗎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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