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,他都被張麻子整迷糊了。

    秦獸根本不知道這傢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。

    怎麼還抹起眼淚來了。

    這時候衆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,仰頭看向張麻子。

    大家跟秦獸的想法一樣,他們也想知道松塔怎麼救人的。

    見一雙雙眼睛都盯着自己看,張麻子也不好意思地擦乾了眼淚,緩緩說道,“小孩沒娘,說來話長...”

    秦獸早就知道這傢伙說起話停不下來。

    可考慮到他畢竟是在樹上,特別危險。

    別說道興起,一激動再從樹上摔下來。

    這麼高的地方,掉到石頭地面上,不是粉身也是碎骨。

    還是長話短說比較靠譜。

    於是,秦獸立即打斷他,“那你就從長大了說起吧。”

    一聽秦獸讓自己從長大了開始說,張麻子頓時有些尷尬地回覆道,“這件事就發生在小時候,長大了還有什麼好說的。”

    誰知道他要講的事發生在小時候,於是秦獸一本正經地說道,“那你挑重要的說吧,不然我們倒是能聽進去,就怕樹受不了,再把你摔下來,可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
    這時衆人也紛紛站出來說道,“當家的說得對,大哥,你這個人就是嘴太碎,揀重點說一說就行了,這大熱天的,話太多容易把人說睡着。”

    看來不光秦獸一個人嫌棄張麻子是話癆,就連這幫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,都這麼認爲。

    一聽出了秦獸,自己這幫手下也敢肆意挖苦自己,張麻子頓時火冒三丈,“反了你們了,誰敢睡我就拿松塔砸睡,腦袋不給你砸個大窟窿我就不姓張。”

    說着,張麻子順手摘了一顆松塔攥在手裏,目露兇光看着衆人。

    還別說,他這一舉動,立刻鎮住了局面。

    這羣人頓時縮手縮腳地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。

    沒想到張麻子發這麼大脾氣,竟然把人嚇成這樣。

    還說什麼不把別人砸得頭破血流就不姓張。

    真是好大的口氣。

    秦獸偏要殺殺他的銳氣,“不姓張也罷,那你跟我姓得了,乾脆叫秦麻子算了。”

    秦麻子?

    衆人一聽,忍不住小聲附和道,“哈哈哈,當家的說得對,就叫秦麻子,明明就改了一個姓,可聽起來就順耳多了。”

    被秦獸一頓調侃,張麻子敢怒不敢言,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,“師弟你可不許這麼欺負人,當初我想跟着師父姓範,師爺都沒同意我改姓。”

    秦獸一聽頓時說不出話來了。

    沒想到這傢伙會拿爺爺秦三風來壓自己,這讓他怎麼接。

    “其實我感覺姓秦也不錯,你聽聽秦獸這名字多響亮,光聽名字都能把人嚇一跳,我是真不如你。”

    這傢伙話裏有話,用諧音暗指秦獸是禽獸,還假惺惺自嘆不如,分明就是罵秦獸禽獸不如。

    秦獸還真沒料到,這老小子嘴巴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,竟然拿自己的名字做了兩次文章。

    原本想着瞅準機會,好好懲治張麻子一下,可他轉念一想,名字就是個符號罷了,況且自己這名字早就被人取笑幾百遍了,不差張麻子這一個。

    考慮到張麻子爬這麼高,關鍵秦獸還是顧及他的安危,況且自己正是用人之際,真怕他出什麼岔子。

    於是,秦獸並不生氣,而是將話題重新轉移到松塔上來,“好了,不跟你開玩笑了,咱們言歸正傳,你少囉嗦些廢話,告訴大家松塔怎麼救的你。”

    又是讓自己長話短說,張麻子這次並沒有表現出不開心,“大家都知道,我是一個孤兒,從小就沒了父母…”

    “這不是廢話麼,哪個孤兒有父母,挑重要的說。”秦獸嫌他囉嗦,立即敦促道。

    張麻子沒有理會秦獸,一臉嚴肅地說道,“正好師父從我們村子過,見我快餓死了,就把我帶在了身邊,從此我就跟着他浪跡天涯。”

    沒想到張麻子的童年這麼顛沛流離,秦獸雖然也打小沒見過父母,但他至少有爺爺精心照顧,完全不用爲了生計發愁。

    張麻子一邊摘着松塔,一邊繼續說道,“可那時我師父也身無分文,時常吃了上頓沒下頓,他不忍心看我捱餓,就去攔路搶劫,卻不小心碰上了秦三風。”

    說着說着,他漸漸低下了頭,聲音也婉轉了許多。

    一聽說道自己爺爺,秦獸十分自信地說道,“依我爺爺嫉惡如仇的性格,他纔不會慣着攔路搶劫的,你們休想從他身上得着一分錢。”

    秦獸說的沒錯,秦三風根本不懼惡勢力,更不會就範。

    哪個不安好心之人想從他身上敲詐勒索出一分錢,簡直是癡人說夢。

    不但不會給,往往還會挨秦三風一頓毒打。

    秦獸感覺這不長眼的範代彪撞到自己爺爺手裏,絕對沒有好果子喫。

    還要錢呢,不打他個半死不活就算手下留情了。

    誰知張麻子卻說道,“還真被你說錯了,雖然我師父沒打得過秦老爺子,可老爺子得知我們師徒二人的遭遇後,二話不說,直接丟給我們一沓子錢。”

    捱了打,卻靠着悽慘的身世,博得了爺爺秦三風的同情,從而得到一沓子錢。

    “好傢伙,搶劫不成改詐騙來了。”秦獸一臉不屑地說道。

    裝可憐戳老爺子軟肋,虧這爺倆幹得出來。

    面對秦獸的指責,張麻子裝作沒聽見一樣,繼續說道,“我師父說什麼也不肯要,見識到秦老爺子武藝超羣,他一心只想拜秦老爺子爲師,並且長跪不起。”

    打不過就想拜師,這事除了範代彪誰能有臉幹得出來。

    不過以秦三風不拘小節的做派,收徒還真是跑不掉了。

    果然不出秦獸所料,張麻子一臉興奮地說道,“秦老爺子見我師父這麼有骨氣,就破例收他爲徒,還教授了不少真本領。”

    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,秦獸不屑地說道,“說了這麼多廢話,這裏面哪有一句提到松塔了,我現在就想知道,這傢伙是怎麼救得你的命。”

    說着,秦獸撿起一顆松塔,拿在手裏不停擺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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