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底是誰的手下。
“他才睡着沒多久,別吵他。”玄天昊快步就要朝主營帳裏走。
睡着?
墨玄宸一點動靜就會醒來,他們站在好一會兒了,不相信他還能睡着,下意識地朝營帳裏看去。
“我給他紮了針,一時半刻醒不了。”黎洛望涼涼地說道,見玄天昊瞪眼,輕咳一聲,正色道:“你快去熬藥,熬完之後到沉璧關外找我。”
見她神色嚴肅,玄天昊深吸一口氣,瞪了瞪她。
行。
啥也不多說了,抱着那些藥轉身離開。
晨光破曉,金光從樹梢間落下,一地白雪飛揚。
“杜副將軍麻煩你帶我們出關。”
等玄天昊走後,黎洛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杜飛,開口道。
杜飛聞聲,遲疑了幾秒後點了點頭。
南宮林見此也不多問,把身上的大麾裹得更緊一些,擡步跟上。
戒備森嚴的沉璧關前,杜飛直接亮出令牌,守衛的將士行禮後退後一步,給三人讓出路。
“南宮林,三天內能讓患有瘟疫的百姓和士兵拿出解藥嗎?”黎洛微眯着眼,任由寒風將自己的頭髮裙襬吹起。
“嗯,加派一些人手幫忙,應該沒問題。”
南宮林抱着湯婆子,冷得都開始打顫,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一些。
見她不停外沉璧關外,疑惑她要去什麼地方。
黎洛看也不看地行走,從瓷瓶裏倒出幾顆丹藥放在掌心中。
“吱吱”叫聲響起,小白貂兒從袖中跑了出來,張口歡喜地吞下。
小白貂兒通體雪白,喜歡窩在她的袖中,一般人幾乎發現不了。
又走了一段距離,黎洛這才站住,轉身看着距離沉璧關已經有段距離了,眉眼染了冷色,丟了一個紫色藥瓶丟給杜飛。
“杜副將,這瓶毒藥兌在水中,然後塗在箭上。”黎洛開口,眼裏劃過不明的光芒。
這是她新研究出來的毒藥,有着極強的傳染力。
中毒者會全身起紅點,癢如骨。
本來是給慕楓準備的,但他遠在慕國,那就讓雀國的人先嚐嚐鮮。
“這……”
杜飛看着手中的紫瓶,嘴角抽了抽。
不是多此一舉嗎?
若是中了箭,也就沒啥戰鬥力了,哪還需要毒藥?
“嗯?”黎洛淡淡看向杜飛。
“是。”
杜飛脊背發寒,翼王妃剛剛那眼神居然有着幾分翼王的凌厲。
“你以爲沉璧關爲什麼會突發瘟疫?”見杜飛將瓷瓶收起來,黎洛淡淡的開口。
杜飛一人,旋即已經明白過來。
王妃的意思是這瘟疫是人爲的?
以牙還牙。
讓他們也感受一下同樣的痛苦?
可這個東西在哪都能給他,爲什麼要跑來這裏?
他常年呆在邊關,皮在厚也禁不住這寒風吹啊。
等啊等。
也沒見黎洛有半點要回去的意思,見她不斷在這一方天地中行行走走。
繞了樹林一圈又一圈,猶如在踩點一般。
南宮林斜靠在樹上,擡起眼皮看了眼走來走去的女人,無聊地打個哈欠。
黎洛對着二人開口。
“杜副將,你跳到那邊……”
“這裏……”
“南宮林,你儘量跳高一點,標記做得明顯一些。”
南宮林站在樹上低頭瞪着黎洛,有完沒完。
他就跟個猴子似的,上躥下跳。
看着南宮林瞪着她不動,黎洛輕聲開口:“你一路上這麼配合,不就想知道瓷窯製作的流程嗎?怎麼,不想要了?”
她可不是白癡,南宮林一路上護着她,到了之後也沒跟墨玄宸碰面,一直跟着她做事,她能猜不出來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嗎?
南宮林被這麼直面的點出他的目的,也不羞惱,反而直接道:“商人無利不起早,我當然要爲自己謀些福利了。”
有賺銀子的機會不賺的那是傻叉。
聽他如此坦白,黎洛輕笑了笑。
“行,只要你配合,把瓷窯送給你都行。”
“真的?”
黎洛望着他,笑色浮上眉眼:“當然。”
只要到時候你敢要。
見黎洛如此樣笑,南宮心中一閃而過不好的感覺,答應得太爽快了。
這裏面肯定有炸。
“趕緊幹活。”又說了幾句,黎洛催促道。
無奈的揉揉眉心,南宮林在黎洛的催促下,不斷在各個地方轉着。
一個多時辰後,陽光普照大地,玄天昊一邊喫着包子,一邊慢悠悠地走過來。
看着杜飛和南宮林跳來跳去,明顯是在踩位。
玄天昊把最後一口包子塞到嘴裏,笑道:“呦,這是誰家的兩個猴子沒拴好,大早起就在這跳來跳去。”
黎洛嘴角一抽,這人嘴這麼碎是怎麼能活到現在的。
南宮林停下來,睨着他,冷笑:“那你是什麼?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睡覺,騾子都比你命好!”
玄天昊:“……”
玄天昊氣結,正要擼袖子揍人的時候,黎洛往前走了兩步,擋住他的視線,高聲對着南宮林道:“你先回去,讓人準備一些細絲。”
現在哪是鬥嘴的時候。
“好。”南宮林拖長了音調回道,腳尖幾個輕點,離開了衆人視線。
“玄堂主,你把那些帶有幾號的點記下來,到時候埋土雷用。”
玄天昊會用炸藥,讓他來放置那些土雷。
話一出口,玄天昊和杜飛都驚詫了。
“土雷?”玄天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:“你還會製作土雷?”
杜飛沒見過土雷,但知道玄天昊的炸藥的威力。
那可是很驚人的。
“嗯。”黎洛只准備製作一些,並不準備發揚廣大。
“你教我……”
“你先把這些點記號,然後讓杜副將帶你去找一些硫磺來,越多越好。”交代完,黎洛轉身就要走,擺了擺手道:“玄宸該醒了,我先回了。”
“……”玄天昊:媽的,又要幹活。
*
墨玄宸睜開眼的時候,發現日光高照,眼裏的迷離瞬間消散,坐起了身。
“怎麼醒來就在發呆?”黎洛端着早膳,見他難得呆愣地看着外面的天,美眸閃過笑意。
“我怎麼睡這麼熟?”墨玄宸接過她手裏的早膳,輕聲問道。
以往一點動靜就醒了,他的警覺性很高,不可能會睡這麼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