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這場面，姜怡心裏傳來密密麻麻的疼，往前走了去。
嗓子裏也有些發啞，有些艱難地才發出一聲來。
“媽……”
許是哭得太過於投入和難受，薑母並沒有聽到。
姜怡走到她身邊坐下，指尖顫抖地搭上她的手臂，又喊了一聲：
“媽，我來了。”
聽到這聲響，薑母纔回了點神來。
動作有些呆滯地轉頭看向她，見到是自己女兒來了，像是在漫無邊際的大海里忽然找到了漂泊的橫木一般，一把抱住了她。
“小怡……”
姜怡聽着心裏更難受了，視線往那邊看去。
“正在手術中”幾個大字此時正亮着。
她眼底的光黯淡了下去，抿直了脣角，垂下眼簾掩下眼底的悲傷情緒。
一下又一下地輕撫安慰着薑母，任由着她抱着自己哭泣。
聽着薑母的哭聲，姜怡也是忍不住的淚流滿面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薑母哭到了疲憊，情緒才漸漸安靜下來了些。
從她的懷裏出來，眼睛已經哭腫得像核桃。
“媽……”
薑母擡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淚，握緊她的手，緩緩轉頭看向那手術室，好幾秒後，才啞着聲的開口，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慢慢給她道來：
“早上你爸爸，跟往常一樣，在家喫過了早飯出門去上班，但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，我在家裏接了個電話……”
回想到那個場景，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，緩了小一會才繼續接着往下講。
姜怡沒有着急，就耐心的等着。
此時她放在包裏的手機剛好有電話進來，但她卻沒有發覺。
一直到那電話自動掛斷到黑屏，她都不知曉。
“有個男人說，說你爸爸在雲禾集市的路口出了車禍，讓我趕快過去……我過去的時候，就看到了現場圍了好多的人，再然後……就看到了你躺在血泊裏的爸爸……”
那個場面想起來現在還是無法接受，薑母好不容易緩和下去點的情緒，這會又涌了上來。
聽到出事地點的時候，姜怡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，怔住了。
這是巧合嗎……
還是什麼？
而且姜父上班工作的地點明明跟雲禾集市那邊是相反方向，而且還不是差得一點遠的距離，爲什麼他今天會過去那邊？
她眨了眨眼，有些不太敢往下面想。
被薑母握着的手有些不自覺地用了點力度的反握，緩了好一會後，她才動了動脣，斟酌着開口。
“媽，爸工作的地方不是在江東那邊嗎？”
薑母又是擡手抹了一把眼淚，吸了吸鼻子，
“媽媽也不知道，爲什麼你爸今天會突然到那邊去。”
姜怡抿了抿脣，又問：“爸爸進去多久了？”
“兩個小時了。”
又再交流了幾句，兩人都沒再說話。
只是都盯着手術室的那個方向，在她們的心裏，此刻都無比希望能聽到好消息。
……
好在姜父被送來地還算及時，要是再晚幾分鐘的話，估計就無力迴天了。
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，終於還算是撿回了一條命，但還是需要留在icu觀察。
過後的幾天，姜怡基本每天有十五個小時以上的時間都在醫院，跟薑母一起照看着他，生怕再出點什麼差池來。
僅僅過去了幾天，兩母子都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不少。
特別是薑母，眼睛總是紅腫的，明明才過了幾天，但整個人好像比以前都要蒼老了好幾歲。
姜怡也不例外，最近幾天她總是睡不好，一睡着就會莫名地夢到一些奇怪的東西，就算難得的沒有做夢，她也會過一段時間就醒過來。
此時她的臉色有些蒼白，眼下好大一片的黑眼圈，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。
林嫂每天都會按時地給在外地出差的顧時深打去電話，報告家裏的情況，特別是關於姜怡的。
得知她最近總是不在家，整個人的狀態還很不好後，原本需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完成的工作，他提前好幾天完成了。
今天，也是處理完最後的一點到凌晨，就讓馬不停蹄地讓齊白訂了最早的一趟機票，飛了回來。
剛下了飛機，還沒回家休息好好一番，就又立馬往姜怡所在的醫院過去。
因爲……在飛機上，他做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