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怪,這個馬濤怎麼會有爺爺地照片?

    秦獸不免心生疑竇,索性悄悄將這張照片放進自己口袋裏。

    聽到門口突然想起了凌亂的腳步聲,秦獸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,連忙將有些燙手地茶杯也挪到了桌子的對面。

    之所以這麼做,他是怕打草驚蛇,被馬濤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。

    看到秦獸回過神盯着自己看,馬濤並不知道這個眼神的含義。

    他還故作玄虛,指着孟尼昧對秦獸說道,“臭小子,多虧了孟掌櫃通情達理,我好說歹說他總算同意給你籤這個字據,”

    而這時秦獸並不確定這個馬濤究竟是爺爺的朋友還是仇人,所以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激動。

    而是,面帶微笑應聲說道,“多謝馬所長成全。”

    其實,馬濤就是想要秦獸的一句誇獎,現在秦獸滿足了自己,他立即也爽朗地大聲說道,“既然調節得如此成功,那我就好事做到底,再給你們寫一個協議。”

    這馬濤還是不謙虛,也不管秦獸願不願意,他就自告奮勇,拿起筆埋頭沙沙作響。

    既沒有問秦獸協議該怎麼寫,也沒有徵求秦獸的意見,全程一句話都沒有,不多時一張紙上就被他寫滿了。

    秦獸伸頭看了一眼,這傢伙字跡並不潦草,甚至筆力工整得都有點出乎意料。

    秦獸快速閱覽了一遍這片協議的內容,全篇敘事十分嚴謹,該表達的也全都表達清楚了,跟他們之前協商的如出一轍。

    並沒有添油加醋,也沒有模棱兩可,引起歧義的地方。

    說實話,這份協議秦獸還算滿意。

    他甚至在心裏想,就算自己親手來寫,恐怕也到不了這麼專業的地步。

    馬濤將寫好的協議拿在手裏,對秦獸和孟尼昧說道,“我來你們讀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看得出來,他想當着大家的面,炫耀一下自己的文字功底。

    可秦獸一心只想着快點把這張印走爺爺的照片安全帶出去。

    多待一分鐘,就會增加暴露的風險,他哪有閒心聽馬濤嘮叨。

    於是,秦獸奪過馬濤手裏的協議,斬釘截鐵說道,“不用,我相信馬所長,直接籤子就可以了,我店裏還有事要忙。”

    本來孟尼昧還想看看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。

    但一聽秦獸說相信馬所長,那自己如果執意眼看,一定會被馬濤懷疑不相信他。

    畢竟就是有了馬濤從中斡旋,他孟尼昧纔沒從秦獸那裏獲得一萬塊錢的賠償。

    而且最主要的是,自己從被告變成了原告,這無疑給自己出了一口氣,還擺脫了一場牢獄之災。

    所以孟尼昧當然無條件相信馬濤了。

    既然秦獸抖不看,這個協議,他更沒必要看。

    一聽秦獸不願意看協議的內容,馬濤一臉茫然,自己想要表現一把的願望也沒能實現,他有些失落也是正常。

    但他轉念一想,一臉不屑地說道,“別告訴我你小子不識字啊,不過你一個農村孩子,恐怕小時候連飯都喫不飽,不識字也沒什麼稀罕事,畢竟物以類聚,人以羣分,鍾老三都打字不認識一籮筐。”

    本來秦獸只是不想聽他囉裏囉嗦沒想到這傢伙狗眼看人低,竟然自以爲是地認爲秦獸是不識字的文盲。

    還說像他這樣的農村人,不識字再正常不過了。

    況且,他還順帶把鍾老三也侮辱了一遍。

    這種歧視人的本性,在秦獸面前,瞬間暴露無疑。

    不等秦獸反駁,鍾老三就忍不住了,他惡狠狠地說道,“驢馬蛋子,你別狗眼看人低,人家秦獸識字。”

    驢馬蛋子?

    毫無疑問,這稱呼是鍾老三叫馬濤的。

    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名號。

    秦獸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
    就連孟尼昧也沒憋住,而是轉過身,偷偷笑出了眼淚。

    馬濤尷尬得無地自容,對着鍾老三怒吼道,“你少踏馬在別人面前喊我的外號,趕緊簽了字滾蛋。”

    既然識字,他對秦獸也沒什麼好取笑的。

    說着,馬濤把鋼筆往桌子上一甩,板着臉盯着鍾老三,視線一刻也沒移開過。

    秦獸撿起鋼筆,照着協議的右下角,刷刷幾筆,寫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看見秦獸簽好了名字,馬濤不死心,立即將目光從鍾老三身上,挪到了協議上。

    當看到“秦獸”二字如此端正大方之後,這纔有些不如意地相信這小子是識字的。

    秦獸寫完了並沒有嫌棄孟尼昧坑了自己,而是樂呵呵地將手中的筆遞了過去,“孟掌櫃,給你筆。”

    “謝…謝謝。”孟尼昧接過鋼筆,整個人都是驚呆的。

    這個秦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,這個協議上可是白紙黑字,寫着自己訛了他一萬塊錢。

    這傢伙不但沒生氣,反而如此客氣將籤子的筆遞給了自己。

    這感覺,就像自己是行刑的劊子手,秦獸明知道要殺他,卻主動給自己遞刀。

    這太令人不可思議了。

    孟尼昧有些茫然地將自己的名字寫到了秦獸的後面,惴惴不安地將協議重新給到秦獸手裏。

    秦獸當然也沒跟他客氣,接過紙條說道,“畢竟賠償的錢是我出的,那這個價值一萬塊錢的協議我就收下了。”

    不等別人回答,他就立刻將協議摺疊了幾下,放進了裝有照片的口袋裏。

    馬濤與孟尼昧對視了一眼,兩個人都是懵逼狀態,根本猜不透秦獸想要做什麼。

    眼看秦獸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,鍾老三立刻對他說道,“老弟,既然協議已經簽完了,現在可以走了吧,咱們走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了。”秦獸爽快地回答道。

    說着,他對着馬濤做了一個告別的動作,“馬所長辛苦你了,多有打擾,我們就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沒想到秦獸跟自己也這麼客氣,馬濤連忙回覆道,“慢走,我手頭上事物繁忙,就不遠送了。”

    秦獸沒有再說什麼,領着鍾老三一前一後,出了所長辦公室。

    他注意到孟尼昧並沒有尾隨在自己身後,跟着出來。

    這傢伙,一定是跟馬濤在合計自己剛纔的舉動。

    不過,秦獸心裏清楚,他們根本找不到什麼端倪,只能在心裏幹琢磨。

    而這正是秦獸下了一盤棋。

    殊不知這倆人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,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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