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玄宸默然的卸了力,任由她挽着。
面前刺激眼球的一幕,讓墨離腦子都懵了一下,下意識的多看黎洛兩眼。
難不成真的是腦子進水了?
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?
“王爺,以後不讓那個女人來王府,好不好?”
“後宅的事情,你做主。”墨玄宸語氣淡然。
墨玄宸幼時,父母戰死沙場,他也被廢了一雙腿才勉強活下來。
回京之後被封爲了唯一的異姓王。
但這並不能阻止皇室中其他人對他的排擠和加害。
皇上也是睜一隻眼,閉一隻眼。
對於皇室手足相殘的事,從來都不少。
墨玄宸能活到現在,靠的不是皇室僅有的憐憫,別看他面冠如玉,只看外貌極容易給人一種錯覺,他該是極謙謙如玉,溫和如水的那種人。
老是有人容易忘記,他手段殘絕,多少人死在他手上。
原書中,這個男人在一年後直接做了攝政王,與當今帝王平起平坐。
若不是因他雙腿殘疾,怕遠遠不止如此。
黎洛不由自主的看着輪椅上的那雙腿。
在原來的世界,她是全國最年輕的女博士,外公是中醫世家,爺爺又是西醫教授,所以她自小就耳濡目染,無論是中醫鍼灸還是西醫臨牀,都不在話下,手術刀更是用的出神入化。
或許,她能讓他站起來……
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冒出來的時候,黎洛有些激動。
不過很快,她又有些泄氣。
在這個要什麼都沒的古代,想幫他完成手術,可太難了。
見面前的女人一直在盯着他的腿,只是眼裏沒了以往的嫌棄,反而多了絲心疼。
“你……”
墨玄宸話剛冒出一個字,就見黎洛揉了揉自己的肚子,撇了撇嘴看他:“好餓。”
她從醒到現在都沒東西,餓的肚子咕咕叫。
墨玄宸吩咐人去準備早膳,旋即準備離開。
“夫君,你不陪我一起用早膳?”
剛纔還一副嬌花模樣的小女人,此刻直接半蹲在自己面前,一臉期待。
墨玄宸嘴皮子扯了扯,倒也沒拒絕。
寒春端着早膳進來,就聽到自家王妃這話,嚇得手抖,差點打翻餐食。
王妃向來嫌棄王爺,每次飯桌上見到王爺,都要大鬧一場。
現在……竟然拉着王爺的手,讓他留下來喫飯。
彷彿昨日那個以死相逼的人不是王妃似的。
“辛苦了!”所有菜上桌後,黎洛輕聲道謝。
嚇得寒春又差點崴到腳。
“這是奴婢應該做的。”
說完彷彿受到極大驚嚇般踉蹌離開。
今天的王妃好恐怖啊。
看着寒春搖搖晃晃的身體,黎洛摸了摸鼻子,好像原主脾氣特別暴躁,經常打罵下人。
黎洛訕訕地坐在位置上,看到有蝦餃,立刻吃了一口。
“你不是不喫蝦嗎?”
見她吃了個蝦餃,墨玄宸眉頭微皺。
之前食物中但凡有帶蝦的東西,她都要大發脾氣,這蝦餃,是廚房爲他準備的。
黎洛:“……”
開玩笑,她最喜歡的就是蝦了。
“我之前騙你的。”
一頓飯在男人探究的眼神下喫完,待墨玄宸走後,自己才鬆了一口氣。
飯後,黎洛正準備去府裏轉轉的時候,就見下人匆匆來報。
“王妃,相府來人了。”
黎洛不耐煩地一揮手:“傳。”
真是一點都不讓人安生,又來個討債的。
沒一會子功夫,寒春就領着一個趾高氣昂地婆子走到她面前。
“二小姐,明日是相爺的壽宴,夫人請您和姑爺回去赴宴。”
來人說話語氣毫不客氣,甚至都不行禮。
對於黎洛這樣一個不主不僕的人,素來連相府的丫頭婆子都不把她放在眼裏。
“不去!”
黎洛眼皮都沒有擡一下。
原主是私生女,在黎家向來都是背鍋的存在。
她纔不會傻的回去找晦氣!
“二小姐,您這是什麼態度!”
見到黎洛的態度,婆子很是不滿,上前大聲訓斥:
“相爺大壽你都不回去,你這是大大的不孝!。”
“叫我翼王妃!”黎洛忽然厲聲道:“連基本規矩都不懂,莫不是相府的人都不把王爺放在眼裏!”
那眉目間陡然迸射的戾氣,宛如有實質般射向那婆子,眼中毫不掩飾的冷意竟然讓那婆子渾身一抖,有種發毛的感覺。
“你……”這是在翼王府,雖說翼王是個殘疾,但也不敢造次,“這件事,我會如實稟報給夫人。”
話裏威脅意味很濃。
黎洛眼中寒光一閃,哼,誰怕誰。
還以爲她是原來那個任由她們欺負的膿包啊?
夜色西沉。
墨離過來通知她,王爺明日會陪她一起回相府,禮物也已經備好。
黎洛氣得直磨牙。
還是嘀咕了她那便宜父親陰險的程度。
居然直接給墨玄宸下了帖子。
於是她趕緊吩咐人準備蔘湯,去書房找他。
結果人剛到書房門口,就被侍衛攔了下來。
“王妃,書房您不能進去。”
“我只是去送湯而已。”黎洛無語,原主以前是造了什麼孽,府裏的人見她就像見到瘟神一樣。
“讓她進來。”
正在僵持的時候,書房裏傳出了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。
黎洛還故意拿着蔘湯,得意地在侍衛面前晃了晃,才走了進去。
墨玄宸正垂首於案前,骨節修長的手正握着筆,想來是在批閱公文。
“王爺,剛燉好的蔘湯,你趁熱喝。”
她從食盒裏面端出一碗蔘湯來,將湯藥放在了墨玄宸手邊。
男人連淡淡瞟了一眼蔘湯,本就緊擰的英挺眉眼又蹙了蹙,“你有什麼事直說。”
“……”
行吧,那她也不繞圈子了。
“王爺,您明日要去相府?”
黎洛心裏總有一種不詳的的預感,直覺告訴她,這次回去準沒好事。
這話剛落,墨玄宸俊朗更沉了幾分,摩挲着手上那枚翠玉扳指,淡淡出聲:
“相爺下帖,本王不去不合適,賀禮送到本王就會離開。”
黎洛:“?”
他不會以爲是自己嫌棄他殘疾,不願與他出席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