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步流星靠近她,捏起她手臂便要看,梁菀高聲一句,“別碰!”
霍凝擰了眉。
她繼續道:“蛇有毒,我的手現在不能被擡起。”
少年想罵她的,但忍了忍,只急迫的將她帶到雨棚裏面!
他摁她坐下,蹲身擡頭看:“你怎麼搞的?!”
“霍大人…都是民女不好,民女沒看見蟄伏在土叢裏的蛇,起身時不小心踩了,那蛇應是報復,才越起想咬,是梁大人替我擋了……”
花扇聲音哽咽,對梁菀說出抱歉,梁菀搖頭冷淡說:“沒事,只是蛇毒而已。”
“夠了,別在說話。”
霍凝發了火,氣她怎麼就如此淡定,她現在是被蛇咬傷,萬一是個劇毒的蛇,她再多說死了怎麼辦!
梁菀皺眉,看出他面色變化,將聲掩下。
霍凝喊權墨洐來。
三人在雨棚最裏面,其他人自然不敢向這邊看。霍凝撕拉一下撕碎了她衣袖,旁若無人的觀察。
他手捏她腕子,問權墨洐:“嚴重嗎?”
“尚好,不算危險。”權墨洐打量片刻,“這毒沒太大關係,要想去除,口吸出來便好。”
他話音剛落,還沒講剩下的話,紅衣少年突然擡起她手臂,照着她那傷口吸吮起來!
一下驚了兩人眼眸,梁菀渾身過電般酥.麻,圓睜了眼。
權墨洐心說,他着急個什麼勁,他話還沒說完呢!
霍凝的脣貼覆在她肌膚上,梁菀使勁拉動手臂,不想讓他這樣,但少年的手勁豈是她能撼動。
霍凝動作利索,吸了黑血出來,吐在一旁!
如此反覆!
梁菀整個人已僵了,心神都被他吸走,她甚至發覺自己的身體會有反應,在他吸吮時,她白如膩的肌膚大片的泛紅。
臉如火燒。
權墨洐瞭然的笑,將身一背,一擋兩人身軀,他道:“二夫人,瞧阿凝多上心。”
霍凝的確上心。
可這是在外面!她感謝權墨洐替兩人遮擋,甚至她會一直盯着霍凝看,會想,他爲何就那麼毫不猶豫的替自己吸毒,難道,他不怕中毒嗎?
……
霍凝將最後一口黑血吸出,才擡頭看她,梁菀一張臉泛着蜜桃般的紅潤,少年關切地問:“我弄的疼嗎?”
這話十分有歧義,連背對兩人的權墨洐都笑了,梁菀更是窘迫,抽回手臂,不敢看他:“沒事,”
霍凝這才舒口氣。
權墨洐轉身,嘆道:“阿凝啊,你可真不把我當外人,就這樣下嘴,你也不怕被其他人瞧了。”
霍凝一扯衣角,“誰還管那麼多。”
他這時纔將目光看向外面,方纔兩人這樣除了花扇目睹,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。
而花扇明顯是早看出什麼,她不會說,緊閉嘴脣,站在一旁不動。
“口裏的毒血殘留用這個漱一下。”權墨洐身上有很多寶貝,隨便拿下一個便能解決很多事。霍凝信他,看都不看仰頭便喝。
水在口裏遊蕩,吐在旁邊。
梁菀也不知怎麼,感覺她的腦子好像被蛇毒給麻痹了,自霍凝爲她吸完毒,她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再也挪不開。
少年漆黑的瞳眸又與她撞了。
她的眼中有難見的慌,竟不知該將目光放在哪裏,轉了一圈,手忙腳亂。
霍凝察覺她的心思,驀然向她靠近,漆眸緊盯:“嫂嫂很熱嗎?”
權墨洐在旁笑,這少年又開始了,又開始逗人。
梁菀嚇的向後一仰,急促的說:“你在、你在胡說什麼——”
“不熱,爲何臉都紅了?是蛇毒未清?還是覺得我剛纔的動作太過越界?嫂嫂,瞧你不是也挺適應?被我吸毒,這麼多人看着……”
“霍凝!”
她被他撩的心臟快跳瘋了。
下意識想將身藏往更深處,她向後躲,被霍凝笑着扯住,寵溺的向身後拉。
“好…知道你臉皮薄,我擋着你。”
“你……”她心裏防線差點崩潰,兩人一拉一放,連四周的空氣都被弄的如蜜糖繚繞,看不見的曖昧與拉扯,連權墨洐都看不下去。
他一撫胸口,“欺負本相年長是不是?嗯?看看你倆,像話嗎?”
梁菀半邊身子掩在霍凝身後,心中複雜的只將脣瓣緊咬。
雨勢終於停下,善後的侍衛進來稟報,問霍凝還有什麼事要吩咐。
少年搖頭,今日開棺就算告一段落,而接下來還有福林的事要辦。
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福林,這人就在巡查司押着,想審他太容易。
霍凝看向花扇:“你即要告御狀,那等會我便讓人幫你寫一封狀子,然後帶你入宮。”
一聽進宮,花扇有些緊張:“霍將軍…民女這般粗鄙的身,能見聖顏嗎?”
“怎麼不可?你不用緊張,聖上開明,你見了就會知道。”
“是…是。”
梁菀將紗布纏在手臂,自己給自己包紮好。她懂事理,聽霍凝要送花扇去宮裏,便說:“那我們兵分兩路,我準備今晚審福林的事,權相與我一起。”
霍凝點頭應下。
三人暫時分離,他帶花扇走,這邊權墨洐留下看她,似笑非笑:“小師侄,你確定要用那個術?”
“師父教我易容術,我還從沒實踐過,如果這次能成,往後對我也是一個利項。”
權墨洐心道,梁菀這是還不知自己掌握了什麼,顧鬱教她的易容術,堪稱天下一絕。
就看她學到什麼水平,如果她真的繼承衣鉢,那麼…往後梁菀會成天下爭搶的對象。
這樣一想,莫名激起男人興趣,不知霍凝知不知道他擁有的是個什麼寶藏,而如果真有天下爭搶那一日,那個恣意驕矜的少年,會有怎樣的對待?
權墨玩味的笑:“小師侄,師叔就幫你這一回!”
天幕將黑。
霍凝馬不停蹄從宮裏趕到巡查司。
他一進入,便被一股涼風裹挾,他本要尋找梁菀,卻仿若做夢般,在巡查司大獄的盡頭,看到一個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人影!
此人身穿素衣,面容端方俊秀,在火把燃燃的大獄盡頭,一瞬將人拉回當年澧朝那年秋試。
高中探花的駙馬裴曜,年輕溫禮出現在金鑾殿前,領賞受封,風光無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