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希望，不是自毀吧。
齊白垂頭喪氣地拉了辦公室的門，突然想起來件事情想說，一回頭，整個人就被一股神祕力量給推到了一邊去。
他勉強站穩，擡頭看到那股神祕力量居然是姜小姐。
此時她臉色說不上太好，來時氣勢洶洶。
有眼力見的他選擇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，對着兩人那邊微微點了下頭，就離開了辦公室。
姜怡走到他面前，這會氣息都還沒穩定，帶着點微喘。
顧時深擡眼看她，眼眸裏閃過一抹驚訝，脣角勾出一抹淡笑，語調裏十分平靜。
“怎麼來了？”
姜怡沒有先回他的話，而是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大口喘着氣，居高臨下的姿勢，皺着眉盯着他臉上的表情看。
那副架勢，就好像今天非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麼似的。
辦公室內有些安靜，顧時深跟她對視了幾秒後有些不明所以的輕嘆口氣起身，走到她旁邊，眉梢微揚，手指了指沙發那邊的位置。
“那邊坐會，嗯？”
姜怡嗯了一聲，可打量的視線還是黏在他臉上的。
坐下後，顧時深給她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，跟玩笑閒聊的再次開口：
“怎麼了？心情不好過來找我聊天麼？”
姜怡還是沒說話，就只是重複着看着他的動作，若不是眼睛會眨，真的就跟個雕塑沒什麼區別。
連續幾次遭到了冷落，顧時深也不着急，擡手摸了摸鼻子，整個人有幾分慵懶地往後面沙發上一靠。
黑色西裝下包裹着的兩條長腿隨意翹成二郎腿，斂着眉眼看眼前放置着的那杯茶，耐心地等着。
外面的光線通過落地窗照進來，照在他半邊的臉上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明顯的疲憊。
過了小一會後，姜怡終於開口了，語氣裏聽不出來什麼情緒，只是眼中有淡淡的情緒波動。
“喂，顧時深，你還好嗎？”
許是安靜的有些久了，又或者是顧時深剛纔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之中，她話說完，過了幾秒後，他才反應過來。
緩緩掀起眼皮望向她，抿脣點了下頭，扯出一抹弧度來，雲淡風輕，
“挺好的。”
她又問：“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，對不對？”
他頓了下，接着淡着嗓音反問，嘴角雖然是帶着淡淡弧度的，但卻沒有抵達眼底：
“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那種人？”
【如果你是那樣的人的話，就不會這麼長一段時間以來都如一的對我好】
她抿了抿脣，還是沒將心裏想的話給說出口。
覺得這樣的氣氛有些許的壓抑，她斟酌了幾秒，打算換了個說辭。
舒展開來眉眼，用輕鬆一些的語調道：
“因爲我相信我的直覺唄。”
【女人的第六感很準的，我看你就不像壞人，畢竟壞人不會那麼傻，總是變着法子地哄女孩子開心】
他像是贊同了她的這個回答，點了下頭，
“那挺好的。”
姜怡嗯了一聲，這天也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聊下去好了。
她今天會那麼急衝衝地想過來公司找他，是因爲在看到網絡上那些人那樣罵他，怕他會想不開或者心情不好什麼的。
但來到之後看到他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後，她突然也就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。
顧時深看着她情緒已經比剛纔冷靜下來好些，又主動出聲道：
“要不要陪我喫個早餐？”
她沒什麼胃口，沒什麼猶豫地就回：
“不用了，我喫過了。”
咕——
話音剛落，一聲清晰且突兀的聲音從她肚子裏發出。
【要不要這麼尷尬，關鍵時候這破肚子就這麼打我臉的嗎】
【我只是不想喫，你不用提醒我，這下好了，又社死一回，我不要面子的嗎】
果不其然，這聲尷尬的聲響過後，就聽到了從顧時深那傳來的一聲短促的低笑。
“……”呵呵。
她不用都能猜到，他現在會是一副什麼表情。
顧時深看着她彆扭的模樣，眉眼間都多了幾分柔意。
今天網上的那事其實並沒給他心情上帶來什麼影響，跟往時差不多，但在看到她來後，就不一樣了。
他沒拆穿她，起身過去辦公桌那邊拿了個東西，重新走到她面前。
“我還沒喫。”
姜怡轉頭瞥了他一眼，低頭拿出來手機看。
【你沒喫然後呢？】
“看在我今天被人罵得這麼慘的份上，就陪我一塊吃了，成麼？”
看他提到那件事，姜怡腦海裏又浮現出了她看到的那些罵他的言語，抿了抿脣，想再拒絕，但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了。
顧時深也沒催，就耐心地等着她的回覆。
這時她的肚子又十分“爭氣”地當了一回助攻，再響了一聲。
她擡手捂住，掩耳盜鈴似的站了起身，沒去看他。
“行吧，那就看在你今天這麼慘的份上，我就陪你喫點。”
【我是看在你今天被罵得那麼慘的份上才陪你去喫的，而不是因爲我自己餓了想喫啊】
【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地誤會，我這名義老婆做得已經夠仁盡義至了】
顧時深低沉的嗓音染上一抹不明顯的笑意，
“好。”
姜怡挺直肩膀又揚了揚下巴，作無事發生，
“那走吧顧總。”
兩人剛拉開門，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齊白。
他見到他們突然出來，表情似乎有些奇怪。
立馬站好，揚起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對着姜怡點點頭，
“顧總夫人，顧總好。”
顧時深看到他也是一愣，隨後輕點了下頭。
“讓你乾的事怎麼樣了？”
姜怡側眸看了他一眼。
【這傢伙又讓小白去幹什麼事了？】
齊白往後面看了一眼，發現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說話上，個個都是拉長了耳朵，他指了指辦公室，眼神示意進去說。
顧時深嗯了一聲，轉頭對着姜怡道：
“稍等我會。”
姜怡無所謂地聳聳肩，“都行。”
她愛好喫瓜，也想知道是什麼事要搞這麼神祕。
他們先一步邁腿進去，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前，姜怡就聽到了那邊那些人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她聽清的議論聲。
一個女生先開的口：“顧總到底像不像網上說的那樣啊？看着不像啊。”
另外個男同事附和：“誰知道呢！人心不可貌相也說不定呢！”
另外個女生開口：“但是他平時對我們也還可以啊，真的很難想象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誒……”
依舊那個男同事繼續陰陽怪氣地附和：
“呵呵！再好再帥再有錢又有什麼用，說不定平時對我們好是因爲心裏愧疚有鬼，想彌補什麼吧！”
姜怡的腳步頓下，看了過去，將那幾個人的面孔一一記下後，才重新走了進去。
顧時深跟齊白都站在落地窗前，齊白正在跟他小聲彙報着什麼。
姜怡沒出聲，靜靜地走到沙發上坐下等。
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，她隱隱約約地捕捉到了幾個字眼。
“熱搜買了”、“絕對夠熱度兩天都下不來”、“僱了水軍”……
【買熱搜？要熱度？還僱水軍？他想幹嘛啊？】
【趕着上去被人罵？還是有受虐傾向啊？毛病吧！第一次見有人找人來黑自己的，果然她這奢侈老公就是跟別人不一樣，腦回路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，想自生自滅是吧？】
思着想着，姜怡忽然反應過來，他就算要這麼做，也跟她沒有太多的關係。
反正她這個作爲名義上的妻子，該做的都已經做了。
其他的，就看他自己造化了。
顧時深回頭深深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，嘴裏說到一半的話也跟着停下。
“顧總？”齊白疑問。
他這才收回了視線，淡道：
“暫時就先這樣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