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王爺和她那便宜父親也在?
呵,倉庫被燒,她那便宜父親不是應該抱着燒燬的寶物大哭流涕嗎?
怎麼轉眼跑到皇宮去了?
這裏面鐵定有貓膩。
千秋殿院外。
在外候着的太監見到兩人過來,連忙迎了上去。
“翼王,王妃,太后她老人家就在殿內,你們快隨奴才進去吧。”
許是因爲墨玄宸在的緣故,那太監說話帶着幾分小心。
黎洛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,推着墨玄宸便往裏走。
千秋殿內氣氛壓抑,宮女們早就齊齊在院外候着,不敢跨進殿中一步。
一道身影高坐在主位上,一襲正藍色緞宮袍,襟擺墜以寶石與藏金石,金色紋繡與袍尾勾勒出一隻五彩金鳳,雍容華貴,不可逼視。
太后享年已近七十,一頭華髮穿銀絲,此刻正神色凌厲地看着下方跪着的人。
黎洛衝前行禮道:“拜見太后。”
墨玄宸坐在輪椅上,神色不卑不亢:“拜見太后。”
看了他二人一眼,太后凌厲的神色緩了緩,“你們來了。”
“是。”
太后右手邊坐在軒轅軒,從他們進來後,帶着陰毒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們身上。
黎洛偏頭打量着跪着的黎相一眼,隨後擡頭看向墨玄宸,兩人四目相對,聰明如墨玄宸,一下就明白今日喊他們來的目的,眼神忽起幾分冷意。
見太后沒開口,軒轅軒本就耐不住性子,開口詢問:“翼王他們都來了,黎相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邊,你瞞了皇傢什麼?”
黎相目光轉向進來的黎洛,眸光之中毫無善意,只有恨不得她死無葬身之地的怨恨。
他面朝太后跪拜了下去,一字一句說:
“黎洛的命格,其實……和翼王並不般配,當初在測算上出了紕漏,這纔是她的生辰八字。”
黎洛聽到這話,臉色不變。
什麼叫算錯了命格?
聽他這潛在意思,當初爲了讓她替嫁故意讓人改了她的生辰八字,這可是欺君大罪啊!
她微擡頭看了眼以旁邊臉上止不住得意的九王爺。
這兩人聯手,黎相冒着滿門抄斬的大罪,也要將這件事說出來,那他們是爲了逼迫墨玄宸休了她!
休了她?
然後呢?
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?
忽然黎洛腦海中靈光一閃。
想起李老將軍前幾日奇怪的話,看似對皇帝不滿,想要拉攏墨玄宸,實則是故意給墨玄宸設局。
李老將軍回來的消息宴請墨玄宸,皇帝肯定第一時間知道。
俗話說,伴君如伴虎,這是故意讓皇帝心生疑慮,讓他對墨玄宸起戒心。
不由得擡眸朝着軒轅軒和黎相看過去,只能說這手段還挺高明的,既打擊了墨玄宸也打擊了她,看軒轅軒那眼神,幾乎恨不得將她一掌劈死。
不知道爲何,剛纔還在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了下來。
殿內半晌死寂,太后猛地哼了一聲,隨後神色不明都看向黎洛。
“黎相說的事情,你怎麼解釋?”
黎洛心裏暗嗤一聲,她能怎麼解釋?
“婚姻大事父母之命,父親和太后當初也是找人算了命格,才讓先皇下旨敲定了這樁婚約。”
甩鍋是吧,哪一個都別想跑!
太后接過黎相遞過來的生辰八字,眼中怒意不減。
另一旁墨玄宸眉頭擰緊,薄脣抿成一道直線。
軒轅軒站起來,巴掌拍得桌子“咚咚咚”直響,怒道:
“黎相,你們居然如此欺騙太后,這是不把太后放在眼裏!”他眉眼轉向墨玄宸道:
“都說沖喜沖喜,你女兒嫁到翼王府那麼久,翼王身體一點好轉跡象也沒有!”
“原來是因爲命格不配。”
他又轉過去對太后說,彷彿很爲墨玄宸着想:
“太后,他們父女倆聯手矇騙翼王,這事兒絕不能輕饒,這是欺君之罪啊!”
黎洛美目朝她睨去,反脣譏道:“九王爺管好你自己的事吧!這事和你有什麼關係?九王爺如此挑撥離間,不知是何居心?”
軒轅軒被她一句話給懟了回去,面上略顯的難堪,他方纔那話很大一部分是說給墨玄宸聽的。
在他看來黎洛的行爲就是欺騙,墨玄宸最討厭欺騙,最重面子,讓他知道他們是故意欺騙換了生辰八字,他心裏定會生嫌隙。
只是沒曾想黎洛竟變得這般牙尖嘴利,在太后面前都有這膽量挺直腰桿與自己說話!
“你們看看,這女人如此沒有規矩!”
軒轅軒嗓門極大,斜着眼煽風點火一定要把事情鬧大。
“夠了!”墨玄宸不耐煩地冷叱一聲。
叫他們過來就爲了這事?
“太后。”他神色平靜,眸光卻深邃難測,叫人猜不透他心中的真實想法,
“此婚約乃先皇所賜,縱要作罷,也得等先皇收回成命纔可。墨某雖不才,但婚姻大事也不是以生辰八字爲兒戲!”
太后+黎相+九王爺:“”
先皇收回成命……
先皇都駕崩了,怎麼收回成命?
太后神色微凜,眸光暗了下來,沉吟了好一會兒,才道:“可這命格……”
“臣從來就不信命格一說,只知道面前的人對臣很重要。”
說完,他將拘謹站在一旁的黎洛拉過來柔聲道:“坐下別站着。”
黎洛的手冰涼。
今夜的一切都讓她措手不及,饒是她表現的在鎮定,心裏都有些慌亂,可聽到墨玄宸的話後,她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。
有人在替她遮風擋雨,她還怕什麼?
就算疾風驟雨,她也無懼。
太后抿脣不知該說什麼好。
黎相一臉灰敗,沒想到墨玄宸如此重視黎洛。
軒轅軒氣得跳腳:
“墨玄宸,你堂堂翼王,黎相他們聯手騙你,這種事情你居然能忍?”
墨玄宸俊逸的眉眼浮着些許冷嘲道:“那讓黎相把聘禮全都吐出來。”
“聘禮退了你休了她?”軒轅軒問道:“他們蛇鼠一窩,這黎洛也不能放過。”
“爲什麼要休了她?”墨玄宸睨了他一眼,那眼神有軒轅軒有種自己是白癡的感覺:
“洛兒早就和黎相沒有任何關係,聘禮要回來留給她。”
所有人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