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誰放的?放這麼多,快來瞧啊!!”
煙花的聲音接連不斷,周圍的人也聚集到了巷子裏來看煙花。
寧鈺伸手握住柳思元的手,用力推開,瞬間,震耳的聲音響起。
“你說什麼???”她大聲喊着。
“砰!!砰砰!!”煙花在她上方綻放。
“沒什麼。”
“什麼??!!”寧鈺扯着嗓子。
“我說!!”柳思元低頭大聲說道,“明年!明年我們還一起……一起看煙花!!!”
“哈……”寧鈺握着柳思元的手又重新按回到了自己的耳朵上,笑着點了點頭。
“砰!!!”
“哎呀,這個可真大啊!!我的娘來,嚇死我了。”旁邊的人叫着。
“噗……”寧鈺和柳思元兩人相視一笑。
煙花漸漸弱了下去,到最後兩支菸花在空中同時綻放,絢爛,漸弱,熄滅,滑落。
“沒啦?”
“看樣是沒了,哎喲,放這麼久,這得不少錢呢!”
“有錢人就是錢燒得慌。”
周圍人羣議論紛紛,開始漸漸散去了。
“人家有錢人自然不會覺得是燒的慌,你懂什麼,這叫千金難買美人一笑,喏,你看。”
“快走。”寧鈺伸手,握住了柳思元的手,拉着他就往前面跑。
“這邊。”柳思元說着,將手腕一轉,和她十指相扣,走進了巷子裏面。
煙花的味道依舊,寧鈺和柳思元在拐彎處偷偷往外看,看着人們漸漸走了,這才悄咪咪走了出來,往後街接着走。
“哎喲,嚇死我了!”迎面走來的一婦女領着孩子被突然出現的寧鈺和柳思元嚇了一跳。
“抱歉抱歉。”寧鈺看那個小孩也跟着跳了跳,便趕緊道歉。
“姐姐好漂亮!!”小男孩伸手指着寧鈺說道。
“這黑咕隆咚的,你能看見個什麼,趕緊回家!”婦人催促着。
“這不用看呀,孃親你想想,哥哥能給她放這滿天的煙花,足夠說明哥哥有多喜歡她,那這姐姐一定是人美心善的。”
小男孩童聲稚氣地說着,寧鈺臉一紅,幸好這巷子裏很是昏暗,沒有人能看見她已經緋紅的面容。
“是不是呀哥哥?姐姐是不是好漂亮?”小男孩追問着。
“那是當然啊。”他彎腰捏了捏小男孩的臉,將拎着的糖炒栗子全塞給了小男孩,“你這麼會說話,哥哥請你喫好喫的。”
“哎?!這不能拿,這怎麼好意思啊!”婦人連連推讓。
“小東西而已,給小朋友的。”
柳思元起身,握着寧鈺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。
“快謝謝哥哥!”婦人催促着。
“謝謝哥哥,祝哥哥姐姐早生貴子!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寧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。
兩人走回后街,路上的人還是來來往往的,小商販的生意依舊,寧鈺抿了抿脣。
“前面那個像是賣湯圓的。”寧鈺將手抽離出來,指着前面說道。
“那是做什麼的?怎麼那麼多人?”柳思元看着不遠處擠在一起的人,“是有什麼奇珍異寶嗎?”
“哈哈……你看,你這就外行了,在這裏,奇珍異寶可沒有人看,想要這麼多人圍着,除非是不花錢免費給,或者……是在看什麼雜耍聽書之類的。”
“都這麼晚了……”
“這個時候,纔是好看的時候呢,走走走,你擠進去,我在你後面跟着。”寧鈺說着,就把柳思元往前面推。
“讓一讓,讓一讓……”柳思元站在人羣的外圍說着。
“你這怎麼行啊,跟上跟上。”
說着,寧鈺直接就擠了進去,“借過借過。”她說着,很快就融入了人羣,柳思元趕緊擠到了她的身邊。
“你看,我說的是吧,就是雜耍,這條街上,雜耍和手藝人永遠是最喫香的,哎呀!還是個姑娘!!!”
寧鈺說着,一臉驚喜,“喂喂喂,思元,你看,是個姑娘!!!快看,這姑娘長得多標緻啊,還乾脆利落,這多英姿颯爽啊!!!”
