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倒得太滿溢出來燙着秦獸的手,殷道虹倒是十分體貼地到了大半杯。
冒着白煙的開水,衝開了散落在杯底的茶葉,沁人心脾的清香,沿着杯壁偷偷爬了出來,瞬間瀰漫在幾人中間。
“謝謝嫂子的好意。”
秦獸衝着殷道虹笑了笑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見這年輕人如此有禮貌,殷道虹反倒不好意思了,她順手將額頭前的劉海打理了一下,笑眯眯地說道,“呵呵,到這裏就跟到自己家一樣,你跟嫂子客氣啥。”
這搔首弄姿的動作,確實比剛纔那母夜叉的做派看起來順眼多了。
恍惚之間,秦獸彷彿覺得這女人多少還有點耐人尋味的風情。
不過,這個閃光點,那不識情趣的鐘老三怕是覺察不出來了。
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璧人。
爲了不被殷道虹覺察到自己在看她,秦獸連忙感嘆道,“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,喝一口就讓人慾罷不能。”
才飲了一口,他就大加讚賞,還慫恿柳軟兒也跟着自己一起喝。
“我可聽說茶葉喝多了傷腎,愛喝你就多喝點。”
看到秦獸這架勢,柳軟兒哪裏還有喝茶的雅興,光醋都快被她喝飽了。
原本秦獸並不愛喝茶,總感覺這東西就是幾片皺巴巴的幹樹葉子。
還是爺爺秦三風時常在飯前酒後泡上一壺,嘴裏嘟囔着“萬丈紅塵三杯酒,千秋大業一壺茶”,然後愉快地喝上幾杯。
時間久了秦獸耳濡目染,也就慢慢迷戀上了這種苦澀的滋味。
說到傷腎,鍾老三正好從屋裏走了出來。
他以爲秦獸與柳軟兒這話是在議論自己呢。
“老弟,我現在腎可不虛了,看你嫂子的臉色就應該有所發現,說來多虧了你給我推薦的紅參,簡直是靈丹妙藥,真是太管用了,不瞞你說,我現在一晚上能七進七出不帶喘粗氣的。”
鍾老三炫耀似的對秦獸吹噓道。
七進七出!
聽了他的話,就連秦獸都睜大了眼睛,區區一根小人蔘,能有這麼厲害嘛。
此言一出,要不是自己還沒破處子之身,他都想喫幾棵試試威力了。
“你這張臭嘴就沒有個把門的,在秦兄弟面前胡說什麼,沒看到還有軟兒妹子在場麼。”
不等秦獸反應,一旁的殷道虹埋怨他胡說八道,立刻朝鐘老三屁股上踢了一腳。
女人嘛,牀上的事,被拿出來擺在明面上,就像脫光了衣服,被人圍觀一樣,多少都會有點不能接受。
而且這個看熱鬧的人,還是年輕英俊的小夥子。
在得知他就是鍾老三時常掛在嘴邊的神祕人物之後,殷道虹頓時對秦獸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她現在看到秦獸,莫名會心跳加速,心裏更是有說不出來的愉悅。
突然被鍾老三將自己的隱私暴露給秦獸,這不是有意毀她殷道虹的形象麼。
所以,殷道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不長眼的窩囊廢。
他趕緊雙手扶着桌角,回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婆,狡辯道,“我這是在跟老弟反饋病情,大家又不是小孩子,有什麼不可說的,況且我能重振男人雄風,全是秦獸的功勞。”
這個軟骨頭,雖然當着外人的面,被自己老婆一頓揍,可他卻沒有絲毫怨言,更別說動手反擊了。
怕老婆怕到這個份兒上的,秦獸還是第一次見。
而且這鐘老三見了殷道虹,就像老鼠見了貓。
他忍不住背過臉,捂着嘴笑了起來。
秦獸十分納悶,這傢伙都怕成這樣子了,到底哪來的勇氣,還敢一夜七進七出的。
絕對是吹牛皮無疑了。
面對鍾老三的巧舌如簧,殷道虹嫌棄地白了他一眼,“就你歪門邪理多,什麼話都往外說,自己幾斤幾兩難道心裏還沒數麼,說出來也不怕別人笑話。”
說完她還特意看了一眼鍾老三的腰,擺出一副不屑的姿態。
聽她這麼一說,秦獸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,看來鍾老三兩口子的生活還不是十分和諧。
要不然殷道虹也不會說出這麼不留情面的話來。
但這種有辱面子的事,秦獸自然不好當面揭穿,他連忙替鍾老三打起了圓場。
“嫂子多慮了,既然有病就得治,看到三哥如今生龍活虎,重新煥發第二春,不光你一個人開心,我也替你們高興。”
“還是秦獸兄弟對我好。”看到秦獸替自己解圍,鍾老三不免激動起來,伸手抓住了秦獸的雙手,“老弟,咱們聊正事吧,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你這次來是打算進城了吧?”
這傢伙,怕殷道虹暴露自己更多不爲人知的底細,趕緊拉住秦獸,轉移了話題。
不過雞毛蒜皮的小事,秦獸也確實沒興趣打聽,他來到鍾家的目的,就是商議怎麼處理鍾老三與二哥鍾老二之間的矛盾。
“三哥所言極是,既然店鋪已經順利開張,我就惦記着來找你,畢竟你與二哥的疙瘩解不開,看你茶飯不思的,我也跟着着急啊。”
秦獸把鍾老三的糟心事說得跟自己的事一樣,鍾老三聽了眼圈都紅了。
“好兄弟,對哥哥的事這麼掛心,我果然沒看錯你,你等一下,我給你拿樣東西。”
他抹了一把眼淚,快速轉身,一頭扎進了屋子裏。
要說鍾老三真是感情用事之人,秦獸這麼浮誇的表情,他都沒有看出來。
秦獸十分好奇,這傢伙嘴裏說的好東西,究竟是什麼。
思索間,鍾老三已經重新返回到他的身邊,手裏緊緊攥着一個黑乎乎的包裹。
這個包裹並不是很大,鍾老三兩隻手就能把它遮蓋住。
而且包裹呈現出一個圓形,就像一個葫蘆被裹在裏面。
儘管這個包裹就在眼前,可秦獸看了半天,還是看不出裏面究竟是什麼東西。
鍾老三一臉驕傲,連忙將包裹放到秦獸面前的桌子上,語氣輕快地說道,“好兄弟,快打開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