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梁菀要的其他東西,她謝過夥計,又是望了眼牀上人。
想起霍凝此番不能在長安露面,她掏出碎銀給夥計,編了個謊讓夥計不外傳。
夥計很明白,笑言:“小的明白,夫人給自家郎君療傷,您放心我們藥堂絕沒人多嘴。”
一提自家郎君四個字,梁菀也算默認。
牀上發出一聲低吟,她這個‘自家郎君’醒了,渾身冷厄地發出痛音,口中喃喃喚她:“菀菀。”
梁菀送走夥計,轉身去看。
她剛來到牀邊,便被霍凝一把握住手,往懷裏拽,霍凝眼未睜開,就在說胡話:“昨日是我不對,我又惹你生氣了嗎?”
梁菀垂頭看,手任他握,卻讓他翻身,給他看傷口。
衣袍一除,少年背部那傷便露出來,一看才懂到底爲何他會傷口復發。
這是誰給他包紮的傷口?跟狗啃的一樣。梁菀剪斷繃帶,再一看裏面,未上藥就包紮,又因背部活動,將傷口掙開。
她彎身重新替他處理。
霍凝額上滲出汗漬,梁菀邊處理傷口邊爲他擦汗,一摸少年額頭,還有輕微發熱。
瞧他如今這副柔弱樣,實在與平時相差太大。
梁菀一直爲他處理傷口,霍凝這期間睜過兩次眼,確認是她了才安心,梁菀聽霍凝嘴裏不停抱怨,抱怨她與霍宴齊出去。
許是知道他意識不清她也大膽了些,帶着酸意與他說:“你不也惦記權惟真?懷中的帕子一直帶在身上。”
霍凝閉着眼回道:“那是你從未給我繡過。”
“......”
他竟還怪在她頭上?梁菀咬牙看他,攥緊了手。
她俯身,將少年放好身坐着,緊貼爲他重新包紮傷口。
白色繃帶需纏過少年身軀,她無法挪動他,便也雙臂攬過抱着他。
兩人肌膚相貼,久違的熟悉縈上心頭,梁菀看霍凝此時乖順模樣,便覺他還是睡着的好。
少年的雙臂搭在腿間,不知是不是感知到她,霍凝的手忽然擡起,搭在她腿上。
掌心濃熱,讓梁菀垂眸驚看。
“菀菀......”少年開口,眼睛半睜不睜,此刻竟似放下所有身段與驕矜,與她求着:“我們,不要這樣了好嗎?”
“和好好嗎?”
霍凝的聲音很輕,惹她綁繃帶的手一抖。
繃帶繞到盡頭,她利索打了死結。霍凝頭抵着她,講着心中感受:“你與他出遊,還對他笑,天知道我是如此嫉妒,我心裏快要瘋了,我無法想象...你屬於別人的一天。”
“霍凝,事情已經這樣了......”
“可以改變,只要你與我好,就可以改變。”
少年心急的說,又是捧起她臉來親吻,他傷剛換好,不能這樣的用力過猛,梁菀擔憂他,推着他讓他躺下。
兩人在房中糾纏,外面卻傳來一抹熟悉的聲音。
“大夫,這些砒霜夠毒死家中老鼠的嗎?”
一聲驚醒,讓梁菀猛地睜眼,安撫着霍凝,她起身貼向窗戶。
離得近,便聽的更清楚。
一抹嬌意的女音在外問着,那大夫回答她,告訴她足夠了。
女音聽後很喜悅,“好,那我就這樣辦。”
梁菀悄悄打開房中窗一角,循聲音看去,此時那女人已拿了東西往外走,只留一抹背影。
是...趙靜舒。
梁菀思緒雜亂,她知趙靜舒買砒霜一定不是爲了毒老鼠,她到底最近發生了什麼,要走上極端?
將窗關死,幾番斟酌讓她覺得應該將此事告訴宣慧。
回身去弄霍凝,少年身上更燙,她推了推他,試圖讓他清醒些。
霍凝擡眼,梁菀道:“我現在先送你回府,等回去我會讓破竹替你降溫。”
“我要跟你回去。”少年黏膩地說,幾多撒嬌:“不要將我丟下。”
“......”
她執拗不過他,便順從地回答:“好,跟我回去,只是你不要鬧,聽懂了?”
“嗯。”
霍凝整個人都靠在她肩上,梁菀心想她帶着他要怎麼出去,還得麻煩別人。
便在這時窗外響起破竹聲音。
梁菀心中大喜,推開窗讓破竹進來,小心翼翼將霍凝擡出去。
藥堂後門,三人一出來便有馬車停着,梁菀隨着上車,想起霍宴齊。
她與破竹說,讓他想辦法通知他一聲,告訴霍宴齊她不回宮了。
破竹答應。
郊外庭院,梁菀與霍凝共同回來,她架着沉重的他,終於放回牀上。
然少年手臂一直勾着她,不讓她走。
她便陪他一起躺了。
旁若無人的房間,霍凝發熱發的忽冷忽熱,不停說胡話,梁菀便也一直哄着。
她應付他的同時還要辦自己的事。寫好一封信交給下人往國子監丞府走一趟,而僅僅離開一會,身後少年又開始喊。
她無奈,喊了聲,“來了。”
牀內,少年穿着單薄中衣,與她喊一聲後雙臂一攏,將她抱進懷裏。
他太黏人,黏人到梁菀毫無辦法,被他箍的後脖梗直,幾欲喘不上氣。
她不得不說:“你鬆開一些...霍凝,我要呼吸。”
“不好。”
少年霸凜地更扣住她後腦,迫使她頸部擡起,不給她喘息地熱吻起來。
他還病着,這是鐵了心要將病源傳給她。
梁菀胸腔緊窒,貝齒微啓,她擰眉感受,與他又是纏在一起。
少年將呼吸都給她,緊捧她臉頰,“你想要什麼我都可給你,你便看見我一回?嗯?上世未看過的,這世你看看我好嗎?”
“梁菀,我不想再被你忽視。”
霍凝的話淹沒在脣齒間,咬字並不清楚。
而梁菀此時全心都在親吻上,更是無暇分心去想其他。
他話中的意思她不懂。
可他放低姿態的一聲聲請求卻撩的她心波凌亂。
她終是在吻意沉淪,雙手護着他身不讓他再做大動作,她躺於牀被少年勾在身懷寵愛,便也卸下心房於他說:“好,我會記掛你,將你放於心間。”
少年受到鼓動,抱着她又是親熱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