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府宅門口了。
四條將腳凳放下,在外喊一聲:“夫人,下車了。”
車內,吻的情濃的兩人終才分開,霍凝頭抵着她,聲音輕悄的說:“突然有種罪孽感......”
“彷彿真的在和自己小姑姑做這樣事...菀菀,你被我吻了多久?”
梁菀迷離的雙眼看他。
早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了,就在他貼上來時她又像被定住手腳,心中糾結難耐可身體卻十分誠實。
從霍凝吻她,到她陷入沉迷,到現在的兩人難捨難分,彷彿這一切都是一場夢。
她斂下眼瞼:“我該回府了。”
“嗯。”
少年終分開她,將身讓出空隙,理着衣角。
梁菀扯好衣領,整好鬢髮,從他身邊越過。
下車前,她將手中的藥瓶遞給他,叮囑着:“腿上的傷回去記得擦藥。”
“好,一定。”
少年衝她揚起笑容,單手扶了她一把。
短暫的肌膚接觸讓她臉色更燒,想到剛纔深吻的癡纏,她越發弄不懂自己心。
她這是怎麼了,爲何開始放縱他的行爲?
......
四條在這時打開車門,向裏面一張望便覺氣氛不太對,有些格外曖昧。
四條再瞧她家世子那滿面春風的得意勁,便知怎麼回事了,小婢子去扶梁菀下來,故意地說:“夫人,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將世子安全送回將軍府。”
梁菀被四條揶揄,忙道:“我有什麼不放心......”
面對她的口是心非,小婢子已習慣,夫人臉皮薄,心思重,她知道不能太開她玩笑,否則夫人真的會在意。
梁菀獨自進府。
馬車繼續前行,帶走關於少年所有氣息,梁菀知道自己心房混亂,急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。
然她剛入府不久,便遇見秦修文。
端方的少年見她恭敬行禮,可臉色瞧着沉鬱,梁菀見秦修文只站不走,不由問他還有什麼事。
秦修文透過她似乎在看什麼。
少年十分猶豫,又很想認證。
終隔了半晌秦修文問:“嫡母突然進宮,是遇到什麼難事了?”
梁菀怔了怔,“嗯,案子上的事。”
“那嫡母可見到霍大哥了?”
梁菀心頭預警,仔細看少年,問:“你找他有事?”
秦修文:“關於軍營的事,他那日給了我一身軍衣,我瞧着不太夠,想多領一身換洗穿。”
秦修文講到這裏梁菀道:“拿來我瞧瞧,不用麻煩他了,我照着尺寸可以爲你做一身。”
秦修文未拒絕。
應允的同時領梁菀去他房中。
兩人走在路上,秦修文不禁側頭看她,自他知道梁菀與霍凝的私情,便總是會想,她這樣做是否對的起他父親。
可又一想,似乎在記憶中梁菀與他父親相敬如賓,絲毫沒有親暱的畫面。
秦修文的眸落在梁菀脣上,瞧那裏口胭全無,甚至有些紅腫,秦修文便在走了幾步後問道:
“嫡母覺得霍大哥這人如何?”
梁菀腳步停頓。
梁菀:“你怎麼這樣問?”
秦修文:“是有時候看他同韻竹打鬧,覺得他若娶了韻竹也好,韻竹那個性子霍大哥能壓的住她。”
梁菀:“......”
秦修文:“可又一想,霍大哥雖總說要娶韻竹,但他也沒對韻竹展現多少興趣,還有那日來府上鬧的權相妹妹,霍大哥那樣的驕子,身邊定是不缺嬌美紅顏。”
“嫡母,你說霍大哥往後就算娶了娘子,會收心嗎?之前他風流在外,心儀他的女子數不勝數,他的娘子,該是怎樣的驚世容顏才能配的上?”
秦修文講這些話時一直看梁菀,她低垂頭,看不清表情,可她行走的步子卻越來越小,直到停住。
秦修文說霍凝收心的時候,她心跟着顫了。
會不禁想,霍凝的年歲還小,他現在對她的興趣能否維持到以後,等過個三年五載,他會不會再看上其他女娘?
少年現在是尚未全部得到她,還有情慾在,他對自己百般溫柔,或許也是他手段之一。
她以前從不會想這些,那時對他毫無情感,只想趕快擺脫他,好讓兩人錯誤關係迴歸正軌。
而現在呢。
爲何她的心會隱隱作痛。
她倏然加快腳步,與秦修文說:“他將來如何,那都是他的事。”
秦修文嗯了一聲。
少年回房拿了新衣出來,梁菀抖落瞧了瞧,是鐵灰的顏色,粗棉布,最基礎的交領男衣。
她算了尺寸說:“新衣我兩日便可做好,等你入了軍營多帶幾身,倒換穿了。”
“那多謝嫡母。”
秦修文道。
梁菀搖頭讓他不用如此客氣,她本就女紅好,做個新衣對她來說太簡單。
只是......
梁菀在看見這鐵灰軍衣時會想到霍凝,想到之前他同自己說的尺寸。
她那日說要爲他做鞋靴、腰帶,不如就趁秦修文入軍前,一併做好。
等到秦修文入軍那日,霍凝一定會上府來領他走,到時找個機會給他......
她想的十分美好。
便別了秦修文回自己房去,少年看她遠離背影,不由口中喃喃:“父親,我到底要不要替嫡母瞞下去?”
將軍府內,霍凝自回去便心情甚好的喂棘珍鳥。
他翹着腿手拿梁菀給的瓷瓶,脣邊的笑意從回來便沒停過,另一手心不在焉抖動着美棘草,讓棘珍鳥自己湊前來喫。
小傢伙爲了喫口美食隨他動作伸長脖子又縮短脖子,霍凝此刻全沉浸在梁菀的世界裏,哪管得了它喫的如何。
少年絮絮叨叨:
“破碗,你家孃親同爹爹親了好久,說不定在過不久她就要成爲你真孃親了。”
“......”小傢伙毫無反應,專心喫草。
“你說等孃親來了,我同她生幾個好呢?”少年又拋出問題,棘珍鳥敖的叫了一聲,算是迴應了。
霍凝還欲說,府中管家道:“世子,塔漠皇子來了,就在廳堂求見。”
一聽阿漠寒,霍凝所有輕鬆情緒全無,神色沉頓,他甩了草,去前廳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