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王二莽激動的樣子,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。

    秦獸一早就斷定,一個女孩子又不是傻子,無緣無故出現在大雪封山的迷魂嶺,卻沒有一點站得住腳的理由。

    這事必有蹊蹺。

    “我就說沒這麼簡單。”如今王二莽的一番話,正印證了秦獸的猜測,他立即問道,“二爺爺,你到底發現了什麼?”

    “這個叫胡任霞的小姑娘,自從被我帶到懸崖邊,我就看她不對勁,她也不怕掉下去,五次三番跑到懸崖邊上,伸着頭往下看,好像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。”

    冒着生命危險去懸崖邊觀望,她到底在找什麼。

    秦獸判斷,這個東西對她來說一定非比尋常,不然誰會連命都不顧,就趕在積雪溼滑的懸崖邊緣,瘋狂試探。

    秦獸很好奇,“迷魂嶺這個懸崖可是深不見底,她到底將什麼丟進了這萬丈深淵?”

    其實不用秦獸問,王二莽比他還想知道這個胡任霞究竟在看什麼,“我也很納悶,就問她,‘小姑娘,你是不是有什麼貴重的物品,丟進懸崖了’,不問還好,我這一問,她的眼流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,唰一下就下來了,哭得那叫一個傷心。”

    一問就哭,顯然這個女人一看懸崖如此深邃,料定自己丟失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。

    她這是絕望的眼淚。

    王二莽繼續說道,“哭又解決不了問題,見她如此傷心,我就好心安慰了幾句,沒想到她一下子撲到了我的懷裏,說如今就剩她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這個世界上了,如果我不嫌棄,她就認我爲乾爹,非讓我收留下她。”

    認王二莽爲乾爹?

    還主動投懷送抱!

    王二莽本來就面相顯老,雖然十幾年前稍微年輕了一點,但也年輕不到哪裏去。

    說實話,就那個時候的王二莽別說當胡任霞的乾爹了,就是做她爺爺也能說得過去。

    這女人到底安的什麼心。

    況且看了懸崖之後,她就聲稱自己從此是孤苦伶仃一個人了,想必掉進懸崖的不是東西,而是人。

    對胡任霞來說,至關重要的人。

    這個發現更加堅定了秦獸認爲這個女人動機不純的猜測。

    他看着王二莽,試探性地問道,“一看這女人就藏着貓膩呢,你不會真答應了吧?”

    以秦獸對王二莽短暫的瞭解,他判斷,王二莽如此睿智,應該不會收留這個可疑的女人。

    但人心隔肚皮,況且自己也是剛接觸王二莽沒多久,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,秦獸還真拿不準這老頭的性格。

    這時,鍾老三樂呵呵地衝了出來,“這還有問,有這麼一個貌美如花、乖巧聽話的女人投懷送抱,誰還管他乾爹不幹爹的,先認下再做打算也不遲。”

    這傢伙,真是一點臉都不要,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說得出來。

    這讓秦獸更加相信王二莽不可能是鍾老三口中說的那種人。

    他目不轉睛看着王二莽,就等這老頭跟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。

    見秦獸盯着自己,王二莽半天沒說話,見實在躲不過去,就支支吾吾說道,“人心都是肉長的,你應該能感受到,我這個人心地善良,尤其見不得女人受委屈,況且這還是一個小丫頭,我怎麼忍心...”

    完了,聽這話意,這老頭八成是答應了。

    於是,不等王二莽說完,秦獸就搶着說道,“你別往下說了,我就問你,你是不是答應了?”

    被秦獸這麼一問,王二莽只顧着低頭抽菸,也不說是,也不是不是。

    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,秦獸就這麼幹等着他的答覆。

    這時,一個穿着花格子上衣的女子突然從王二莽家裏堂屋裏走了出來。

    但從容貌來看,這女子身材勻稱,長相出衆,在這紅山鄉,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嬌豔。

    尤其是她那如霜一般白皙的臉蛋,雖然已經是三十往上的年紀,卻看不出來一絲衰老。

    兩個不笑就能輕易露出來的酒窩,淺淺地掛在臉上,讓人看了立刻就有了微醺的感覺。

    見到如此清新脫俗的女子,鍾老三瞬間驚爲天人,一顆跳動的心,早已按捺不住激動,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聞香氣。

    她大步來到秦獸面前,兩眼直盯着秦獸的臉一字一句說道,“是的,他的確答應了,我就是胡任霞。”

    什麼,這個就是胡任霞?

    看來王二莽不但認下了這個乾女兒,還把她帶了回來。

    看着眼前之人,秦獸的內心頓時起了波瀾。

    這可是當年最接近真相的人,況且秦獸一直認爲胡任霞一定是隱瞞了什麼重要的線索。

    所以,秦獸感覺要想調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,就必須與這個女人搞好關係。

    既然現在胡任霞已經是王二莽的幹閨女,秦獸也禮貌地說道,“既然你現在是二爺爺的幹閨女,按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阿姨了,你好霞姨,我叫秦獸。”

    “秦獸?”聽到秦獸報出自己的名字,胡任霞輕聲重複了一遍,臉上帶着疑惑說道,“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。”

    與如此養眼的美女面對面,這好事可不能讓秦獸一個人全佔了。

    躍躍欲試的鐘老三搓了搓手,連忙湊到了胡任霞面前,誇誇其談起來,“哈哈,大妹子你好,我叫鍾老三,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大名,我是咱們紅山鄉市場管理大隊的大隊長,你可以叫我鍾隊長,不過以我跟王老爺子的關係,你直接叫我三哥好了,顯得親切。”

    哪有自己給自己戴高帽子的,這傢伙是真不嫌害臊。

    可是他嘻嘻哈哈忙活了半天,胡任霞連正眼瞧他一下都沒有,反而十分不耐煩地嗆了他幾句,“我沒跟你說話,能不能別插嘴,你都這麼大歲數了,就沒人教你要懂得尊重別人麼。”

    好毒辣的嘴巴,一句話把鍾老三臊得滿臉通紅。

    本以爲亮出了身份,胡任霞會高看自己一眼,沒想到不但熱臉貼了冷屁股,還被大人教育小孩一樣教育了一番。

    一上來就碰了一鼻子灰,鍾老三現在十分後悔,早知道這女人對自己如此冷淡,就是求着他,他也不會主動站出來示好了。

    看到鍾老三被胡任霞一頓猛批,秦獸心裏可高興壞了,這傢伙真是活該,誰讓他嘴賤。

    我剛纔都已經叫人家霞姨了,這個不長眼的傢伙還讓胡任霞叫他三哥呢。

    真是沒大沒小。

    看着灰頭土臉的鐘老三,秦獸故意大聲說道,“霞姨,咱們應該是初次見面,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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