“你要不要收斂一下,你個女的怎麼比人家那些男的還要激動?”柳思元說着哪眼橫她。
“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哎!我也喜歡。”
寧鈺說着,看得眼睛都冒光。
柳思元在一邊只想笑,至於那個雜耍的姑娘,就是他之前看見的那個姑娘,雖說的確是英姿颯爽,但要說這動作乾脆利落,還是她的哥哥更勝一籌。
“走走走,思元,咱們再擠一擠,去最前面看,能看得更清楚。”
寧鈺說着,不等柳思元答應,人就已經擠上去了。
“呼……你看,這樣多清楚,是不是?”寧鈺說着回頭,看見柳思元剛擠出來,身上的衣衫都被擠得有些皺巴巴。
“來來來,到我旁邊……”
“哎,你擠什麼擠啊!沒長眼啊?”旁邊人一聲罵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寧鈺趕緊隨口說一聲。
“還是個女的,你擠什麼擠?我身上的衣裳被你碰壞了,你賠得起嗎?用命賠還是以身相許?”那人問道。
“她身上的衣裳,可比你的貴。”柳思元擠到寧鈺身邊,冷聲說道。
“呵呵……真是窮破人家見識少,我這一身,那可是你勞作一年都買不起一件的……”
“她身上的衣裳但凡你懂點貨,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。”柳思元將寧鈺一把拉到自己身邊,護在了自己身後。
“她穿什麼衣裳你怎麼知道?”
“我買的。”
“就她?我連看都不用看,你們這破地方能有什麼貨色?你知道我這衣裳……你?怎麼又是你?!”
柳思元低頭一看,“三公子?你不是回去了嗎?”
說着,柳思元目光下移,看向柳思文的腰間,“你又來送玉佩定情信物啊?”
“哎哎哎!!!你瞎說什麼呢?這種話可不能亂說!!!什麼叫定情信物,我和誰定情?我……我只是出來走走……”
“三公子,哎喲可算是成了,玉佩姑娘收下了!”
“……”
沉默中,周圍的人正忙着叫好,剛去後面休息了片刻的姑娘又出來了,換了新的兵器,這一亮相,周圍人就已經開始捧場了。
“哎?柳思元,你方纔說,她身上的衣裳,是你買的?”三公子柳思文找補着。
“怎麼了?”
“你倆……大晚上出來這幹什麼呢?你倆這……不對勁吧?”
“我和思元剛去了墨齋買了些筆墨紙硯,畢竟晚上要做功課,不夠用了,路過這裏而已。”
寧鈺立馬滿口胡謅八扯。
“大晚上……做……功課?”三公子退後兩步看着。
“不然呢?不做功課做什麼?”寧鈺反將一軍。
“……”三公子將兩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,寧鈺被他看得渾身難受,正想着要走,可現在走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“你倆不對勁。”柳思文搖了搖頭,手裏的扇子一開,又開始扇了兩三下,蹭一聲又合上了,在手裏反反覆覆敲打着。
周圍又是叫好聲連連,可柳思文卻沒有心思去看,他的目光就在兩人身上打轉。
“你和這個姑娘……更不對勁。”柳思元輕笑了一聲,“三公子,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,您的嫡妻這幾天剛回孃家吧?”
“……那又怎麼樣?誰屋裏沒有個侍妾,我……我這……”
“公子您別說了,您這樣說,不就是承認了嘛?!”三公子柳思文身邊的粟海趴在柳思文耳邊趕緊說道。
“對對對,我……我沒有不對勁!我就是路過!”柳思文說着,扳直了腰板,可惜依舊比柳思元矮了半個頭。
“你這路過說得,比我這大晚上做功課聽起來更加不可信。”柳思元說着,自殺式吐槽更致命,三公子瞬間就沒有了話。
“我們公子是喫飽了撐的,飯後出來溜達溜達。”粟海說道。
“……”
“公子我是不是也說錯話了。”粟海小聲說道。
“要不咱倆都閉嘴吧,咱倆就沒有個會說話的。”三公子白了粟海一眼。
“哦,飯後溜達啊……”寧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。
“對對對!我!是自己出來的,看見了吧,我就帶了個隨身的粟海,而你倆就不一樣了,你倆……是大晚上出來幽會的吧?
等等!柳府規矩森嚴,這個點早就落鎖了,你倆就不可能出來,所以,你們倆一定是,壞了規矩了!!對不對??
哈哈哈……被我說中了吧?!”三公子洋洋得意。
“……”寧鈺看了一眼柳思元,兩人四目相對,交換眼神,卻都沒有說話。
倒是一邊的粟海着急了。
“主子,您……您這不是也在說自己嗎?”粟海朝着寧鈺偷偷看了一眼,趕緊和自家主子說話。
“……”三公子一愣,默默嚥了咽口水。
轉身,回頭,一氣呵成。
“看……看雜耍功夫吧。”三公子袖子一甩,摺扇一開,呼呼又是一頓扇,自然,也是一氣呵成。
柳思元看向了寧鈺,朝着她歪了歪頭,眼中帶着詢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