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想到這兒她便容顏緋紅,一想起與他的關係,梁菀便覺無力。
少年將她送到便走了,宮內事事都要小心,霍凝也不是完全不顧忌,所以還是需要遮掩點。
霍凝一走,梁菀便立刻去藥箱裏翻找,她找尋到一顆藥吞嚥,纔不管霍凝說的什麼不能喫。
她太清醒,心知已與他這樣更要小心,上一次那個她沒法改變,但這次的她不能不管。
甚至她覺得吃藥不保險,又弄了水來洗。
梁菀摳了很久,看到東西,這才放心。
......
霍凝一回府,卻見破竹早便等着,他見破竹欲言又止地樣子,道:“有話便說。”
“世子,屬下剛聽到昨夜的事,您...爲何不在昨夜也求娶二夫人呢?大好機會,說不定皇帝與太后......”
“他們不會同意。”霍凝心中瞭然,“我與霍宴齊身份不同,霍宴齊是何人,他是當年聖上登位前起兵兵變穆王的遺孤,聖上仁慈,雖處決了他父王但卻將他留下,這些年霍宴齊雖封皇子身份,可整個皇室都知道,他在一日聖上便會忌憚一日,當年若不是老國公救駕,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便要易主了。”
霍凝將心中憂慮說出,破竹聽後才知這裏面還有許多事。破竹嘆了口氣,“可是世子您這樣,是放機會給那位五殿下啊。”
霍凝勾脣冷笑,他會讓這種事發生嗎?
這世他不會讓梁菀嫁去塔漠,更不會讓她嫁給霍宴齊。
他心中早已有了對策,所以他纔不會着急。
霍凝說了梁菀的事,突然與破竹道:“這兩日隨我走一趟北漠,我要去辦件事。”
“世子如此着急?”破竹驚問,霍凝點頭回應,眼露狠厲:
“老可汗身邊的爪牙太多,若不是他們昨夜也不會有那一出,塔漠如今窮追不捨,我該去做點事了。”
只要回到北漠,便是他的天下,霍凝想做什麼便也沒人會管。
破竹應聲領命。
而霍凝走的消息未告訴梁菀,還是在兩日後四條進宮來,偷偷告訴她的。
四條現在一說起霍凝便格外來氣,小婢子全心全意向着梁菀,只說霍凝是被氣走的。
還說誰氣他了,都是他自己活該。
四條的話讓梁菀上了心,她也知道霍凝到底在生什麼氣,她與霍宴齊的事如今滿皇宮都知,而這兩日太后特意將她叫到宮裏問話。
太后問了她的意思,且給她看了幾匹布料。
說是霍宴齊來太后宮裏請示過,他不好當面問梁菀,便藉由太后口來問她喜歡什麼。
兩人不會立刻成婚,但也要以未婚夫婦規格置辦東西,霍宴齊想的周到,沒用兩日便將所有禮制都列了份表,呈給太后。
“你不用在意你二嫁的事,有哀家爲你做主,你這二嫁便如一嫁那般,宴齊那孩子是個識大體的,怕你女子臉皮薄,便早早將這些都與哀家稟了,過兩日皇上會爲你倆先辦訂婚宴,等到那時你的新衣、簪飾,都要提前備好。”
太后親自問她,梁菀沒什麼主意,她看着這些眼前一片朦朧,畢竟不是心之所向,便什麼都可以。
她隨意指了幾個款式,太后命人記下。
這日梁菀還在太后宮中量了身,測了鞋碼,等她從太后宮中出來,正巧見一身芝蘭玉樹的霍宴齊。
男人便站在太后宮外,一瞧便知在等誰。
梁菀停住腳步,隔空與他見禮,霍宴齊卻急急幾步上前,問:“太后已同小姑姑都說了?”
梁菀點頭。
霍宴齊看她神情,“那可有冒犯小姑姑?雖你我是假,但這些禮制還要走...小姑姑若是哪裏有不喜歡的,我可派人精簡。”
“不用。很好......”
梁菀垂眸看着地面,始終情志不高,霍宴齊看出她心情,上前一步問:“是...十分不想嫁我嗎?”
“殿下,我與殿下之前從未接觸,如今突然這般是有些接受不了,您需要給我時間......”
霍宴齊:“我懂,我也是覺得太快,只是如今塔漠還在盯着,若本王不辦的像些,怎能讓他們死心。”
“小姑姑,還有件事我需提前與你說。”霍宴齊沉吟片刻:“往後你我在外人面前,需要裝的親密一些......”
霍宴齊話音剛落,梁菀便驟然擡頭,十分爲難的看他。
她滿腦想的是霍凝的話,若是讓他知道...必然又要鬧個沒完。
她向後退一步,“能不能......”
“小姑姑,你我太守禮,如何騙過塔漠?如今蒼漠可汗已指定要你,若是你再與我面上生疏,我想蒼漠可汗的人一眼便能看穿,到時他們以欺君罪來論,那便不好了。”
霍宴齊似是爲了讓她放下防備,又恭敬道:“您放心,本王絕對恪守君子之定,只是在外人面前裝而已,也不用你特別委屈自己。”
梁菀看他,猶豫片刻問:“那...要怎麼做?”
霍宴齊笑,看向她那雙交疊在身前的手,“有人時,你便將手給我,身體與我靠的近些。”
梁菀被他說,垂了眼眸。
霍宴齊向她伸出手掌,男子掌心向上,瞧着乾燥潤和,他與她淺淺笑着,與她點了點頭。
好半天梁菀纔將手伸出,搭上他掌心的那刻,她看見霍宴齊眼中波瀾,收了手掌。
只是攥了一瞬,梁菀便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牴觸,倏然將手抽走,她無法面對霍宴齊,只覺自己這樣太不好。
她幾乎慌不擇路地,連招呼都未打便與他離開——
霍宴齊眼望着那抹倩影,手掌殘留的女子溫度,讓他不禁收緊又緊貼胸口。
....
梁菀一路跑到禮佛堂,坐在蒲墊上望着堂內的金佛像。
她雙手合十,望着佛像滿腦子卻是少年身影,她開始想,爲何她理智的想與他拉開距離,斷絕所有,可心卻不聽使喚呢?
原本她以爲自己並未深陷太多,但就在剛剛她與霍宴齊接觸時讓她發現,自己竟是...對其他男人,有了生理反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