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僅如此,便是連說話聲音同舉止都一樣。
梁菀:“我僅僅是教了他簡單的話術和行動,便能學到這般。所以你們相信了嗎,霍宴齊精心培養的人定是比我這個還要相似。”
“我母親的才能你們應該都知曉,我自小被教導學這些,許也是有這個用途。既然聖女可以掌管北漠十部,那麼爲了更好讓你們聽話做些這種事,也不爲過。”
她話落,各部長老陷入沉默。
而正當他們沉默時,之前梁菀教導過的各部家眷,也說話了。
她們紛紛勸說各部長老可以聽從梁菀的話。
梁菀給這些家眷許了什麼誰也不知,不過是利益驅使,這些人覺得有利可途,自然會支持她。
而經由她們勸說,要比她和霍凝說管用多了。
各部當中有人有些鬆動。
梁菀再次說服:“照理說我母親死後,我父親的勢力的確滲透過你們當中,但你們別忘了,我父親當年是什麼身份,一個伺候聖女起居的奴隸,也夠讓你們甘願追隨?”
“禮真消失的這些年裏,各部不也發展的很好?那麼爲何突然冒出一個禮真聖女,你們便都死命追隨了?難道僅僅是因爲他曾許諾給你們若事成平分澧朝天下嗎?”
“而今,我父親死的不明不白,你們又甘願任一個奴隸的養子掌控?這更是令人奇怪的事,各位長老,霍宴齊能殺的了各部的可汗,那將來便可因貪慾殺得了你們,到底跟誰能得到庇護,還看不明白?”
最關鍵的是她最後這句話。
一語點醒夢中人。
與生命相比,誰都知道跟着一個看不透的人身邊,不如跟着一個情緒穩定的人。
而澧朝,便是那個情緒穩定的人。
轉瞬,他們便表了態。
“好,聖女尊上,我等也不是頑固不化的人,您和霍將軍的提議,我們會慎重考慮。”
“只是今日,你們當真會放了我們的家眷?”
霍凝笑:“自然,各位請便。”
有時候權謀之術便是攻心術而已。
看誰給的利更大。
霍凝轉身吩咐外面營中各人不予阻攔,他們要走,隨時可以。
前來的第一批人當中幾乎都改變了心思。
而後幾日,他又在營中接待了更多人。
如今十部當中除了禮真,已經有半數以上都與他們達成協議。這幾日前方戰事有好轉,霍凝開始小贏。
梁菀自不用去想霍宴齊的壓力,總之,她能肯定他一定不好受。
是真的不好受。
他已知道梁菀逃了,甚至還逃到霍凝這邊。
男人日日鐵青着臉,與誰都火氣很大。
而此時,他的人又來說據暗探來報,近來各部那些長老有幾個同霍凝聯絡密切。
霍宴齊冷冷一笑。
而後,沒多久發生了一件事。
澧朝皇宮出了件盜竊案。
盜竊之物是太后藏寶閣裏的珍物,雖然盜竊者被當場抓住,但藏寶閣的機關卻是被破壞了。
這事傳到霍凝耳中他坐在帳中隨意擺弄着手間的小箭簇,梁菀進來,他仰頭看她一眼。
霍凝與她講,“這盜竊的事來的詭異,卻還不知他又要做什麼。”
梁菀倏地一笑:“涸魚之困,他只是做最後的掙扎。”
霍凝瞧她笑的不太正常,問:“莫非你...早料到了?”
梁菀搖頭。
“我只是普通人哪裏能知道他的想法,不過,當初我建議聖上對宮中所有做防護的時候,多說了一句。”
霍凝‘哦’了一聲,來了興趣。
“你多說了什麼?”
“我與聖上講,儘快在宮中弄一出一條暗道來,最好是各宮相連。”
霍凝沉思想了想,想明白她的意思。
倏地,他笑的將人勾到懷裏,“我妻聰慧。”
梁菀被他誇的面色紅了。
宮中的盜竊案剛過,又接踵而來一件事,死了兒子的馮嬪不知從哪裏聽來憐妃身懷有孕的事,本就瘋癲的她偷偷跑到憐妃宮中差點將人害死。
憐妃受驚不已,病在牀上。
馮嬪被宮人抓住,皇帝震怒,將人打入冷宮去了。
接連的事仔細想想爲了什麼,便會明白。
霍凝望着不斷來的暗報,思忖良久,他擡頭與梁菀說:“我需派個人回去。”
梁菀問:“你想是誰?”
“秦修文。”
梁菀想了想,覺得合理。
現在來說,秦修文回去保護皇上,最合適。
“不過......”
她的聲音頓了頓:“憐妃娘娘那兩位公主對文哥有好感,將他派回去,豈不是徒增......”
霍凝凜然一笑:“我怎麼覺得,你這是已經替他選好姻緣?秦修文和那個漣娜,就合適嗎?”
“菀菀,他尚且十六,將來選誰做正室還是長遠的事,況且,姚華舜華只是跋扈了些,也未必不是良配。”
霍凝當然會向着這兩個丫頭說話。
梁菀想了想,他的話有一些道理,但不多。
從之前她派漣娜去北漠客棧尋太后開始,她就對漣娜很中意。
秦修文的性子多少像秦豐然,漣娜是能讓他穩定的人。
而這邊,秦修文還不知霍凝選中了自己。
少年剛從戰場回來,渾身血污,極其疲憊。
他默默走進帳中,本是想讓漣娜爲他準備好洗澡水,他從頭到尾梳洗一番。
卻讓他看到帳中冰冷,毫無人氣。
不知怎麼,秦修文的火蹭就上來了,他左右相看,想找漣娜身影。
哪裏都沒有她。
秦修文瞬間扯下銀盔,往地上一扔。
而後他自己入帳子拿了溼帕擦臉。
“多謝師傅了,我自己端進去便好。”
漣娜的聲音姍姍來遲。
少年在戰場上留下的戾氣似還沒消化完,聽到她聲音,驀然扔了帕子在水裏。
轉頭,便衝漣娜發了脾氣。
“你不好好在這裏待着,總是向外跑做什麼!”
漣娜怔住。
剛進來啊。
不僅她,還有幫她端東西的伙房師傅,也在。
秦修文就當着別人面吼了她。
那伙房師傅看氣氛不對,瞬間道:“啊,我鍋上還熱着菜,小漣娜,我先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