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一杯酒下肚,鍾老三的臉色已經微微發紅,尤其是臉蛋中間,出現了圓圓的紅暈。

    有些人就是這樣,只要稍微一沾酒,就會像剛做過壞事被人抓住似的,一臉潮紅。

    一聽秦獸圈勸自己少喝點,他哪裏願意,“嘿嘿,好兄弟,今天見着老爺子了三哥高興,你沒聽熱說,酒逢知己千杯少嘛,我這才喝了幾杯,不礙事。”

    “說的就是,有我老頭子在,還能讓他喝醉了不成。”見鍾老三的酒杯已經底兒朝天,王二莽也舉杯暢飲。

    喝完一擦嘴,他樂呵呵地衝鍾老三說道,“遠親不如近鄰,鍾隊長,既然同在一個鎮上,以後沒事常來家裏坐坐,我讓任霞給你燉野雞肉喫,她做的雞又滑又嫩,保證讓你一喫忘不掉。”

    讓胡任霞做雞?

    鍾老三一聽口水都流出來了,他連忙往胡任霞的座位上看了一眼,別提心裏有多美了。

    胡任霞被鍾老三這猥瑣相噁心到了,她趕緊拿白眼翻了這個無禮的臭流氓一下,之後就盯着盤子裏一個豬頭,流出了垂涎三尺的口水。

    儘管被胡任霞翻着白眼嫌棄,鍾老三還是樂不可支。

    在他看來,別管白眼黑眼,只要有眼就行。

    同時他又十分驚奇,難道這王老漢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,不然又怎麼知道自己就愛喫雞。

    盛情難卻,一聽說是胡任霞給自己做雞,他立刻來了興致,“只要老爺子不嫌煩,那我可真要叨擾,嘗一嘗任霞姑娘的手藝,畢竟我這個人從小就愛喫雞,特別像您老養的野雞,不怕笑話,我還真沒喫過呢。”

    鍾老三醉翁之意不在酒,心思全用在胡任霞身上了,不然也不會腆着臉去混喫混喝。

    王二莽哪裏曉得這傢伙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

    他還覺得鍾老三作爲一個大隊長,能到往王宅來,是長臉的事情,“隨時歡迎,鍾隊長如果肯賞光,那真是蓬蓽生輝,求之不得。”

    看鐘老三這副嘴臉,秦獸卻不以爲然。

    “三哥,你這個樣子不適合喫雞,不然我怕你真沒治了,還是等調理好了再說吧。”

    他自然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,打的什麼狗屁算盤,所以並不想讓鍾老三靠近王家,尤其是接近胡任霞。

    沒治了!

    這一句可把鍾老三嚇得不輕,他立即一激靈,慌忙問秦獸,“就隨隨便便弄只雞,真有這麼嚴重嗎?”

    見他去一個開裂的核桃,皺起眉頭,臉上也浮現幾朵愁雲,秦獸心中一喜,總算是把這傢伙的心猿控制住了。

    聽他話音,思想明顯還有些鬆動,存在一絲僥倖心理,秦獸立即趁熱打鐵,“你當我隨口一說,嚇唬你逗你玩呢,實話告訴你,你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沒有節制,在調理期間,一刻也隨便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說來,是要慎重,那喫雞的事就改日再議。”帶着些許遺憾,鍾老三還是放棄了喫雞的打算。

    不過,他並沒有就此打住,而是又滿了一杯酒,轉身看向秦獸,“老弟,雖然咱倆認識時間不長,可我感覺已經像過了幾年時間,這次三哥拜託你去朝陽縣城的事,可要小心行事,務必辦妥。”

    說着,看到秦獸的酒杯空空如也,他毫不猶豫提起酒壺,把空酒杯斟滿。

    他輕輕端起酒杯,遞到秦獸手裏,“什麼都不說了,都在酒裏了,祝你旗開得勝,馬到成功,我就在家等你好消息了。”

    秦獸剛接過杯子,鍾老三就擡手仰頭,喝光了杯中酒。

    “這事兄弟一定盡心去辦,但願如你所言,能帶回來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畢竟還沒接觸過鍾老二,也摸不清他什麼脾性。

    對於一切都是未知的事情,秦獸可沒說自己有十成的把握,他自然不會給鍾老三保證,一定能幫他擺平這件事。

    但他還是舉起鍾老三給他倒的酒,緩緩喝了下去。

    見秦獸也光了第二杯酒,鍾老三立刻鼓起了掌,“呵呵呵,看不出來,三弟小小年紀,竟有如此酒量,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。”

    他這話並不是拍馬屁硬誇秦獸酒量好,而是秦獸喝得這兩杯加起來已經超過半斤白酒了。

    因爲秦獸記得,以前爺爺來“真實惠”,都是雷打不動一杯酒。

    秦三風用的就是這種大口的青花瓷酒杯,每當一杯酒下肚,爺爺總是隨口喊上那麼一嗓子,“喝酒三兩三,滋味賽神仙。”

    自此,秦獸才知道這一杯酒就有三兩三錢重量,那兩杯酒加一起,也有七兩之多。

    如果真是酒量不好之人,一口菜不喫,連喝兩大杯,恐怕早已滾到桌子地下夢周公去了。

    不過,王二莽這麼大歲數,同樣喝了兩杯,竟然絲毫看不出有什麼醉意。

    秦獸打心眼裏羨慕他這老當益壯的身子骨。

    反觀鍾老三同樣喝了兩大杯,了他的臉早就紅成了潑猴腚。

    看他的狀態,已經踉踉蹌蹌站不穩了,說話也有點驢脣不對馬嘴死,開始瓢了。

    這時,一個溫柔而又急切的聲音響起,“秦獸,你也去朝陽縣城了?”

    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。

    在場的人全都能感覺出來,這個人一定很擔心秦獸。

    聲音是從後廚傳來的,衆人尋着聲音望去,只見一個穿着豔麗,打扮時髦的女人緩緩向秦獸走去。

    此人看上去稍微上了些年紀,但具體是多大歲數,就連同爲女人的胡任霞和鄭月靜,這倆大老孃們都看不出來。

    反正就覺得她大方得體,氣宇不凡,好像有錢人家的闊太太,雖是徐娘半老,卻風韻猶存。

    別人不認得這個女人,張麻子卻激動地抓耳撓腮,低聲長大夥兒炫耀,“這就是老闆娘顏如玉,老子的夢中情人。”

    衆人一聽,都對他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還夢中情人呢,這見了女人就走不動的貨色,噁心人家還差不多。

    就他這狗德行,貓嫌狗棄的,就別賴蛤蟆想喫天鵝肉,白日做夢了。

    不過,張麻子說的沒錯,這個人就是“真實惠”的老闆娘顏如玉。

    王翠花看見顏如玉,恭恭敬敬叫了一聲“娘”。

    顏如玉一擺手,示意她退下去。

    王翠花也是聽話,乖乖端着托盤,回後廚去了。

    見顏如玉來到自己跟前,秦獸自然也站了起來,笑着說道,“顏老闆耳朵竟然如此靈光,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你,沒錯,不日我就要去縣城一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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