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,還真被秦獸說中了。

    剛纔還神采飛揚的鐘老三,此刻卻像霜打的茄子,突然蔫了下來,“就在我這新房建成沒多久,二哥就發現了端倪,爲此他旁敲側擊地問過我蓋房子的錢哪裏來的,反正他也不回紅山鄉,我就給他撒謊,說自己開了個店,這錢是我做生意賺來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這樣能騙得過去?”如此站不住腳的理由,秦獸認爲鍾老三根本騙不過他二哥。

    鍾老三目光有些躲閃,聲音有些顫抖地回答道,“騙是騙過去了,可紙終究包不住火,他應該是聽到了風言風語,最近突然關心起我開的店來,問我開的什麼店都賣些什麼,我就說是山貨店,賣點咱們當地的土特產啥的。”

    果然,鍾老二這是徹底懷疑自己的弟弟了,不然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,如此細心的盤問鍾老三。

    既然鍾老二下定決心徹查自己的三弟,那鍾老三說自己開店的謊言,一戳就破了。

    “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,他既然如此盤問,說明已經對你產生懷疑,開始着手調查你的虛實了,你壓根沒開店,一調查絕對露餡。”秦獸如是說道。

    對於秦獸的判斷,鍾老三佩服的五體投地,連連點頭說道,“說的就是啊,目前來看,他應該確定我黑了不少管理費,不然他不會暗度陳倉,在鎮上找了一個遊手好閒的臭無賴,這幾日天天找我的麻煩。”

    對於鍾老三說有無賴找他的麻煩,秦獸頗感意外,“你在紅山鄉這麼久,怎麼還會有不長眼的無賴,敢打你的主意?”

    畢竟按理說,在鎮上這麼些年,鍾老三早已形成了一定的氣候,應該沒有誰敢輕易跟他硬碰硬。

    被秦獸一問,鍾老三無可奈何地搖着頭說道,“你是不知道,就在這西街,有個叫趙大強的酒蒙子,那是一件人事不幹,三四十歲了,別說娶媳婦了,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,每天睜開眼就是喝酒,沒錢買酒就到處去賒去借,誰要是不給,他就半夜翻牆進人家院子裏,往人家水井裏投毒。”

    投毒?

    這不是要人家命嘛。

    秦獸不由一驚,好傢伙,這麼大的膽子,這還真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事。

    就爲了幾個酒錢,這樣報復人,不光是小肚雞腸這麼簡單了,這分明就是謀殺害人啊。

    要說這鐘老三平時也飛揚跋扈慣了,在紅山鄉也是橫着走的人物。

    可俗話說,愣的怕橫的,橫的怕不要命的。

    遇上趙大強這種光腳不怕穿鞋的傢伙,鍾老三有家有業的,確實沒勇氣跟他拼命。

    這麼一想,鍾老三懼怕這個趙大強,也是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惡人自有惡人磨,鍾老三也不是什麼好鳥,他被趙大強纏上,也算是罪有應得。

    可秦獸疑惑的是,鍾老二是如何指使的這個二流子,而趙大強又對鍾老三做了什麼。

    聽到趙大強禍害鄉里,秦獸十分氣憤,“這個趙大強也太不是個東西了,他是怎麼盯着你的?”

    說到趙大強,鍾老三一肚子委屈,“唉,別提了,只要他不喝醉酒,就天天在我家牆根蹲着,看見我出去,就像塊狗皮膏藥一樣在屁股後面盯着我,我去哪裏他去哪裏,趕都趕不走。”

    說完,鍾老三趕緊摸出香菸來,給自己點了一根,使勁抽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秦獸注意到,他劃火柴的手,都是哆嗦的。

    想要靠抽菸來麻醉自己,看得出來,鍾老三對這個不要命的臭無賴真是束手無策,不然不至於顯露出如此狼狽不堪的表情。

    既然趕不走,願意跟就讓他跟着唄。

    秦獸不以爲然地說道,“光盯着你也無妨,你就當作沒看見,該幹什麼幹什麼就是了,還多了一個貼身保鏢,豈不是更好。”

    秦獸說得輕鬆,鍾老三卻一臉驚恐,“好什麼啊,你是不知道,我從百貨商店走出來,又被這傢伙盯上了,這次他躲在暗處襲擊了我,我被他死死卡住了脖子,他壯得跟頭牛一樣,我怎麼反抗都動彈不得,要不是有人經過,我早沒命了,嗓子說話不利索,就是被他掐得了。”

    原來鍾老三嗓音變了是因爲受了趙大強的襲擊,看來這個亡命之徒真敢下死手啊。

    這老小子爲何會突然對鍾老三動手,秦獸不得而知,“無緣無故,他爲何要置你於死地?”

    說到這裏,鍾老三由恐懼變成了氣憤,他猛抽了兩口,看着西街的方向,惡狠狠地說道,“還不是爲了錢,他說我故意欺騙二哥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,他隨時可以告訴我二哥,但如果我答應給他一筆錢,他就會永遠替我保守祕密,跟我一起瞞着我哥。”

    一筆錢?

    一個嗜酒如命的臭無賴,不過想敲詐一筆酒錢罷了,給了他就能息事寧人,也不再有後顧之憂,何樂而不爲呢。

    這對鍾老三來說,就是小菜一碟。

    “要錢還不好辦,你又不缺錢,給他就是了。”在秦獸眼裏,錢能解決的事,對鍾老三來說,都不是事。

    怎料鍾老三一臉嫌棄地說道,“你說的倒是輕巧,他知道他要多少嗎?”

    要多少,這種連街痞子都算不上的臭無賴,還不是隨隨便便就打發了。

    秦獸應聲說道,“一個酒蒙子,即便獅子大開口,你鍾大隊長還能滿足不了他?”

    “哼哼,我還真滿足不了他。”一聽秦獸如此不在意,鍾老三立刻伸出一根指頭,憤怒地說道,“這個遭天災的,他要一萬塊。”

    一萬塊!

    這傢伙還真敢張嘴,一個人就像私吞如此鉅額的一筆錢,他也不怕撐破了肚皮。

    這下連秦獸都驚得張大了嘴巴,他不由感嘆道,“這個什麼趙大強胃口可比我秦獸大多了,你毀壞了我一筐上好的糖葫蘆,我纔要了一千塊錢,他什麼也不付出,張張嘴就要一萬塊,三哥,比着他,兄弟是不是仁義多了?”

    見秦獸事不關己高高掛起,還故意搪塞自己,鍾老三着急萬分,“哥哥這都火燒眉毛了,你就不要再取笑了,趙大強只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,要麼拿錢,要不他去縣城告密,讓我二哥親自處置我。”

    說完,鍾老三可憐兮兮地看向秦獸,希望他拉自己一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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