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鈺很清楚自己心裏面的這些小九九一定是會被對方看穿的,可是如果這樣的話,難道自己就真的要坐以待斃了嗎?
“喂,喂喂,看什麼看?你那個鏈子不好好的放着掀起來幹嘛?想要跑呀?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,你要是敢從這兒叫喚保證你喊不出第三個字的時候,人就已經沒了。”
外面的人還是直接的警告着。
寧鈺趕緊陪着笑說:“我哪敢呀,我又不傻,你就是借我幾個單子,我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呀,我還是很清楚命有多重要的,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嘛。”
說着他又將鏈子掀開了一個角,“就是這馬車裏面被顛簸的全是灰塵,太嗆人了,我怕我一咳嗽又想吐,到時候還要叫着嚷着下馬車耽誤您的事情。我怕惹您生氣,便只能自己給自己通通風。”
外面的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後有些無所謂的說道:
“算你還有點兒心思,既然這樣,那你就通通風,散散氣,但是我警告你,把你的小心思放回到你的肚子裏,你但凡有點兒做錯什麼事兒,我怕你是沒辦法活着進去了。”
外面的人雖然說着,可是卻沒有阻止他。
寧鈺見狀心裏面正琢磨着該怎麼利用呢,忽然一陣風吹了過來,把那簾子直接掀開了。一大陣風裹挾着一些新鮮的空氣,吹進了原本綠色的馬車裏面。
“這怎麼說起風就起風了呀,該死的,你瞧這天怎麼也暗下來了,難不成要下雨嗎?”
“哎呦呦,這路說遠不遠,說近不近的,要是在這個時候下雨,咱們這幾個人可都得淋得透透的。”
“可咱們不都打算好了嗎?就算是淋雨,咱們也得今天趕回去呀,在外面再停留一日,終究不是什麼辦法。”
寧鈺看着外面的這個天氣,一時間不知道該高興是好還是難過是好了。
若單說是能夠在外面待多待上一日,這一定是好的,因爲多一點時間就會多一點機會,說不定趁着下雨亂的時候,自己還能有逃跑的可能。
可是下雨還有一個壞處,那就是自己在來的路上做的那麼多的標記,每一次趁着下車的功夫和討來的機會所留下來的那麼多的痕跡,還有這一路上馬車的車走的很近,都會化爲虛無。
“我看這天也未必能直接下得起雨來,你瞧瞧,不過是颳風了,說是能把雲才聚在一塊兒,也有可能刮的太大了,把雲彩又吹散了,所以這雨呀未必能下的下來。”
“行吧行吧,咱們快一點,就算是趕不回去,找個地兒避雨,在城郊那邊也總好過在這裏呀。”
寧鈺感覺到馬車跑的的確是突然變得顛簸了起來,可見就是速度變快了。
但娘要嫁人,天要下雨,這種事情誰都攔不住,沒等着風呼呼的吹一小會兒就看見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,原本路上還多起來的行人在,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裏躲起來了。
不過好在是白天也不至於黑到四下看不到的程度,但這可比這平常完全不一樣了,而且風吹的樹沙沙響,倒是讓這一切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。
“這破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呀,這可怎麼着?”
“還能怎麼着?趕緊再走走,前面不就有個院子嗎?”
話音剛落,這馬車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樣,馬車伕朝着那馬的屁股又是兩個鞭子上去。
只聽見那馬叫了幾聲之後便是沒命的跑了起來。
“哎呦,哎呦……”
寧鈺感覺到馬車瘋狂的顛簸了起來,他偷偷的往馬車外面看了看,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,而且說是前面有個莊子。但那個莊子看起來孤零零的,也就是一個破院子而已。
“哎呦,我真的不行了,快放我下去,我要吐了。”寧鈺一邊叫苦不迭,一邊掀開簾子朝着外面的人說道,“這馬車跑的太急了,顛的實在是難受,我扛不住了,真的要吐了,可不能吐在你們這車上呀。”
“又來?你這,一路上都快吐乾淨了,我看你吐什麼也吐不出東西來了,隨你的便,別想着在這個時候找麻煩。”
“哎呦,快讓他下去吧,他要真吐在我這馬車裏面,到時候噁心死了。”
“多謝您。”寧鈺趕緊說着,那車伕沒有辦法,只能將把車稍微停頓了一下。
“快點,快點,磨磨唧唧的要你有什麼用?”
“叫我說呀你還是心腸太軟。”
“你再說我,你就在這裏留下來陪着他,我們先去院子裏面避雨。”
幾個人隨口說着,但都死死的盯着下了馬車的那個人。
寧鈺快步向前走了幾步,扶着旁邊的一棵歪脖子樹,他很清楚,身後一定是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後背上的。
如果想在這個時候做些手腳或者跑的話是根本不可能的,但如果……
“轟隆轟隆……”
雷鳴的聲音。又衝擊了過來,風忽然變得更大了。
這樣猛烈的風裹着那樹的葉子,紛紛撲撲愣愣的吹了過來,連帶着地上的沙石也被捲起來,一瞬間竟讓人有些睜不開眼。
而下一刻便是劈頭蓋臉的雨點從天而降。
“嘿呦,這他媽的說下就下了。”
後面的人在叫罵着。
寧鈺伸手遮擋了一下,讓自己能夠看到前面,但是因爲風沙並不能看的多麼清楚,但他在一瞬間感覺到這一刻就是他等的那一刻了。
寧鈺幾乎沒有再猶豫半點,他邁開步子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衝向了林子的深處。
就是現在,等候多時,機緣巧合,可以深知是唯一的機會了。
“人呢?”
“不就在那棵歪脖子樹旁邊嘔吐嗎?哎,人吶,好傢伙,還不趕緊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