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菀暈乎乎,感到頭開始疼。
她靠在椅內,一隻手強撐了頭,此刻已不管她和誰在一起,又等了多久。
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攥着。
胸腔被燒的火辣辣難受,真是不知男人爲何愛喝酒,分明這種東西口感又辣又難喝,還讓人難受。
她的頭越來越低,渾身的不適也越來越多。
“秋風……”她開始說胡話,醉眼惺忪地擡了擡,“我要睡覺。”
“沒有秋風,也不能睡覺。”
霍凝此刻站在她身前,靜靜瞧着,還在責怪她:“喝別人的東西挺快,怎麼到我這裏就這麼難?”
“讓你喝了嗎,就這麼搶着。”
梁菀只聽到有人在說話,但已朦朧了,也聽的不太清楚。
她迷醉的眼睜開,看到眼前站的身影,一瞬恍惚許久,才從記憶裏提取出來。
“霍凝?”
她聲音很輕,好在沒認錯人。
少年俯身,看她反應。
偏這時,梁菀身子向前一靠,兩人鼻尖蹭到鼻尖,距離拉近。
霍凝比她清醒,眼神陡然就暗了。
梁菀身子一懈,又不知輕重的向後倒去,霍凝快速伸出一手覆住她後背,減緩她向後靠的動作。
梁菀哼了聲。
不太滿意,她低垂頭,嘴裏仍然在喊他的名字,最後加了一句:“不是好東西。”
霍凝挑眉笑了。
自言自語道:“正是現在這個不是好東西的人,在看着你這個醉鬼。”
“強迫我…逼我上。牀。”
梁菀又說了一句,語氣更重:“天天翻我窗戶,害我夜夜不能眠。”
“……”
霍凝摸摸下巴,心想自己是她說的這樣嗎?
聽着挺混蛋的。
他又垂下眼,看她的目光更是深沉,少年似不甘心,俯身問:“難道你就一點不開心?與我難道感覺不好?”
“嗯?”
梁菀這回聽清楚他的話,他在耳邊說,很難聽不清。
她被激怒到,擡起清泠泠的眸子,只望霍凝。
兩人目光相交,霍凝勾脣淺笑,看她能說出什麼話來——
然而,梁菀卻擡起手,手起輕落的擦過他的臉頰,五指張開,她帶着酒氣說:“該打。”
“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好?明明,疼,不知輕重。”
她說到這裏,表情都軟了,纖長的睫毛垂下,嘴角也向下壓。
霍凝倏然很想將她抱進懷裏,帶着壞笑地哄:“那我以後注意點。”
可他並沒有。
他知道現在在誰府上,權墨洐這個老狐狸,故意將梁菀騙來府上,大概是看出什麼,想試驗一下兩人。
霍凝單手搭在她肩上,“你等一會兒,我帶你出去。”
梁菀竟然乖巧地揪住他衣角,將頭靠向他。
“出來!”
霍凝衝四周喊了一聲。
眉目冷凝:“權墨洐,看夠了沒有,看夠了滾出來!”
“呵。”
一聲笑音襲來,只見這屋子另一扇門打開,去了很久的權墨洐再次露面。
似笑非笑走出,權墨洐瞭然地說:“原來,我們阿凝還幹這見不得人的事,秦豐然的妻室,你也敢碰?”
“少廢話,你玩夠了沒?”
霍凝打眼看他,那隻安撫梁菀的手始終沒放鬆。
權墨洐道:“我在給你創造機會,你還這樣說我?”
“沒譜的事少亂說,我需要什麼機會?我與她之間清白,一個寡婦,我怎會喜歡?”
“不喜歡抱人家?”
“她現在酒醉不穩,我充當架子而已。”
“任人靠嗎?小阿凝,你可真可愛。”
權墨洐打趣他,從腰間拿出一瓶藥扔給霍凝,“你做這事應是有你的理由,不過這藥我是給了。”
他的意思,等梁菀醒來別找他。
霍凝轉而一笑,把藥收起。
隨後他道:“可以放我們走了?”
“我何時困着你們了?你霍將軍想走,誰敢攔着?在這裏問,難道是你自己不想走?”
權墨洐在嘴皮子上是沒輸給任何人過。
一句一懟霍凝,句句給他驚喜。
霍凝現在沒空與他鬥趣,手一提,便將梁菀提起來。
她渾身軟綿綿,腳步不穩向他倒去,霍凝勾着她腰,低頭看一眼。
梁菀鼻間的熱氣吹拂。
全落在他脖子,癢癢的,讓少年心欲難忍。
“霍凝…你別抱我…起來。”她嘴裏這樣說,可向他靠近的分明是她,霍凝哭笑不得,懲罰地鬆開手,想看看她如果沒了自己的扶,能撐多遠。
果然,撐不到兩步。
她腿虛,又被霍凝提起來,重新勾到懷裏。
這次,她主動攬住他的肩,嚶.嚀一聲將眼閉上。
權墨洐在後喊:“阿凝,要本相給你安排個馬車嗎?”
“......”
霍凝回頭看他。
權墨洐揚着笑意,繼續說:“你現在與她這樣出去,我府上的丫鬟僕人必然都能看見,阿凝,這邊走,密道,專爲你這樣玩刺激的人準備。”
霍凝心想,如果不是梁菀在這兒,他非和他打一架。
將他府上的酒窖都砸了!
霍凝隨權墨洐走了密道,梁菀似是睡着了,乖巧地趴在他肩頭。
出了密道,便是權府後門,只見一輛馬車早停在外,是普通的車子,很低調。
霍凝將梁菀放上車,隨後轉身說:“今天的事,你若是透露出去半分,我就要了你的命。”
“阿凝,你可太小看我了。我是隨意說話的人嗎?不過,照你性子,能與她玩上半年都是多的,我自是不會在意。”
霍凝笑,“也是,我向來都隨風不定,女人在我這裏就是衣物,穿夠了便扔,在意,也只是一時。”
權墨洐探究的看他。
霍凝返上車,不再多說。
而車簾放下那刻,權墨洐沒看見霍凝盯着車內昏睡的女子看了很久。
外面小廝趕了車。
車裏,霍凝把權墨洐給的那瓶解藥拿出來,就順着車窗扔了出去。
“這藥,現在你還不能喫,等過了秋獵,我自會將解藥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