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陸北宸看不到，薄煙的臉色比鬼還要慘白，看不到她的眼淚一顆顆沒入了枕頭裏，薄煙被捂住嘴巴，疼得喉嚨裏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，也並未讓陸北宸動容，反而變本加厲的折磨她。
電話鈴聲在黑暗中響起，陸北宸去接電話，才終於停止了對薄煙的傷害，偌大的房間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，安靜到薄煙都聽到了宋芊芊的尖叫聲，“啊！！滾開，你們都給我滾開。”
宋芊芊又在作妖了，陸北宸準上當，果然不出所料，陸北宸連忙開燈，悉悉索索的穿衣服。
“不要傷害我，求求你們，不要碰我，北宸哥哥，救我！！”
“怎麼回事？”說完這句話，陸北宸已經扣上了皮帶。
“陸總，宋小姐她又犯瘋病了，您快點來醫院吧。”電話那頭，護士都快急哭了，陸北宸眉頭緊鎖，“你們看好宋小姐，我馬上過來。”
掛掉電話，陸北宸已經迫不及待的離開，薄煙就像是一件被丟棄的垃圾，自從宋芊芊的電話打過來，陸北宸就再也吝嗇看她一眼，只留給了她一個匆忙而去的背影。
“陸北宸！！”
薄煙也不知道爲什麼，自己哪裏的來的勇氣叫他的名字，試圖阻止他離開。
其實話一出口，薄煙就已經後悔了，他覺得陸北宸壓根不會理他，卻不曾想，陸北宸竟然回過頭來，“什麼事？”
他的停留，讓薄煙抱着唯一的一線希望連忙開口，“陸北宸你不準走……不準……”不準去找宋芊芊。
“哦，差點忘了。”男人低低呵笑了一聲，打斷了薄煙的話，眼眸沒什麼溫度，“還沒給錢呢，難怪你不讓我走。”
嘩啦。
仿若一盆涼水兜頭而下，薄煙全身的血液，都冷了下去，“你說什、什麼？”
她死死捏着被子，身體止不住的顫抖，一副自己受到侵犯的樣子，讓陸北宸看了很不爽，他直接掏出錢包，拿出一疊鈔票就往她臉上扔去，“薄煙，就你這殘花敗柳，骯髒噁心的身子，給你錢真是便宜你了。”
“還有，別太把自己當回事，你以爲我當真想碰你嗎，要不是芊芊可憐你，求我這般做，我就算是碰一條母狗，都不會碰你這倒胃口的玩意兒。”
“誰要宋芊芊的可憐，誰要她貓哭耗子假慈悲？陸北宸，滾，你給我滾。”薄煙忍無可忍，聲嘶力竭，漫天紛飛的紙張伴隨着男人厭憎的語調，“無藥可救。”
陸北宸在羞辱薄煙這件事上，從來都不留餘力，粉紅的鈔票一張張的落在柔軟的地毯上，然後，男人直接踩上去，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明明這麼薄的紙片，從薄煙的臉上劃過，卻好似冰冷鋒利的刀子一樣，要將她的臉皮都割開，露出鮮血淋漓的骨肉來。
薄煙氣得發抖，擡眸望向那道緊閉的房門，忽然全身都失了力氣，她剛剛乾了什麼蠢事，她居然想要陸北宸不管宋芊芊，留在她身邊，簡直自取其辱。
疼痛，在四肢百骸蔓延，她強忍着痛穿上衣服，咬着牙齒，含淚將那一張張紙撿起來的同時，也將自己的尊嚴踩得稀碎。
她知道，從陸北宸拿薄年威脅她的那一刻開始，她將不再有尊嚴，可是陸北宸，你還記得自己當年說過的話嗎？
…
“陸北宸，你覺得宋芊芊好看，還是我好看？”
“無聊。”
“哎呀，你說嘛，你說嘛。”
“你。”
悶了半晌，從喉間擠出來的一個字，卻讓她樂開了花，“那我和宋芊芊要是同時掉河裏，你選擇救誰？”
“薄煙，你有完沒完？”
“沒完，快點說。”
“這還用問嗎，當然是救你，宋芊芊是生是死，關我屁事。”
…
任光荏苒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。
曾經關我屁事的宋芊芊，成了陸北宸的心頭肉，而她薄煙，卻連呼吸都是錯。
深夜，薄煙捏着皺巴巴的錢，閉着眼，腦袋一下一下磕向牀頭櫃。
之前被磕傷的額頭，再次滲血，從額頭滴落。
薄煙捏着一把錢，面無表情的乘坐電梯，重新回到了樓下。
來來往往的人見了她，避如蛇蠍，甚至有客人被嚇到了，“靠！！什麼鬼東西，半夜三更要嚇死人啊！！”
也難怪，薄煙的衣服破破爛爛，勉強能遮住重要部分，臉上的妝更是花得一塌糊塗，額頭上的血倒是止住了，但血漬乾涸在了臉上，大家見到她，可不就是見鬼了。
周蓉看到她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“薄小姐，你沒事吧？”
薄煙面無表情拂開周蓉的手，一開口，嗓音冷漠而沙啞，“走開，別碰我。”
“蓉姐，人家不領情，你管她作甚。”別的服務員看到薄煙手裏捏的錢，雖然皺巴巴的，但那麼厚的兩疊，一兩萬是有的，不由陰陽怪氣道，“難怪她區區一個服務員，今晚打扮得那麼妖豔，原來是別有目的。”
嫉妒總是讓人面目全非，這話一開頭，立刻有人附和，“就是，在這種地方，只要肯豁出去，還怕賺不到錢嗎？”
“據說，這位薄大小姐，當年可是錦城數一數二的名媛呢。”
“還名媛，呸，真不要臉。”
“春江花月的規矩，你們都忘了是不是，還想不想幹的？”周蓉厲聲呵斥。
春江花月的規矩，不能在背後嚼舌根，周蓉一發話，大家也不敢再嘰嘰歪歪，只道，“蓉姐當真好偏心。”
“薄小姐，對不起，是我管教無方，這羣小蹄子……”
薄煙打斷周蓉的話，“有收拾的地方嗎？”
“有有有。”周蓉連忙道，“我這就帶你去。”
薄煙收拾完滿身狼狽後，接到了宋芊芊的電話，聽筒裏，對方的情緒格外激動，“薄煙，你個不要臉的賤貨，你竟然敢勾引北宸哥哥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