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那就是睡過?他都怎麼抱你親你,像我那樣?”
“霍凝!”
梁菀不懂他怎麼就突然說起這個,她明明問他的是剛纔那個人說了什麼!
眼中有怒火在閃,霍凝不以爲意,拉她向更沉靜處走去。
此下徹底只有兩人,霍凝垂下眸看她,“你不是問我那人說了什麼,我問你的這些就是回答!”
這一下,梁菀完全怔住!
什麼意思,他一直在問秦豐然,難道那人說的是她與秦豐然?
怎麼可能,她與那人並不認識,他又是從哪裏知道了這些?
梁菀脣瓣微張,“我…我和他……”
“嫂嫂,我雖然曾經也想過,但我卻從未當過真,不過如今一想,你若與秦豐然真的在一起過,那你與我在客棧那次的反應,有些太生.澀!”
霍凝的眼裏跳動光芒,似要徹底揭開她的過去,梁菀被他逼的向後退去,身軀猛然撞到一片冰涼的牆。
誰也不會想到,製冰司內一處靜謐的角落,他將她堵的退路全無。
“不是!不是你說的那樣…我嫁他爲妻,怎麼可能沒有圓房…霍凝,我與你那次並不是處子!”
“……”
提到這兒,霍凝僵身反應了會,是了,她的確不是處子。
這也是一開始他相信的緣由,上世他的確聽到過關於她與秦豐然的傳言,但他從未在意過,上世的他,與她交集很少,後來聽到她改嫁到塔漠,聽到她的悲慘人生,也只是覺得惋惜。
秦豐然在世時對他很好,將畢生所學都教授於他,也曾當面與他說過對梁菀的喜歡。
在獵場時霍凝與阿漠寒說的那句秦豐然臨終託妻有一半是真的。
只是那是上世發生的事,秦豐然並沒有特意交代過他,而是在軍營時他曾說過,如果他有一日戰死沙場,希望霍凝能代爲照料他的妻室。
霍凝出於仗義,答應了。
但剛纔,他竟然從一個毫不相關的人嘴裏聽到了令他懷疑的話。
那人說,定國侯夫人有名無實,身份複雜,是絕不能相信的人,要小心。
而也正是這話,點醒了霍凝,他開始想,想之前與梁菀親密的種種,想他與她在侯府做的那次。
霍凝捏住她雙肩,繼續問道:“處子之身解釋不了什麼,梁菀,若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去查,秦豐然的棺木在什麼地方,我很清楚。”
“你想幹什麼!霍凝。”
她倏然慌了,擡眼看他。
少年眼尾泛紅,咬了牙說:“真相。”
“……”
事到如今,她不得不說。她緊攥手指全身都在用力,在平息自己心境。
半晌,她緩緩說:“…是,我與他從未同過房,他自娶我入門,便夜夜宿在書房。”
霍凝倒抽了呼吸,“那你的處子之身?”
“…人爲。”
梁菀再擡眼,眼中盡是被揭開傷疤的羞愧,她凝着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,重複:“他爲了不讓人發現,便用了這個辦法——”
“…不是他,是他找了一個嬤嬤。”
霍凝急促的呼吸緩了緩,但滿腔的火氣未消,他聽到這事的內情,幾乎震驚。
原來這就是她一直捂着的祕密,可秦豐然爲何要這樣做,他還不知!
霍凝冷看她,質問道:“梁菀你就不知反抗?女子最重要的東西被他隨意處置!你到底在想什麼!他是娶了你,你就將他當成你的天了?!”
“從一開始你就這樣,若我不說你,不激你,你現在還是那侯府的犧牲品!你瞧瞧你那婆母與公爹,你還沒想明白嗎,梁菀,若自己都不救自己,又有誰能救的了你!靠我嗎,我總有不在的時候!”
“你就那樣…就那樣讓他破了你的身!呵,你那時難道不感到羞辱?”
霍凝一股腦訓她,將她的整顆心都說的要裂開。她從剛纔就看他,看眼前少年恨鐵不成鋼的模樣,看他惋惜看他輕嘆,她也不想再隱藏了,將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——
眼角全是淚。
“羞辱,當然感到羞辱。我那時問過他,爲什麼非要這樣,他告訴我一切都是爲了我好,他說我已嫁他爲婦,若我一直保持完璧身必會引起事端,他說,只要一下,很快就結束。”
“霍凝,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啊,我之前逆來順受,我被女子的一切禮教束縛,從你認識我第一天,我就是這樣一個人,我自小便被父母拋棄,師父教我百家道理,可他也教我了要遵從女子該遵從的一切!我耳濡目染,你想讓我能反抗什麼?”
“這件事,在我心裏一直深埋,我盡力做好侯府的夫人,我遵循他在世的叮囑,我不冒尖,不想讓人注意,我將所有一切能顯露的東西都藏起來,你以爲我內心是甘心的嗎,我不甘心,但他告訴我,一定要這樣,他說,我終生必須這樣!”
梁菀聲音哽咽,說到情深處將頭偏過,去擦拭眼淚。
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,只是覺得委屈,被他那樣說,她就控制不住。
她與霍凝並不是從小就認識,在他之前,她的世界只有師父與秦豐然,她從小受到的所有教育註定了她這樣的性子。
女子嫁前從父,出嫁從夫,嫁後從子,這難道不是亙古不變的箴言嗎?
她不是他啊,天之驕子,能按照自己所想過一輩子。
她要顧慮的太多,多到她的肩上總是有各種無形的重擔在壓她,梁菀想到之前秦豐然還說過讓她好好打理侯府,讓她撐起侯府的門面。
這要是也與霍凝說,他是不是又該發火了?
眼淚好像擦不完。
淚珠垂落,她的雙眼紅腫,眼睛通紅,將心裏話說出後好像輕鬆許多,她不再看霍凝,試圖從他雙臂下出去。
而她的眼淚,讓少年心間難受,眉目緊蹙,他忽然控制不住的,在這時抱住了她。
帶着心疼與嘶啞,他輕聲問:“那時疼嗎?”.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