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臭小子說話注點意,你這是跟誰說話呢。”被秦獸罵了一句,鍾隊長頓時將臉一沉,虛張聲勢說道,“再說了你這是手工產品,必須有生產日期,不然只要拿出來賣就是違規。”

    生產日期?

    真是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。

    現在姓鐘的竟然給秦獸要生產日期。

    分明就是刁難!

    市場經濟剛起步,很多規章制度還不完善,食品安全還沒有相應的生產流程和執行標準。

    別說秦獸自制的糖葫蘆拿不出生產日期,就是鎮上唯一的那家百貨商店,也不敢保證自己貨架上那些喫的用的有什麼生產日期。

    “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,這些東西都是我剛做出來的。”秦獸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意思。

    自己手工做的,去哪裏弄什麼生產日期。

    “說來說去,不還是沒有嘛,沒有就是違規,除非你拿出生產日期,我就相信你說的話,認可你這個東西沒有問題。”可姓鐘的始終油鹽不進,把手伸到秦獸面前,說什麼都必須要生產日期。

    老太太雞蛋上沒有生產日期,那中年瘦子的狗皮膏藥上也沒有生產日期,可他們交了錢不還是照樣隨意售賣。

    鄭月靜,柳軟兒也想通過交錢的方式,能夠繼續擺攤賣糖葫蘆,可姓鐘的不但不讓買,還要沒收,然後罰款。

    這意圖多少就有點太明顯了,分明就是針對秦獸幾人。

    見穿制服的胖子僅憑一個生產日期,就將秦獸幾人治得毫無脾氣,鍾阿六突然衝到鍾隊長面前,奸詐一笑,“呵呵。三哥還是你有辦法,這些人輕輕鬆鬆就被你整治得服服帖帖,真是太過癮了。”

    秦獸聽的真切,想不到這倆長相八百杆子打不着的貨色,竟然還真是親兄弟。

    “原來如此。”秦獸瞬間明白這姓鐘的故意找茬刁難,原來是給鍾阿六報仇的。

    沒弄清楚鍾隊長跟鍾阿六的關係之前,秦獸還願意配合他這個市場管理執法大隊隊長的工作,可現在水落石出,作爲鍾阿六的三哥,以權謀私,伺機報復,鍾隊長還真是煞費苦心。

    現在秦獸知道了姓鐘的就是鍾家六兄弟的老三,他瞬間沒有了顧忌,既然如此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

    看見秦獸遲遲沒有反應,姓鐘的以爲自己鎮住了秦獸一行人,既能沒收一筐糖葫蘆,還能多得一百塊錢。

    這一百塊錢給鍾阿六治腿綽綽有餘。

    想到自己狠狠懲治了一把冒犯鍾家的鄉野村夫,他頓時得意忘形起來。

    況且,據他察言觀色判斷,從秦獸絕對是不一樣的村夫,這傢伙給人一種乾淨歷練,雷厲風行的感覺,將來一定是個有出息的人物。

    這樣的人物,都能栽到自己手裏,鍾家老三,別提有多驕傲了。

    讓你們招惹我鍾家兄弟,怎麼會有好果子喫。

    他死死盯住秦獸一行人,開始催促起來,“沒有生產日期就沒收東西,順便把一百元的罰款交一下。”

    就在這時,他還沒伸手要東西,鍾阿六已經按捺不住,跳出來幫老三。

    他先是跑到柳軟兒跟前,一臉神氣地伸出手,就要搶竹筐。

    看到柳軟兒柔軟的身子,壓迫在有些變形的竹筐上,他淫笑着說道,“呵呵,美女,拿出來吧,別逼我動手,我要是動手,倒黴的可不止一個糖葫蘆,我還要賣糖葫蘆的人,尤其是像你這種打着燈籠都難找的絕色美女,就是我的菜。”

    話沒說完,鍾阿六的口水都流到鍾老三的脖子裏了。

    兄弟六人,就老六長得最不像父親,卻也是最好色的一個。

    鍾阿六這做派,就連鍾老三都看不下去了,他連忙站起來訓斥自己這個死性不改的弟弟,“都什麼時候了,還有心情勾搭女孩子,真不讓人省心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,我錯了,以後不會再多管閒事了。”話音未落,只聽“咣咣”兩聲,鍾阿六照着自己的嘴巴就是兩個大耳光,頓時血順着嘴角就流了下來。畢竟從小一起長大,鍾阿六還是比較清楚大哥刁沖天的秉性,如果今天不扇自己這幾個耳光,刁沖天絕不會善罷甘休的。

    看着鍾阿六把自己的嘴都打流血了,鍾老三假惺惺的上前制止,急忙抓住他的手臂,用衣袖把老六嘴角的血跡擦了擦,“兄弟一場,爲了這點小事不至於。難道你還不瞭解大哥嘛,大哥刀子嘴豆腐心,哪裏說哪裏了,大哥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。”

    論起玩感情牌,鍾阿六也是一把好手,只見他眼裏噙着淚,帶着哭腔說道,“錯了就是錯了,我打自己這幾下是發自內心的,想讓自己長長記性,與大哥無關。”

    鍾老三用自己的碗又盛了一碗燉菜,遞到了刁衝山的手裏,“趕緊喫吧,馬上就要涼了,喫完了你們還有正事要辦呢。”

    鍾阿六用力地點了點頭,也不再說什麼,開始悶着頭吃了起來。

    這一幕讓多疑的他看在眼底,他只是默不作聲的大口喫着豬肉燉粉條,眉宇間透出一絲狡黠,內心卻早已有了打算。

    茶足飯飽,天色已晚,整個村子都安靜了下來。藉着夜色,正是搜查的好時候,一來不會被人撞見,二來,只要孩子一哭,更容易聽出來是哪家傳出來的。

    鍾家六兄弟集中住在了勾欄子村的最東邊,孩子的哭聲顯然不是從這裏傳說來的,不然他們早就發現了。剩下的就是南邊、北邊和西邊,兄弟六人兵分三路,自由結合,兩人一組開始出發了。老二和老六關係比較好,他倆一組,被大哥安排去搜查村北頭。其餘兩組都是湊合着組隊,老三和老四去了南邊,老五跟老七去了西邊。

    由於白天出了太陽,積雪已經開始融化,人常說,下雪不冷化雪冷,夜晚的天氣更加寒冷了。兄弟六人雖然都穿了厚厚的軍綠色棉大衣,戴了狗皮帽子,還是架不住刺骨的寒氣,一個個呼着長長的白氣,裹緊了袖口,縮成一團。

    鍾二腳步快,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幾十米遠,把自己的搭檔老六刁衝直甩在了身後。

    “二哥,等等我,着什麼急啊。”眼看着自己就要掉隊,他趕緊喊住了二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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