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來得及,身上尚帶霜露,梁菀見他這副樣子怔住:“師父你,又出城了?”
顧鬱應着。
的確是,他自那日讓梁菀發了誓言便有私事出長安城,所以這些日梁菀所受的流言蜚語他毫不知情。
直到他回來,權墨洐才與他說。
顧鬱擔心她,來的急,上門看她毫無影響,才說:“是師父的錯,未在菀菀身邊陪着。”
梁菀笑:“沒事,師父你瞧我很好,不用擔心。”
顧鬱打量她身,放心的點頭。
瞧她面色紅潤,的確不像受委屈,他道:“定國侯府那邊上次我已警告一次,那老婦人想是沒聽,如此我再去找她。”
梁菀忙阻止:“不要了師父,你一介平民,做事百般受限,別未讓她受到教訓你卻惹一身腥,不值當。”
“那便這樣放過她?”
梁菀垂眸,想到前幾日霍凝做的事,她道:“沒有,她已經得到教訓。”
“哦?”
顧鬱疑問。
梁菀自然不能和他說,是霍凝因爲她找了幾個潑皮無賴,上門說之前秦錢好時在外賭錢風流,搞大了一小娘子肚子,那幾個潑皮無賴演的特別真,往侯府門前一坐不走,將秦錢乾的事還編成小曲,成日的唱。
這一唱,將老夫人臉丟盡了。
自皇上貼了告示,說認梁菀爲義妹,整個長安的口風便一瞬急轉,全都轉向攻擊她。而也不知哪個嘴快的將侯府發生的事都說出去,惹得她只要出門就被罵。
被冷嘲熱諷。
老夫人氣的心口疼,在府中歇着不敢出門,哪知又來這羣無賴,添油加醋一說,現在她們侯府是在長安出了名。
人言可畏,她快被罵成篩子,受不了了,便命下人將那些人請進府,商量以銀子了事。
偏那些人口氣不小,張手就是不小數目。老夫人之前靠梁菀得聖上賞賜攢的那些錢,一次性全被要出去!
她氣到昏厥,直罵秦錢老不死的,癱了都不省心。
而霍凝,將那些無賴要來的錢原封不動搬進梁菀現在的宅子,那日幾乎嚇到她。
霍凝卻笑,說給她送溫暖。
......
梁菀與顧鬱隱瞞,只好轉移話題:“師父這次回來,還走嗎?”、
顧鬱眼色深沉,想到他要做的事,點頭。
“我今日只是來看看你,今晚還要走。”
“那師父您一路順風。”梁菀關心他,在房中找出一些盤纏,“師父,這是我的心意。”
“菀菀。”顧鬱忽然冷凝她,目光如炬:“你近日,有再見霍凝嗎?”
一提這個,梁菀心頭顫動。
她不想騙顧鬱,可現在情形讓她不得不騙。師父對霍凝的態度,讓她知道不能提他。
她猛然搖頭,“沒。我就是與他因爲辦漠桑茶案子有幾次照面,在沒...任何接觸。”
“好,師父信你。”顧鬱看她:“在師父心裏菀菀是絕不會騙我。”
梁菀緊抿脣瓣。
顧鬱又擡手摸了她臉頰,輕輕叮囑:“等師父再次回來,希望看到菀菀開心的樣子。”
“嗯,我會的。”
梁菀心不在焉答應他。
與她相依爲命的師父,她不想以後用一個謊言套又一個謊言。
梁菀開始想,什麼時候能讓師父和霍凝和解。
——
阿漠寒在驛館的宴請準備妥當,就等霍凝上門。
而阿漠寒不止請了霍凝,還請了秦韻竹。
只是被小姑娘拒絕,秦韻竹因她哥的事與阿漠寒冷戰好些日子,她等阿漠寒上門給她道歉。
而阿漠寒,也十分寵她,這些日子明裏暗裏給她送了不少東西,還寫了很多信。
秦韻竹偷偷收了那些,沒告訴梁菀。
塔漠驛館,碩吉與阿骨裏對坐,在商談私事。
阿骨裏:“殿下始終執迷不悟咱們又該怎麼辦,他一直對那秦小姐念念不忘,若長此下去,恐耽誤正事。”
碩吉笑了笑:“不要慌,我已佈置好,只等霍凝上門。”
“先生可是有對策?”
“本來老頭我是想借之前長安流言打壓一下那女人,找了侯府那老太婆將謠言散佈出去,誰料竟被澧朝皇帝化解,非但沒讓那女人聲名變差,反而讓她一步高升成了公主。”
“可見,這女人天生命富,自帶運勢。”碩吉雙眼聚光,“這樣的女人,我們更需爲殿下得到,他日便可借她運勢將殿下推成北漠最尊貴的可汗。”
阿骨裏:“那先生這次打算怎麼做?”
碩吉胸有成竹的笑,將心中想法都告訴阿骨裏。
驛館正門。
霍凝與破竹下來。
打量塔漠驛館,他想起上世他並沒在這個時間接到邀請,所以又一次改變開始。
早在他來之前已吩咐他身邊所有暗衛都去保護梁菀,誓要不會再讓她重蹈覆轍。
霍凝將馬鞭交給破竹。
一進入,便聽阿漠寒爽朗的笑意,上前抱住他客套:“阿凝,想請你想了很長時間,這次終於將你人請到了!”
“這是隨禮,一點小意思。”霍凝將手中提的賀禮給他。
阿漠寒沒想到他這麼客氣,當場收下,就陪他一起入堂內。
霍凝擡頭,卻見到除了他坐的位置,還有兩個位置空留。
他問:“還有別的客人?”
“有,我的貴客。”阿漠寒邁着關子,沒與他明說,卻命人上菜上酒,他先和他喝起來。
隔了幾許時間。
外面進來兩人,竟是秦韻竹和秦修文,霍凝詫異,看兩人身影,覺得他們來做什麼。
秦韻竹沒好氣說:“我與哥哥來並不是原諒你,而是同你說清楚,以後別往府中送東西,我與你沒那麼熟。”
秦韻竹對阿漠寒說,傲氣的擡頭,她將之前阿漠寒送的東西都還給他,決意要走。
阿漠寒趕忙挽留。
霍凝坐着不動,瞧阿漠寒去碰秦韻竹手被小姑娘打開,氣悶的瞪他。
這兩人,果然如上世一樣打情罵俏。
霍凝勾脣,心想往後若他和梁菀真成了,這兩人該管他叫一聲繼爹,那他當衆管他們,說的通。
少年驀然哼了聲,奚落襲來:
“當我面與其他男人拉扯,秦小姐,你是上趕給我帶綠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