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薄煙面前走了兩圈，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，這個服務員雖然長得還行吧，但粉底太厚，妝感太濃，讓趙導有些看不出來她的本來面目。
“boss說行，就一定行，你可要相信咱們老闆的眼光。”程風拍了拍趙導的肩膀，皮笑肉不笑，“接下來的，就交給趙導您了。”
等到程風離開，趙導才終於回過神來。
半個小時前，趙導還在對薄煙破口大罵，半個小時後，他就差沒親自給薄煙跪下了，“我的祖宗呢，您就答應了吧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沒有時間。”薄煙不清楚，那個人爲什麼點名要她去演戲，但是很抱歉，她現在沒這個心思，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。
“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的，就一個客串的角色，最多三天好不好？”
“三天也不行。”薄煙直接了當的拒絕，讓趙導很是費解，“爲什麼啊，多少人擠破了腦袋，都想進我的劇組，我現在都低聲下氣到這份上了，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答應？”
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，說不定以後能大紅大紫，在娛樂圈封神一樣的存在，我就不明白了，你這破服務員有啥可當的，哪裏有前途可言？”
薄煙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天，談什麼以後和前途，“沒興趣。”
趙導，“……”
其他人，“……”
薄煙油鹽不進，讓趙導傷透了腦筋，“要不然這樣吧，我給十萬如何？”
薄煙搖頭，趙導急了，“不，五十萬，五十萬怎麼樣？”
“一百萬？兩百萬？”
“這都不行？”見薄煙不爲所動，趙導覺得自己要瘋，他深深吸了口氣，強行讓自己鎮定，帶着微笑，“這樣吧，你自己開個價，只要不是獅子大開口，我都能答應你，怎麼樣？”
終於，薄煙掀動了嘴皮，“七千萬。”
話音落下的瞬間，周圍死寂，死寂！！
趙導的嘴角都抽筋了，“你這還真是……獅子大開口了。”
一點都沒有把他的前提條件，聽見去，“姐妹，就算是女主角，都不帶這個價呀，咱們真誠點，現實點的談，好嗎，別開玩笑。”
“我沒有開玩笑。”雖然一兩百萬的價格，就已經很高了。
若是換在平時，薄煙的確會心動，但是現在，她需要的是七千萬，一兩百萬連燃眉之急都解不了。
她知道，趙導不一定會答應，但她也是實在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，她只能賭一次，就如同溺水之人，但凡有根救命稻草擺在面前，都會拼了命的去抓住。
“趙導，我不要片酬，求您借我七千萬，我一定會還您的。”薄煙擡眸，目光堅定，“我會打欠條，到期連本帶利的還給您。”
這會兒趙導終於相信了，薄煙當真沒有開玩笑，她是認真的。
“老大，七千萬呢，她可真敢開口。”大家不可思議，七嘴八舌的勸趙導，“就算她現在說得再好聽，到時候不還怎麼辦？”
“就是，老大，這錢咱們不能借，否則要是肉包子打狗了，不得哭死。”
“行了，都別說了。”趙導皺眉，“不就七千萬嗎，我借就是，不過得你拍完戲之後再兌現，放心吧，我這人向來守信用，說到做好。”
“老大！！”大家驚呼。
她心存感激，卻還是厚着臉皮道，“我還有一個請求。”
趙導險些就炸毛了，“姑奶奶，我都要服你了，你還有什麼條件你說吧，我的心臟應該還受得了。”
“可以白天拍嗎？晚上我必須得回來工作。”
趙導，“……”
算他命苦，“行。”
於是時間緊迫，薄煙第二天便進了劇組，還在橫店好巧不巧的，遇上了她常年泡在劇組裏跑龍套的好姐妹。
“煙煙？”姜甜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“這纔多久沒見，你怎麼跑來當演員了？”
姜甜甜性格活潑開朗，但腦子簡單，薄煙最近過得不好，不願意讓姜甜甜知道，生怕她一衝動，又跑去找陸北宸算賬不成，反被陸北宸收拾，前車之鑑在那擺着呢。
“說來話長。”薄煙道，“這裏說話不方便，等我今天拍攝完，再和你慢慢說。”
姜甜甜好奇心再重，這會兒也得忍着，“那好吧。”
“你呢，你怎麼也在，唐墨是這部劇的男主？”
“bingo！！猜對了。”姜甜甜吐了吐舌頭，抱着薄煙的胳膊笑眯眯，“要不怎麼說是好閨蜜呢，還是你瞭解我。”
這麼多年來，姜甜甜沒有變過，哪部劇有唐墨，她就往哪裏跑，薄煙想猜錯都難。
“羣演都在哪裏，過來集合了。”有人拿着小喇叭在召喚羣演，姜甜甜連忙撒手，“煙煙，我先過去了，忙完再聯繫，咱們一塊兒走。”
說完，便蹦蹦跳跳的離開，“來了來了。”
另一邊，化妝師的在催促，薄煙也就趕了過去。
薄煙本來底子就好，在會所的濃妝純粹是故意的，一來自己狀態不好，濃妝更容易遮掩，二來，她化得俗氣些會少很多麻煩，免得太出衆被客人揩油或者騷擾。
現在經過專業的化妝師一改造，簡直驚爲天人，讓趙導和一羣工作人員都看傻了，只能豎起大拇指，感嘆一句，“傅總的眼光果然不同凡響，不是我等這些凡夫俗子能相提並論的。”
拍個花瓶，本來不要求太大的演技，但薄煙一顰一笑皆動人，尤其是眼神，演繹得極其到位。
媚者天成，卻媚而不俗。
妥妥花魁本人是也。
一上午拍攝下來，趙導都被驚豔壞了，直呼傅總慧眼識珠，讓他都跟着撿到寶了，傅總的生意能在京城做得那麼牛逼，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“薄煙，累不累？”休息時間，趙導就對薄煙噓寒問暖，“要不要喝口水？或者喫點東西？”
薄煙微笑，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“要不，咱們籤個長約，怎麼樣？”才一上午的時間，趙導就決定先下手爲強，把薄煙簽下來。
長約，薄煙苦澀，她哪裏還有什麼長約可籤。
她的命，活不長的。
但錢還沒拿到，薄煙不好拒絕得太直接，“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趙導還想接着勸薄煙的時候，不遠處傳來打招呼的聲音，“趙導。”
這聲音，薄煙猛然擡眸。
入目，宋芊芊正走過來，朝她揮了揮手，笑得一臉人畜無害，“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