裏面坐滿了人,老闆娘望了三人很自然以爲是一家三口,便帶他們去最靠牆裏的一桌。
老闆娘站在漣娜身邊說:“咱們家最近推出了母子餐,這位姑娘您需要嗎?”
漣娜面色燥紅,搖頭:“您誤會了,我不是——”
秦豐燁搶了她話:“嗯,就上那個吧。”
漣娜睜大眼睛,很詫異,覺得秦豐燁不該這樣順着老闆娘的話說。
秦盛歪在她懷裏,仰頭望:“姐姐,你做我娘也很好啊,爹爹似乎很喜歡你。”
秦豐燁正愁要怎麼同她說,被他兒子搶先,不知所措,用喝水來掩飾自己。
漣娜的眼再睜了睜。
只覺氣氛瞬間不對,漣娜看秦盛慫恿的小臉,不知要怎麼同他解釋。
來往的人都在說話,時不時便會有聲音傳入她的耳朵。
“聖上近來喜得小皇子,對咱們澧朝又推了很多新政,最好的一項便是針對各部部族,之前北漠動盪那麼久,許是聖上仁心在上,也覺該對他們寬容一些。”
“如今聖上不止廣招女子爲官,還專設了幾個都尉使,主要負責與北漠南疆那些異族打交道,聽說也可女子報名。”
“這樣新政,真是大膽啊。”
漣娜默默聽着,手攥緊筷子。
她只覺得這些事離自己太遠,說起女子爲官,她唯一想到的便是梁菀。
如今的太子妃,是漣娜最尊敬的人。
然而,秦豐燁突然說,“你不想在學堂裏做事,或許可以去都尉府試試。”
漣娜驚了,低呼:“三爺!您在說笑呢......”
秦豐燁定定看她,“我記得你說過在北漠你所在的村子正巧是禮真人的地方,你又天生會禮真語,這個官職本就負責與異域打交道,最後聖上選出的人想必也要往這上面靠,如此巧合,你去試試無妨。”
“小丫頭,我始終覺得修文的府邸不是你最優的選擇。”
漣娜被他的話說愣了。
秦豐燁一個勁勸說她,起初沒覺什麼,現在突然讓她萌生一種想法。
難道自己真的不適合在將軍府中嗎?
飯菜上來,很豐盛,有好幾盤很適合孩子喫,甜口的,秦盛很喜歡。
漣娜拿着筷子,只挑了挑,開始發呆。
......
宮中,姚華見到秦修文。
許久沒見,她很是想他,見到的瞬間不顧自己是在憐妃宮中,姚華上前要抱他。
秦修文正巧見憐妃出來,推開姚華。
“臣拜見娘娘。”秦修文行禮,憐妃笑言:“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,本宮已讓姚華早些回去,這個丫頭啊,偏是不願。還說要借本宮宮裏的瑞氣,好讓她也沾沾好運。”
秦修文不吭聲聽着。
憐妃凝了眼姚華:“說來你與她成婚也很久,怎麼這肚子也不見動靜?莫不是誰的身體該補補?”
秦修文一聽猛地躬身:“是臣公務繁忙,總是在北漠待着,冷落了公主。”
“公主能不嫌棄臣,臣已十分感恩。”
憐妃皺了皺眉,覺得秦修文說話太客套,哪裏有夫妻的感覺。
想她皇子都生了,他與姚華也成婚不是一月兩月,怎麼仍然這般不熟?
姚華在旁不高興:“你還知道冷落了我?那是誰昨夜回來還不告訴我,若不是我的婢子過去我還被矇在鼓裏。”
憐妃挑了挑眉:“哦?駙馬,這是怎麼回事?”
姚華故意當她母妃面說的,就是要讓秦修文當衆解釋,順便引出漣娜。
剛纔他進來姚華就看見了,秦修文身邊空無一人,更讓她生氣,只以爲是秦修文包庇她,故意不讓她來。
秦修文惶恐,躬身解釋。
他將昨夜的事說了一遍,憐妃聽到姚華不停派人去叫漣娜,也猜到怎麼回事。
憐妃冷了臉問她:“你身邊宮侍奴婢不少,還要問別人要人?那個漣娜是我和你父皇都認同的駙馬通房,你沒事少去招惹她。”
姚華又被訓了。
心裏算盤沒響,反而被教訓一番,她惡狠狠瞪了秦修文,不甘道:“母妃!我沒招惹她,我只是看你剛生了皇弟十分辛苦,想將我身邊的宮侍派給你用,反正那漣娜在府裏也懶的很,很少幹活。”
“我看她清閒,便想讓她來幫幫我。”
姚華反問:“這樣也做錯了嗎?那我還是不是公主?一個丫頭都說不得?”
姚華說完,生氣走了,徹底不理秦修文。
憐妃無奈嘆息。
她和皇帝這般明事理的性子怎麼就生養出兩個極其任性刁蠻的女兒,以前兩人年紀小,說多了也不太懂。
但現在都嫁人了,仍是沒有長勁。
憐妃不再管,讓宮侍扶着入內寢去了。
獨留秦修文一人。
秦修文去了東宮一趟。
霍凝正與梁菀在宮中坐着,兩人在對弈下棋。
難得的好時光,霍凝見秦修文來了,隨口問起他北漠情況。
秦修文卻同梁菀求了件事。
他道:“嫡母,您懂醫理,我想問問您,這世上有沒有那種一時半會不讓人生育的藥?最好,是男子服用的。”
梁菀驚詫。
與霍凝對視,她問:“文哥要那個做什麼?”
“是我...我覺得現在北漠尚未穩定,我往後要不停往返在兩地,我實在不想這個時候有孩子困擾。”
“所以......”
他話落,卻似戳到霍凝心口。
他單手撐頭問:“這有孩子同北漠有什麼關係,你瞧我,也沒有說因爲要去北漠鎮守而耽誤了與你嫡母的事...秦修文,你這藥是防着我那個妹妹姚華還是...另有其人?”
霍凝含着笑,問他。
秦修文不願說的很清楚。
他很爲難。
梁菀見他這麼爲難,桌子下碰了碰霍凝的腳,讓他不要這麼緊逼。
她道:“有的,只是文哥,這藥你男子喫多少有些副作用,你要想清楚。”
秦修文:“我想的清楚。”
梁菀道:“那你在這裏坐坐,我去拿。”
她起身。
一場棋局沒完,霍凝不太高興,不想讓她走。
但她已轉身,他也沒有辦法,唯有招來秦修文指着梁菀剛纔坐的地方:“來,替你嫡母與我廝殺一盤,你都不知道,剛纔我可被你嫡母打壓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