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我妻窈窕 >第269章 我點高香敬神明
    夜裏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,梁菀忽地睜開眼,靠着少年赤裸的胸膛問:“刺殺皇上的人,你一定要抓嗎?”

    少年囫圇地嗯了一聲。

    梁菀心裏揣了事。她從見到那白色絲絛便有了主意,她不敢直接告訴霍凝,怕他真的去做了。

    竟然是師父......

    梁菀想不通爲什麼。在她認知裏師父雲淡風輕,似對任何事都不上心,除了他經常會消失外,在沒任何異常。

    可是...師父爲什麼要刺殺皇帝。

    她嬌軟的身被抱住,霍凝理了理她垂落的髮絲在她額上親吻:“別想了,明日還有好多事呢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梁菀應了聲,藉着微弱光亮看少年的側顏,她擡臂替他擦了額心。

    方纔執拗不過他,被他要了一次。

    她多少有些羞澀,總覺得兩人這是破壞佛寺規矩。可少年甜言蜜語一說,便磨的她毫無脾氣,半推半就地也就答應了。

    少年進來憋了不少力氣,終於消耗乾淨。簡單洗了一下,她又被他抱在懷裏睡。

    明日,的確有不少事。

    想到顧鬱,她強迫自己閉眼,卻在心裏知道這晚她是睡不着的。

    翌日。

    顧鬱所住的客棧來了一個身影。女子渾身包裹嚴實,直接來到客棧後面找他。

    顧鬱在,一身白衣正拿着一籮屜的藥材在弄。梁菀想近來她與他見面的機會太少,從她進宮後便都在忙着各自事。

    梁菀在後喚他:“師父。”

    顧鬱回頭。

    年長男子面色無波,看她的目光極其冷漠。還未等她說話顧鬱便先放下籮屜,賭氣說:“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師父?我可不敢當。”

    “師父...您爲何這樣說?”她擰眉,看顧鬱涼薄地回身看她,一字一句問:“之前與師父說的話都是騙人的?梁菀,是非霍凝不可嗎?你寧願讓師父承受那樣的誓約也不願與他分開?”

    “你這樣,還讓師父說什麼。”

    “師父,我不明白,你爲何只對霍凝如此大的敵意?他是同你有什麼過節?”梁菀不解看他,這個問題在她心裏憋了很久,今天終於問出了。

    而顧鬱一聽霍凝,面色驟然降下。

    停了片刻顧鬱道:“因爲我比你年長,我能看的更遠。菀菀,那少年沒定性,是,或許他現在喜歡你,那以後呢,等你年老色衰,你能保證他依然會愛你如初?”

    “菀菀,你年歲本比他大,你們之間往後還要有很多波折等着,感情一瞬即逝,師父怕你受傷。”

    梁菀聽於此沉默了。

    顧鬱說的的確是很多現實問題,但這些問題並不是說只會在她和霍凝身上出現而與別人便沒有。她在和他長久的拉扯中也一步步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麼,如果總是畏首畏尾,那她和誰都一樣。

    她從身上拿出她發現的東西攤開,“我今天來是想問,這些是師父你的?”

    顧鬱似早有預料,只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男人平靜擡眼,“所以今日菀菀不是來看我,而是來質問我的?怎麼,你要幫你那個霍將軍抓我?”

    “師父!”

    梁菀被他的話傷到,在她心中顧鬱更像她哥哥,她自小與他相伴,那些情意不是霍凝所能比。

    可如今,顧鬱卻這樣說她。

    她眉心如皺,“師父,我只想知道你爲何要做這種事,你可知你刺殺的人是誰,那是皇上!你這樣,萬一事情敗露是要誅九族的。”

    “九族?我顧鬱孑然一人,哪來的九族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難道你真是曾經穆王的餘黨?之前我辦的駙馬案與漠桑茶案,都與你有關?”

    顧鬱緊繃下頷,垂眸看她。

    片刻他擡起手輕撫梁菀的皮膚,緩緩道:“有些事還不到你知道的時候,菀菀,師父只告訴你一句話,不要對霍家皇室報以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梁菀怔了身。

    顧鬱看她被嚇到的臉,手輕輕地搭在她肩上:“若你真來抓師父,那我會跟你走,之前師父讓你發的誓你不當回事,便該師父承受誓言的反噬,減壽十年而已,師父願意。”

    顧鬱的話讓梁菀感到深深害怕。

    她心傷的猛烈搖頭,開始胡思亂想,她爲何要自己來,便是想給顧鬱留有後退的機會。

    她怎能看霍凝將顧鬱抓了。

    他是她師父,是這世上她唯一付出過真情的人。

    梁菀開始慌張,她與顧鬱說:“我不會讓你被抓,這些東西我會處理掉,師父,趁着現在你趕緊走吧,離開長安!”

    “你就還像之前一樣,去遊歷山川,去做你想做的事情。師父,我...我來安排,你放心,現在霍凝還什麼都不知道,還有機會......”

    她漫無目的地在說,顧鬱一直在旁看她,看的久了心中疼痛,男人驀然走到她身後,將心中真正的話說出。

    “還記得師父第一次見你時,與你說的話嗎?”顧鬱的思緒拉遠,彷彿回到那個令他回憶終生的日子。

    那時的他尚且年少,因某種原因他找到四五歲大的梁菀。

    小姑娘明明很好看卻小臉髒兮兮的,整個莊子只有一個嬤嬤管她,還總是對她不好。

    顧鬱手持長劍來到她身前,見梁菀黑污的小手在數着銅板,顧鬱問她,在做什麼。

    梁菀仰頭衝他笑,“我在存錢。”

    顧鬱那時對她的情況並不瞭解,又問一句:“存錢做什麼?”

    “這樣即使嬤嬤不給我喫喝,我也能自己養活自己,哥哥,你瞧我攢了這麼多,等到嬤嬤管不到我,我就自己溜出去。”

    顧鬱垂頭,第一次對梁菀說的多有了概念。

    於他而言,她攢的銅板只夠買一個餅子,再不能多。

    於是,當年的少年做了一個決定,他站在梁菀面前,用手掌壓了壓小姑娘的頭。

    他說,“往後有我在,都不會讓你再過這樣的日子。”

    他說:“不要叫我哥哥,我姓顧,單名一個鬱字,要叫師父,小菀兒。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梁菀怎會不記得?

    她已淚眼婆娑。

    顧鬱與她笑,亦同當年初見那般以手輕壓她頭,揉動她的髮絲,“師父的莞兒長大了,會自己拿主意了,也便用不着師父了。”

    “往後,便你自己走自己的路吧,師父可能無法陪你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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