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房東老漢情緒略微有些激動,眼眶裏竟然流出了兩行濁淚,“說來話長,你記不記得自己救過一個落水的孩子叫’王木生’,他就是我王老漢的兒子。”

    說起王木生,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,可鍾老三還是印象很深刻的。

    那是一個炎炎夏日,他去西街辦事,走到橋頭時,突然發現河面上有個落水的孩子,眼看就要沉下去了。

    於是,鍾老三毫不猶豫,直接從橋上跳到了水裏,游到孩子跟前,廢了好大的勁纔算把他拖到岸邊。

    幸虧他救得及時,這孩子纔算撿回來一條命。

    待孩子醒過來時,鍾老三囑咐了幾句,就要離開,這孩子一把拉住救命恩人的手,非要問出鍾老三的名字。

    原本做好事沒打算留名的鐘老三,看着孩子真摯的眼眸,還是忍不住告訴了他。

    沒想到這老漢竟然是王木生的父親,鍾老三立刻關切地問道,“王木生是你兒子,這孩子現在怎麼樣了?”

    過了這麼久,鍾老三也很想知道當年自己救下的小男孩,如今是什麼樣子了。

    談起兒子,王老漢臉上難得露出一抹驕傲的微笑,“他是我老來的子生的孩子,託你的福,我兒子大難不死,從此也不再貪玩,開始發奮學習,現在考上了大學,馬上就完成學業了,他還說要報答你的恩情呢。”

    本來秦獸還納悶,這老漢已經老態龍鍾,怎麼還有正在上大學的孩子。

    怪不得他這麼大年紀,還有這麼小的孩子,原來是老來的子。

    聽王老漢這麼一說,總算是對上了。

    一聽王木生已經是一名大學生了,鍾老三也跟着高興起來,“這小子真爭氣,報不報答無所謂,等他回來了,讓他去我家坐坐,真好我也想見見這小子。”

    好了,皆大歡喜,看熱鬧的人,這時終於認識到自己是多餘的存在,一個二個,灰頭土臉地離開了。

    有些還怕被鍾老三認出來報復自己,都拿衣袖遮着臉逃走了。

    原本鍾老三想讓秦獸幫忙,挨個教訓一下這些嘴賤的看客。

    可此時聽到自己救的人已經有了光明的前程,鍾老三也不再惱怒了。

    看着大家七零八散,他的怨念也消失了大半。

    不過此時他心裏十分感激替自己解圍的秦獸。

    要不是秦獸果斷報了自己的大名,這些人還在冷嘲熱諷攻擊他鐘老三呢。

    這鄉下小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,一身本事不說,做人做事還如此完美,讓人挑不出毛病,除了誇讚還是誇讚。

    鍾老三輕輕拍了拍秦獸的肩膀,大加讚許,“辛苦了好兄弟,這次多虧了有你。”

    面對鍾老三的客套話,秦獸不爲所動。

    他摸了摸下巴,眼神裏閃現出一絲狡黠,淡然一笑說道,“不用謝,如果真有誠心,把你的寶貝再多給我一件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還要?

    這傢伙胃口真是太大了。

    明明已經被秦獸得寸進尺,要走了兩件了。

    “怎麼沒完沒了了?”鍾老三擦了擦額頭上被秦獸嚇出來的汗珠,面露難色,“地主家也沒餘糧了啊,先說好了,我只能再答應你這一次了。”

    一次就一次,有便宜不佔那是大傻蛋。

    秦獸爽快地回了一句,“成交。”

    表面上答應了鍾老三的訴求,其實他心裏盤算的卻是,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有了第二次,就有第三次...

    就在兩人聊得正火熱的時候,王老漢卻插進來一嘴,“對了,恩人,你跟這個小夥子什麼關係,怎麼幫着他來租我的房子?”

    他看了一眼秦獸,轉頭笑眯眯地問鍾老三。

    被王老漢這一問,鍾老三立刻收起求饒的表情,瞬間變得嚴肅起來,“你不說我差點把正事忘了,這是我過命的兄弟,他晌午來租你的門面,你爲何出爾反爾,又退租了?”

    儘管秦獸已經告訴過鍾老三,這事背後有人在搗鬼。

    現在有了救命恩人這層關係,鍾老三還是希望王老漢能跟自己說實話。

    “這...”王老漢欲言又止,趕緊伸頭看了一眼門外,小心翼翼關上大門,用手往前指了指,謹慎地說道,“隔牆有耳,走,咱們去裏面說。”

    秦獸看在眼裏,心裏不免感嘆。

    如此小心謹慎,這老頭竟會懼怕到孟算盤到這種地步。

    穿過靠着大街的三間門面,進來就是一個稍微寬敞些的院子。

    走進來,不僅能聞到滿院子的花香,還可以看到各種花草和果樹。

    更令秦獸驚奇的是,這老頭竟然在牆角壘了一個雞窩,但雞窩裏,養的卻不是本地小柴雞,而是長着常常尾巴的野雞。

    秦獸認不出湊過去,扒拉着雞窩,挨個數了數。

    一共有十五隻之多。

    見秦獸如此在意自己的雞窩,王老漢頗爲興奮,“怎麼,你也對餵養這些野物禽鳥感興趣?”

    或許以爲秦獸是同道中人,也喜歡養些飛禽走獸,王老漢纔會如此激動。

    “我是趕山人,在山野之中,像這類野物平時也見過不少,但是我爺爺說趕山人有祖訓,不讓碰這些東西。”面對王老漢詢問,秦獸如實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你是趕山人?”王老漢一聽,比剛纔還要激動三分,立刻走到秦獸跟前,追問道,“能遵守祖訓不殺生的趕山人可不多了,請問你爺爺尊姓大名?”

    這老頭突然客氣起來,跟秦獸這個小年輕,對用上“請”字了。

    看這老頭年紀,你自己爺爺還要大上幾歲,見他如此熱心,秦獸心裏嘀咕,莫非這王老漢也是趕山人。

    但趕山人明明不讓捕捉野物,他這一窩野雞又作何解釋。

    既然人家問起爺爺,秦獸也不含糊,恭敬地回道,“我爺爺叫秦三風,已經不在人世了。”

    當聽到秦獸說出爺爺名字的時候,王老漢兩眼閃着亮光,連忙抓住秦獸的手,拉長了腔調問道,“秦三風,你說你爺爺叫‘秦三風’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秦獸也注意到了王老漢的異樣,用力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叫什麼嗎?”王老漢突然問道。

    秦獸一愣,這老漢真有意思,平白無故問我這個問題,我又不是能掐會算,怎麼會知道你叫什麼。

    不等秦獸反應,王老漢拍着秦獸的手,就樂呵呵地說道,“我叫王二莽,是你爺爺的拜把子二哥。”

    王二莽?

    爺爺的拜把子?

    秦獸將這些信息在腦子裏過了一遍,怎麼爺爺從來沒說過他還有這麼一個二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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