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了面具的霍宴齊看不見表情,卻也能從其他看出他憤怒。衆目之下聖女突然說出這種話,讓他們的顏面何在!
他父親喊道:“沒失憶!你竟然說你沒失憶?!不可能,那你的守宮砂怎麼點上的?還有你的脈象!”
梁菀定定看她父親,“守宮砂怎麼點的要問你兒子,他知道。”
蒼白髮鬢的老男人倏地側頭看霍宴齊。
霍宴齊垂頭想了很久,雙拳緊握,卻是想通了。
原來那日梁菀始終點不上守宮砂的原因是她根本就沒失憶,那樣來說,她連肚子裏的孩子......
霍宴齊再次擡頭看霍凝,眼底陰鶩盡顯。
下一瞬,霍凝手起刀落,當着衆人面直接斬裂了霍宴齊臉上的面具,露出他這張本來容顏。
霍凝嗤笑:“我當是誰,原來是澧朝的五殿下,哦不對,不該再叫你五殿下,而是應該叫你...蘇烈真!”
霍凝當場拆穿,念出了霍宴齊的真實名字。
他是禮真人,所以名字根本不是澧朝姓,而是隨梁菀父親姓。
梁菀的父親叫蘇答烈明,霍宴齊是她父親的養子,去掉中間那個答字,便有了他的新名字。
霍凝道:“你僞裝我澧朝五殿下的事我會與聖上明稟,今日最重要的是,將你擒了。”
少年言語裏的自信讓四周人都看着。霍宴齊聽了後不禁笑了。
暢然大笑。
他與霍凝對立兩方,若說真要交戰還不知誰敗誰勝,所以霍凝是懷着怎樣的心來說句話。
霍宴齊道:“之前被菀菀騙,全是我未查,是我疏忽。”
“不過,往後不會了。”
霍宴齊動了動手指,“霍凝,你看看四周,你一人對我們十部,想過後果嗎?”
“你該不會真以爲外面那些你澧朝的軍隊可以鎮壓我們?”
霍宴齊的雙眸勾了狠辣的光:“不要以爲拿捏了菀菀便能得到一切。”
霍凝:“那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,不如比比?”
兩方交戰,這便好似一個訊號。霍宴齊冷眸看他,忍耐已到極限。
隨後,外面又爆發一聲響。
其實聖女宮裏,此刻已混戰開了。霍凝的大軍沒有等到他出來,而是選擇直接進入。
......
梁菀被霍凝拉到身後,正逢秦修文來了,霍凝一把將梁菀丟到秦修文手中,高喊:“護好你嫡母!”
秦修文很激動。
他抓住梁菀那刻便說:“嫡母,韻竹在外面,你順着這裏走,去找她。”
梁菀擔憂回看,“那他呢?”
“霍大哥不會有事,今日的事他早做好規劃,不是真的硬攻,緊緊是虛張聲勢。”
秦修文把計劃說出,“聖上有暗旨給他,爲了維護兩邦和諧,霍大哥不會動真刀,我們主要也是以鎮壓爲主,旨在讓那些部族自我服軟。”
聽到這兒梁菀便懂了。
她叮囑秦修文:“萬事小心。”
秦修文點頭回應。
梁菀按照秦修文指的路出去找秦韻竹,當她出了聖女宮看到不遠處站着的兩人後,她在不顧什麼走過去。
綠珠和秦韻竹都抱住她身,仿若廢土重生,秦韻竹抹了抹眼角淚說:“嫡母,擔心死我了。”
梁菀攜兩人向大軍走。
倏地,身後有馬蹄奔騰的聲音,下一瞬便是幾個身騎高馬的塔漠人將三人團團圍住。
阿骨裏和阿漠寒從後而來,梁菀下意識把兩人護在身後,毫不畏懼地看兩人。
阿漠寒古井無波,盯着秦韻竹看了瞬,又打量梁菀。
阿骨裏卻在旁慫恿:“兄長,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將聖女擒了,這權勢便是塔漠的。”
秦韻竹:“阿漠寒!你敢動我嫡母,看我不跟你拼命!”
阿漠寒胯下的馬很躁動。
他在斟酌。
梁菀遙遙望了四周,看離着不遠有霍凝的人正往這兒趕,而聖女宮內,還有廝殺的諸多兵士。
她驀然擡起了探月弓,對準阿漠寒的頭道:“你在這個時候截了我,你也走不掉。”
“阿漠寒,別犯傻。”
她剛纔一箭射人頭顱的事還心有餘悸,本來教她探月弓是爲了收服南疆,誰知道竟然無端助長了她的本事。
阿漠寒牽着躁動的馬,遲遲沒動。
梁菀又喊一聲:“放我回去!”
她的探月弓已拉滿,只要四周敢動,必然會讓他們死的很慘。
“夫人!”
霍凝的人快趕上了。阿漠寒這時才做決定,與四周他的人說:“放行。”
倏地,從中裂開一個口子。
梁菀全程表現的無畏讓阿漠寒心中震盪,阿骨裏嘆息:“兄長爲何要放她走,她畢竟是個女子,怎能敵得了咱們的圍攻。”
阿骨裏在煽動,便如霍宴齊那般,可阿漠寒不像其他人那麼好忽悠。
他的目光始終盯着梁菀遠去的背影,只覺渾身血液都沸了。
“我放她走,自然有我的道理。如果今日將她擒了,霍凝必踏平塔漠。”
阿漠寒想的很長遠。
他便似頭腦開竅那般回身與阿骨裏說:“你之前說你找到了一種很厲害的火石,等回塔漠你帶我看看。”
阿骨裏心中一凜。
阿漠寒這是不裝了,準備親力親爲?也是,在看過這日的一切後,阿漠寒心中那躁動不安的野心終於藏不住。
所有人都陷入紛爭纔有趣。
阿骨裏道:“好,等回去碩吉定會爲兄長感到慶賀。”
雖然危險,不過樑菀好在沒受什麼傷。
她成功從聖女宮裏逃出,回到霍凝的軍營。
營中此時滯留的人不多,但這些人都受過霍凝命令,便是保護好梁菀。
她一入內,便聽到一道很吵的聲音響起,一人被五花大綁地擡出來。
那人身穿塔漠服飾,還什麼都不知道,只好罵罵咧咧的,罵霍凝卑鄙。
這纔是真正的塔漠三皇子,那個裝傻很久的人。
梁菀走過去,將士們看她立刻放下人,梁菀收起探月弓,往這位三殿下面前一站。
“閉嘴。”
只兩個字,卻帶盡威嚴。這位三皇子看她,被她驚世容顏震驚。
半晌,他問:“禮真聖女?”
梁菀點頭。
那三皇子又驚了,“你怎會在霍凝的大營中?莫非禮真戰敗了?”
梁菀:“沒有,我夫君在這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