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輛品階不同的馬車停在門前,長安各大世家高門都派了人來。聽說,這晚可能皇上也會過來。
不過一牆之隔,定國侯府便顯得冷清很多。因爲秦錢的事,老夫人也沒心情來赴宴,便安排二房三房的帶着些小輩去。
梁菀領着秦修文與秦韻竹這對龍鳳胎從府中出來,手提賀禮上門。剛站定,一道帶着奚落的話語傳來:“這就是定國侯那位正夫人啊?穿的可真嚴實,瞧她身上那花紋樣式,還以爲是十年前的長安呢。”
“妹妹有所不知,人家現在是長安人人稱頌的貞淑夫人,品性高潔的呢,可不是我等能輕易議論的。”
“呸,貞淑又怎樣,還不是死了丈夫。也是,她若是穿的花枝招展,便是那勾引人的狐狸精了。”
蔑笑襲來,梁菀垂着眸不吭一聲,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。反而是她身後的秦韻竹因爲聽不慣,覺得梁菀給她丟臉。
小姑娘年芳十五,扭頭便回了一句:“誰家的嘴這麼碎!”
後面那兩人被頂,一時不忿,“哎,你怎麼說話的?!”
秦韻竹雙手叉腰,“跟你們學的啊,我們侯府的事用得着你們外人說三道四!”
眼看着,在將軍府門前就要吵起來。
在後趕來的趙靜舒認得那兩個議論的人,其中一個是長安巡檢使的孫女,另一個則是國子監丞的寵女。
想到她家夫君一直想進國子監當教丞卻屢次不中,她便覺得一定要和這位監丞女搞好關係。
趙靜舒堆着笑容道:“小孩子嘴快心快,許是在家憋久了一時出來就忘了分寸,兩位貴家姑娘不要同她一般計較,今夜都是來參宴,當是開心最重要。”
趙靜舒回瞪秦韻竹一眼,便不管梁菀與那兩位少女走入府中。
秦韻竹一腔氣悶沒處發,也怪在梁菀身上,“都是你!我爹喪期都過那麼久了,裝什麼裝?!”
一場華宴,府內每個地方都站滿了人。梁菀剛尋到位置坐下,又聽旁邊很多未出閣的少女湊在一起商論,言語盡是期待。
“關於霍將軍那個傳言你們聽說了嗎?想不到像他這樣恣意輕狂的人也會信命術?那道士怎麼說的,霍將軍陽格太重,一般女子根本鎮不住宅。需要找一陰時出生的人來配,可惜了,我家阿父說我不是。”
“我也不是!好希望自己是啊,我聽說,今晚這新居宴,霍將軍會親自選與他相配的人,還不知便宜了誰家。”
梁菀聽的覺得離譜。
霍凝陽格太重?尋常女子鎮不住他?也不知他是從哪裏聽來的胡言。
不過又暗暗一想,陰時出生的人…她的眸光有了變化。
人都到的差不多了,也不見霍凝身影,她也坐的無聊,起身在府中四處走。
天幕繁星閃爍。
關於這個宅子,在霍凝未住進來前,已荒廢了很多年。的確如那日侯府宴席上太監說的那樣,這宅子,之前是個凶宅。
如今一瞧,燈籠彼浮,光韻柔和,根本沒有傳說的那般恐怖。
“吱扭”一聲,好似故意嚇她,在她剛將心思放下便突兀的響起。
梁菀頓時不走了,擡眸看眼前一間黑壓壓的屋子門框動了,那窗影黑魅嚇人,似乎前面站着什麼人!
人影有怪物那般大,灰濛可怕,她雙腿一僵,定定立在那裏。
“誰!”
那邊話音剛落,一隻帶着滾燙熱度的大掌從後攀上她的肩,帶着不小力道將她扯到一片黑暗中。
灼華的桃花眼落下,看她的神色好似盯着獵物侵佔。
霍凝將手指貼上她脣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