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彎着腰,大口喘着粗氣,斷斷續續說道,“當家的,你再晚拿走一會兒,我可能就被嗆死了。”
聽了劉二奎聲淚俱下的訴苦,秦獸反倒笑了起來,“哈哈哈,既然你都被嗆成這樣了,那對付小小的蜜蜂,絕對綽綽有餘了。”
“這個注意倒是不錯。”一停秦獸說要用樹皮對付蜜蜂,劉二奎頓時來了精神,“可是洞穴這麼深,風又吹不進去,這些煙霧你怎麼弄進去?”
“喏,就用你先來的這個杆子。”秦獸搖了搖手裏的梧桐杆子,一臉得意地說道。
好傢伙,還真是要用梧桐杆子。
可直到現在,劉二奎都不清楚,一個梧桐杆子能派上什麼用場。
就在他疑惑之間,卻看見秦獸迅速爬到縫穴上方的山坡,將冒着濃煙的樹皮放到洞口的頂端。
這裏恰好是一個順風的位置,煙氣被風一吹,自上而下蔓延開來。
但蜂巢畢竟是在山坡的縫隙裏,風根本吹不進去。
既然風都進不去,那煙氣就更沒辦法進去了。
就在這時,只見秦獸不慌不忙,將叼在嘴裏的梧桐杆子對準了濃煙滾滾的樹皮。
“呼呼呼。”他鼓起腮幫子,一連吹了三大口氣。
只見濃煙像長了眼睛一般,一股腦地鑽進了縫穴裏。
但三口濃煙進去,裏面卻沒有一絲動靜。
眼瞅着一隻蜜蜂也沒跑出來,劉二奎頓時感覺秦獸這一通指揮,算是白忙了。
光累還不說,他還被煙熏火燎,差點沒被嗆死。
看着秦獸不死心,還在洞口吹氣呢,劉二奎終於忍不住說道,“當家的,這蜜蜂又不是人,應該不會怕煙燻吧。”
他雖然沒明着指責秦獸做的不對,但話裏都是抱怨。
言外之意,就是說,你也只有能用這樹皮熏熏我了,人家蜜蜂纔不喫你這一套呢。
秦獸壓根沒有搭理他,還是一個勁兒地把一股股嗆人的煙氣吹進蜂巢裏。
突然,洞口發出了“呼呼啦啦”的聲音,而且聲音由遠及近,越來越大。
劉二奎有些害怕,他連忙緊張地問秦獸,“到家的,這是什麼聲音,該不會這山坡要塌了吧?”
秦獸依舊默不作聲,只顧着埋頭吹自己嘴裏的梧桐杆子。
秦獸越是無動於衷,劉二奎心裏越害怕,他一臉焦急地催促秦獸,“還擱這吹呢,一會兒山塌了,咱倆全都要玩完,趕緊扔下這些東西,咱們跑吧。”
眼看着一塊梧桐樹皮馬上就剩下一堆灰燼了,秦獸這才站起身來,衝劉二奎說道,“二奎大哥,不要慌,你不要對着洞口站,不然一會兒我怕你招架不了。”
招架不了?
秦獸不趕緊跟着自己一起逃跑,還在這裏說風涼話。
劉二奎不服氣,大聲質問秦獸,“有什麼招架不……”
“嘩啦啦。”隨着一聲巨響,他話還未說完,就看見成羣結隊的蜜蜂,一股腦從洞口爬出來,開始沒命地往外飛去。
這真是一窩蜂一下子全跑出來了。
劉二奎都嚇傻了,一動不動地迎着蜂巢站着。
要看野蜜蜂都飛到他身上去了,秦獸大聲喊道,“劉二奎,快舉起火把,擋在身前。”
這一嗓子,徹底把劉二奎喊醒了,他慌忙將火把舉了起來。
眼看就要撲到他身上的蜂羣,看到火把,立即轉了一個彎,朝別處飛去了。
就這,還有不少不怕死的蜜蜂,衝着火把就飛了過來,“滋啦”一聲,隨着一股糊味,它們的翅膀立即就被燒成了灰。
沒了翅膀的蜜蜂,“啪啪啪”地往地上掉,不一會兒,劉二奎腳底下就爬滿了野蜜蜂。
這時,洞裏的蜜蜂,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飛。
大部分都飛到別處躲避災難去了,可有些報復心強的蜜蜂,還是一個勁兒地往火把上撲。
其實,它們的目標,是拿着火把的劉二奎。
野蜜蜂還在進攻,危險還在繼續。
這時,秦獸立即將手伸到他跟前,大聲疾呼,“快到我這裏來。”
看到秦獸的手,劉二奎毫不猶豫一把抓住,被秦獸猛地一拉,也帶到了洞穴的上頭。
堵在洞口的人突然不見了,這些復仇的蜜蜂盤旋着飛了半天,還是沒找到攻擊的目標,就跟着大部隊飛走了。
“當,當家的,你,你又救了我一命。”驚魂未定的劉二奎,吞吞吐吐對秦獸說着感恩的話。
“記住欠我兩條命就行了。”見劉二奎面露悔意,秦獸一本正經地說道,“其實你剛纔聽我的話,趕緊爬上來,一點事也不會有。”
秦獸說的沒錯,如果剛纔不耍性子,劉二奎也不會被嚇成現在這樣子。
倘若沒有秦獸再一次出手相救,這麼多野蜜蜂襲擊過來,恐怕他不光會被蟄成靶子,估計這一窩說不清的蜜蜂,能把他活活喫光。
心有餘悸的劉二奎,拍着胸脯向秦獸保證,“以後當家的說什麼我就聽什麼,即便前面是糞坑火坑,你讓我跳我也絕不猶豫。”
看他一臉誠懇,也沒釀成大錯,秦獸感覺也沒必要太過計較。
於是,他一本正經地打趣道,“你想喫屎我可攔不住你,但是你放心,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往糞坑裏跳的。”
“……”劉二奎聽了,老臉憋得通紅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只能尷尬地盯着縫穴看個不停。
就這樣,又過了一會兒,什麼動靜都沒有,再也沒有一隻蜜蜂從縫穴裏爬出來了。
秦獸一臉輕鬆地從山坡上跳下來,衝劉二奎說道,“安全了,蜜蜂全都被趕跑了。”
被嚇蒙了的劉二奎,並沒有學着秦獸跳下來,而是搖着頭說道,“我就不下去了,我感覺還是在這上面趴着安全些。”
看他這膽小如鼠的模樣,秦獸也沒有強加逼迫。
“你不下來那可真損失大了,我可要採摘蜂蜜了。”
說着,他優哉遊哉地來到縫穴跟前,“哧溜”一下,將一隻胳膊伸進了洞穴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