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秦獸這麼一喊,柳軟兒頓時緊張起來,說實話,剛纔光顧着撿大塊地吃了,她根本沒注意到裏面是否乾淨。

    怪不得怎麼感覺這一塊味道不太對,難道真喫到豬屎了。

    她想吐,可又怕秦獸看自己笑話。

    如果真吐了,豈不是不打自招,承認了自己喫到豬屎。

    目前只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死不承認。

    只要自己一口氣把豬大腸嚥下去,沒有了證據,就死無對證。

    想到這裏,柳軟兒故作鎮定地反駁道,“哪有啊,我剛纔都檢查過了,裏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,你在這裏胡說什麼,你才喫帶餡的呢。”

    說完,她立即大口嚼着豬大腸,強忍着噁心,嚥了下去。

    說實話,在嚼的過程中,柳軟兒總感覺自己的確喫到了那種散發着難聞臭味的豬糞味道。

    要不是秦獸在場,她當即就要吐出來,並且使勁漱口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我故意逗你的,誰讓你不說實話。”看她那痛不欲生的模樣,秦獸捧腹大笑道。

    本來還在噁心反胃的柳軟兒,聽到是秦獸在故意整自己,卻沒有立即對他進行報復。

    相反,她的內心反而感到一絲欣慰,幸虧自己喫得是乾淨的,要不然豈不是要被這個帶餡的豬腸子噁心死。

    看到秦獸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,柳軟兒瞥了一眼,沒好氣地說道,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了,我還不瞭解你,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什麼好屁,哪裏會這麼容易上你的當。”

    “看出來了啊,那多沒意思。”一聽自己的鬼把戲被柳軟兒看穿了,秦獸頓時沒了之前的高興勁,“不說了,喫飯喫飯,這麼美味的東西,咱們可不能浪費了,一定要把它們消滅個精光。”

    說着,他端起自己的大米飯,夾了許多菜放進來,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嘴裏扒拉。

    終於化解了秦獸對自己的捉弄,柳軟兒也安靜地享受着美食帶來的快樂。

    秦獸說得對,這麼好的飯菜,吃了不心疼,如果喫不完就十分可惜。

    她也不顧自己一貫保持的淑女形象,開始敞開了肚皮喫起來。

    兩個人各自手裏捧着一碗大米飯,就着色香味俱全的殺豬菜,呼呼嚕嚕喫得那叫一個香。

    他們發出來的聲音,立即吸引到了其他喫飯的顧客。

    大家都放下筷子,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秦獸和柳軟兒這邊。

    “這家管子我從小喫到大,還是第一次見喫得這麼接地氣的。”

    “這麼好喫嘛,看這喫相,我現在就開始懷疑自己跟他倆的殺豬菜好像不是一個人做的。”

    “這是餓死鬼託生的吧,不過年輕真好,小夥子連口氣都不帶喘地,咣咣就是一頓造。”

    大家指着秦獸和柳軟兒七嘴八舌,議論紛紛。

    “都怪你,害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。”

    女孩子臉皮薄,柳軟兒頂不住大家的議論,開始埋怨起秦獸來。

    但秦獸卻不以爲然,“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,民以食爲天,喫個飯又沒偷沒搶,不丟人吧?”

    多虧兩人狼吞虎嚥,雖然被人指指點點,這頓飯也算喫完了。

    一鍋殺豬菜,外加一大碗白米飯,那是一滴不剩,一粒不留。

    就連酸菜湯都喝得精光。

    喫得比豬舔槽都乾淨。

    在衆目睽睽之下,他又一連喝了三大碗白開水,這下停下。

    在場的人,都被秦獸的飯量折服了,紛紛豎起大拇指,誇讚他的飯量。

    “老闆娘算下賬,多少錢?”茶足飯飽,他一抹嘴,對忙碌的美女老闆娘喊道。

    開店做生意,講究的就是一個利益。

    喫飯給錢,天經地義。

    “好嘞,我給你算算。”一聽有人結賬,老闆娘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,小跑着過來了,“殺豬菜是十塊錢,兩碗大米飯收你一塊,一共是十一塊錢。”

    “這麼貴呀。”

    一聽這一頓飯就要花費這麼多錢,柳軟兒真後悔來這個地方,她小聲向秦獸抱怨道。

    秦獸知道柳軟兒之所以這麼說,完全是因爲心疼錢。

    不過,十一塊錢,說貴不貴,看這分量,價格還算合理。

    就是這個大米飯,兩碗收了一塊錢,確實貴了些。

    如果用這一塊錢買饅頭,至少能給五個大白饅頭。

    而且饅頭又把又大,像秦獸這種食量的年輕人,頂多喫下去三個就算厲害的了。

    不過話又說話來,貴有貴的道理,別說紅山鄉沒有稻米種植,整個朝陽縣都不產稻米,這大米應該是從外地買回來的。

    秦獸以前跟着爺爺秦三風的時候,還能隔三岔五喫上一頓白米飯,自從進了柳疙瘩家裏,別說喫米飯了,連個米粒子也沒看見過。

    整天不是玉米就是紅薯,都快把秦獸喫吐了。

    這殺豬菜色香味俱全,分量還足,對得起這個價格。

    “城裏又不是咱們靠山屯,喫什麼都不花錢,我感覺十一塊錢還行吧,殺豬菜畢竟是肉菜,對比一下,比王翠花家的‘真實惠’還便宜幾塊錢呢。”

    秦獸輕聲跟柳軟兒解釋道。

    可就是拿這個“如意飯館”跟“真實惠”進行比較,卻比出了問題。

    “又提王翠花,她們娘倆開的本來就是黑店,專坑你們這羣傻老爺們。”

    一聽到“王翠花”三個字,柳軟兒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氣,她腦海裏立即浮現出這個小狐狸精與秦獸眉來眼去,暗送秋波的浪蕩模樣。

    “黑店?你說我開的是黑店?”

    “如意飯館”的老闆娘本來笑容滿面,一聽到“黑店”二字,頓時僵住了笑容。

    顯然是誤會了,美女老闆娘這一嗓子不當緊,直接把後廚炒菜的丈夫吸引了過來。

    這是一個典型的彪形大漢,一臉鬍子,只剩下兩隻出氣的鼻孔和白色的眼珠,皮膚黝黑如焦炭,一走渾身的肥肉都亂顫。

    這傢伙少說也有二三百斤。

    這個年代,能喫這麼胖的人可真不多見。

    他手裏提着一把油晃晃的菜刀,徑自朝自己媳婦這邊走過來。

    看了一眼瘦削的秦獸和一臉錯愕的柳軟兒,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,扯着嗓子吼道,“誰說我們家是黑店的,黑你們什麼了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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