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華區和青石區是兩隔壁,謝遠昌很快就趕到了,相隔十分鐘,嚴江海也進了包廂。
嚴江海看到張安平也在,心中有點詫異,這張安平怎麼也在?
崔定邦和謝遠昌似乎也看出了嚴江海的疑惑,崔定邦也開門見山,“嚴縣長,安平是我叫來一起的,晚上這飯局啊,可以沒有我,也可以沒有謝區長,但唯獨不能少了他張安平呀!”
謝遠昌也同意地說道,“沒錯,嚴縣長,說白了,安平同志纔是今晚的主角呀!”
嚴江海聽到以前的頂頭上司和現在的頂頭上司同時都這麼說,不禁開始好奇,這張安平的人格魅力不小哇,讓這兩位都對其如此重視。
不過,嚴江海表面上還是裝作不在意,微笑着迴應,“哦?安平同志,那我晚上可要聽你好好說道說道了。”
張安平可不敢託大,謙虛地說道,“嚴縣長,都是兩位領導擡愛,我晚上就是來陪個酒的。”
崔定邦身爲飯局發起人,又是四人中職位最高的,也不再客套,“神溪過來這麼久,想必大家都餓了,先喫飯,這裏的幾個招牌菜,很多領導幹部們都是排着隊來喫的,晚上我們好好過過嘴癮。”
見崔定邦這麼說了,嚴江海也不打算主動發問,人都到了,該說的時候他們自己會說。
四個人也都是能忍,飯桌上你來我往,喝酒的喝酒,喫菜的喫菜,偶爾閒聊幾句,愣是沒提過一句工作上的事。
不過嚴江海也在對話中聽到了一些信息,比如張安平和謝遠昌是存在着親戚關係,崔定邦與張安平交流的口氣不像上下級,反而更像朋友之間的交談。
從中可以得出他們三人的關係密切,私交甚好。
一頓飯四個人吃了一個半小時,喫完之後,崔定邦提議去這傢俬房菜的樓頂茶座坐一坐,吹吹江風,嚴江海知道終於要談正事了,欣然答應。
四人由服務員帶上陽臺,在專業的茶道師泡好茶,下了陽臺後,崔定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,舒服地嘆了口氣,緩緩說道,“嚴縣長,晚上邀請你喫這頓飯,除了歡迎你到神溪就任之外,還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。”
嚴江海知道要開始談正事了,放下手中的茶杯,笑着說道,“嚴書記,什麼事情需要這麼隆重,我個人還是很有興趣瞭解一下的。”
“好,既然打算打開天窗說亮話,我也就不多做鋪墊了,嚴縣長,你對雲水鄉和雲水古鎮怎麼看?”崔定邦一邊說,一邊指了指張安平。
嚴江海有點遲疑,雲水古鎮他個人認爲是一個非常好的旅遊景點,但關於雲水鄉,他不瞭解,崔定邦指了張安平,總不能讓他評論張安平吧。
嚴江海也不裝深沉,直接問道,“崔書記,雲水古鎮我是非常看好的,潛力巨大,但是你說的雲水鄉,我不太懂你的意思。”
嚴江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,他來神溪快一個月了,雲水鄉撤鄉建鎮也是聽下面的人彙報過,不過他心中不以爲然,撤鄉建鎮不是撤鄉並鎮,即使有個雲水古鎮作爲支撐,也不是這麼容易就就建成的。
“書記,不瞞你說,安平同志也在,明人不說暗話,對於雲水鄉撤鄉建鎮的目標,我個人持保留態度。”
“果然。”崔定邦、謝遠昌和張安平心中同時一動,張安平像沒聽到一樣,給三位領導斟茶倒水。
崔定邦眉心一蹙,隨即立馬鬆開,口氣平靜地問道,“能說說你的看法嗎?”
嚴江海也不隱瞞自己的看法,“崔書記,要在一年半到兩年內把雲水古鎮建成一個國家級旅遊古鎮,我認爲是很有可行性和操作性的,所以我是十分認同,舉雙手支持的。”
嚴江海頓了頓,“但是雲水鄉的撤鄉建鎮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,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,當然,我不是說一定建不成,我只是不認爲能在一年半到兩年內能建成。”
謝遠昌看到張安平沒說話,便開口說道,“安平,你是雲水鄉黨委書記,是主事人,你給嚴縣長說說你的看法。”
嚴江海也知道,晚上這件事張安平會是主攻手,但他堂堂縣長不可能害怕一個小小的鄉鎮黨委書記,於是就順着謝遠昌的話,“是啊,安平同志,有什麼想說的,儘管說。”
張安平也不怯場,直接發問嚴江海,“嚴縣長,嚴祕書長是不是馬上下放了?”
嚴江海瞥了一眼張安平,心裏納悶了,自家堂哥下放跟雲水鄉有關係嗎?不過嘴上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,“沒錯,柯市市委書記。”
聽到回答的張安平,嘴角帶着笑意地看向了崔定邦和謝遠昌。
兩人心中不禁嘖嘖稱奇,這張安平預測得是真準。
張安平接着問道,“嚴縣長,嚴祕書長,哦,不,應該叫嚴書記爲了您的事應該廢了不少心吧?”
嚴江海眉頭一皺,臉色一沉,“你什麼意思?”
張安平雖然心裏有點慌,但表面上還是帶着笑意地把嚴江海的茶杯斟滿茶,放到了嚴江海的面前。
張安平拿起毛巾擦了擦桌子,笑着說道,“嚴縣長,你別誤會,我沒有其他的意思,我的意思是把一個常務副區長提到縣長,嚴祕書長承受的壓力應該不小,而身爲當事人的您,如果能有亮眼的政績,也能止住說三道四那些人的嘴。”
嚴江海面色緩和下來,狐疑地問道,“你是說雲水鄉的撤鄉改鎮?”
嚴江海看了一眼崔定邦和謝遠昌,發現兩人正對着自己微笑着點頭。
嚴江海也算是明白了晚上這飯局的主要意圖,崔定邦三人想與自己合作,一起完成撤鄉建鎮的目標,拿下這耀眼的功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