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凝在兩部大營內看到根本不應在此時出現的東西,那是上世直到後面才被發現的一種火石。上世爲何後面阿漠寒肆無忌憚,暴露心性,也與這火石有很大關係。
上世的澧朝在鎮國公府老國公遺失虎符後,皇帝與老國公離心,定國侯又被曝出他早年通敵的事,定國侯府也陷落了。
緊隨北漠不穩,霍凝出征,從那開始澧朝國運便走下坡路。
原本對澧朝小心依附的塔漠部族漸漸壯大,又讓他們發現這種稀有火石,大大增強塔漠整體戰力,塔漠開始到處征戰,將北漠十部收入囊中。
所以,當霍凝那晚看到那火石時有多震驚。他很快想到什麼,再想這場奇襲,便全部都想通了!
霍凝爲了驗證心中想法,去試探的尋找後面纔會出現的暗道,果然讓他找到了!
要說梁菀幫了他什麼,可謂是大忙!梁菀之前命暗衛製造那場假消息,很好掩藏了他的行蹤,至於那場狼羣襲擊人的事,又幫霍凝爭取了時間。
他那晚消失不止澧朝這邊覺得莫名其妙,塔漠那邊亦是。那晚奇襲霍凝突然不見,塔漠也在焦急尋找。
而後狼羣襲擊人羣,聲東擊西,阿漠寒不得不命塔漠去給予支援,內部便混亂幾日。
霍凝與權惟真在暗道裏走了很久,又發現不少火石,還有一些同樣也是後面會出現的物資。
如果人有了先見之明,勢必會爲後續做準備,因爲按照時間線,老可汗身死那日便是塔漠內鬥的開始。
只是令霍凝沒搞明白的是,到底重生的人是誰,難不成是阿漠寒?
這還有待考慮。
少年醒了,身上傷也沒那麼疼了,便開始想些有的沒的。
他命人將小桌擡到牀上,筆墨紙硯備好,霍凝提筆,便開始給她寫信。
宮內,梁菀一連幾日都收到他的書信,簡直是什麼都要與她說,廢話連篇。
菀菀:
今日窗臺前來了只鳥兒,我瞧着與你長得好像,你何時來給我換藥,我胸口疼死了。
“......”
梁菀看他最新送來的信,看的沉默。她將信收好都放入一個小木盒裏,開窗看了外面。
今日冬風在刮,外面天色陰沉,瞧着挺冷。
其實不用霍凝提醒,她也一直在心裏默算換藥日子。他肩上手上的傷不知這幾日沾水了沒,可千萬別發炎了。
梁菀想着諸多瑣事,順手拿了風氅出去。
她與宮人說,她要去清潭寺看診。
宮人備了馬車送她,梁菀從宮中出去確認沒有人跟隨,這才放心去找他。
此時屋內,霍凝聽破竹在外喊,“世子,二夫人來了。”
少年前一秒還頗有精神地坐靠在牀上,下一刻便面容病弱地躺入被中呻吟。
梁菀入內,聽見的就是霍凝毫不矜持地低喊,一聲聲地,好似要死了。
她手提醫箱,往他身前一站,瞥了眼:“你是又遇刺了?”
霍凝掀開眼皮看她,側身捂胸口:“嫂嫂你可來了。”
霍凝撐身起,迫不及待扯領子,“你快給我看看,爲何這般難受?”
霍凝恨不得將自己脫光。
梁菀擰眉坐他身前,瞧他那雙眸子灼熱地盯她,眼中顯露的慾望只差將她吞了。
梁菀抿脣,去拆他身上的繃帶,其他地方有長新肉的趨勢,只有肩胛那個瞧着有些發炎。
她問:“你這幾日碰水了?還是拿手撓了?”
“都有。”霍凝如實說,“太癢,夜裏還疼。”
“那便爛着吧。”
梁菀沒好氣說,爲他一點點上藥,她在屋裏有些熱,便將披身的風氅解了放一邊。
然而少年眼神犀利,一眼掃過看見那風氅是新的,女子款式,用料考究。
他倏然沉了眼,悶悶道:“霍宴齊有不老實?你與他這幾日接觸了?”
梁菀眉心一跳。
後知後覺發現她隨手拿的風氅正好是霍宴齊送的那個,她站他身後手僵了僵,“沒有,我與他一直克己復禮。”
“那這誰送的?”霍凝直接問,梁菀組織語言慢慢道:“是聖上定下的我倆的訂婚禮單,我現在在宮裏,不穿不戴不合適。”
“......”
她話落便聽到少年手骨磨得咯吱作響。她對他還心有餘悸,怕他再發瘋。
“除此之外,在沒其他。”
少年沉默了,直到她爲他上完藥都不發一言,梁菀看他那比黑炭還黑的臉,也不想與他說話。
之前他做的事她還未原諒,爲何要讓她低頭?
她收拾完醫箱便走,冷心冷情。
而待她一走,霍凝更是不好受,眼前總是走馬燈般過那日太后壽宴的事。
如果那晚他開口說了,事情會變不同走向嗎?此時霍凝開始懷疑。
漠桑茶的事在梁菀拿出藥包後得到控制,這幾日清潭寺的病患慢慢痊癒,都紛紛謝過她離寺。
政殿內,因梁菀將這麼大一場怪病解決,爲國庫省了太多事。皇帝對她讚賞有加,直言等她和霍宴齊訂婚那日皇帝會備大禮送兩人。
而如今滿長安都知霍凝因北漠風沙離京還不知何時再回,皇帝說,許是他無法見證兩人成婚了。
這一來一回,到了秦修文入營的日子。
梁菀去送他,少年身背細軟,與梁菀和其他人告別,秦韻竹未與她哥分開過,小姑娘不由心中感慨,眼眶紅紅叮囑秦修文去了軍營要保護好自己。
不要輕易受傷。
秦修文全都應下。
而此時少年來到梁菀面前忽然行了大禮,他憋着心氣說:“嫡母,我會努力改變自己日後好保護你。”
梁菀怔住。
她不知秦修文與霍凝做了什麼承諾,只以爲少年心中有志向,應道:“好,往後家門振興便靠文哥了。你父親在天之靈會高興的。”
秦修文眼色沉着,將所有心事都藏在心裏。
而遙遠處,霍凝隱在暗處看着,秦修文今日入軍他不能正面出現,便以這種方式送他。
破竹跟隨在旁,霍凝看秦修文看梁菀那眼神,心中悶氣更盛。想她身邊不斷出現的各色男人,少年吐掉口中草,撇頭:“不看你看誰?羣狼環伺,鬧心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