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,任京宵這才知道鄭部長這步棋的意思。
就是把運輸隊都牽扯進去,這樣誰也埋怨不了誰。
任京宵這一天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,等他下班了急着回去找寧夏,他心裏很煩躁。
等他推着自行車到運輸部門口看到寧夏的時候還以爲自己眼花了。
“下班了?”寧夏看他站在那裏不動,走近了一步。
她在家一天都心慌意亂的,等下午了她實在待不住了,就自己走到了運輸部。
“夏夏?你怎麼來了?”任京宵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確定這是真人,不是幻覺。
“我不放心你,咱們先回家吧!”寧夏看着越來越多的人都在看他們。
還有一些人精神恍惚,她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。
任京宵點了點頭,他讓寧夏坐好,騎着車載着寧夏回了家。
一路上兩人什麼話都沒說,寧夏感覺到任京宵現在很無措。
剛到家,任京宵剛把車停好就一把將寧夏抱住了,他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了寧夏聽。
他聲音再也沒有了面對楊成時的平穩,他現在整個人都是顫抖的。
他只要想到楊成是想要害他的,那兩個人是替他去死的他就難受。
他沒有慶幸,他甚至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解決楊成。
或者一開始鄭部長要給他降職的時候他就不同意,直接把楊成趕出運輸隊。
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了,那兩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?
“任京宵,你聽我說,這事不怪你。”寧夏感覺到他在顫抖。
特別是他那一句都是因爲他才死的,寧夏的心都麻了一下。
“你就算把楊成早點趕出去,他就不會恨你了嗎?也許他更恨,他依舊會想辦法對付你。這人要是有壞心,你防不住的。”
“這次他是動油箱,要是你把他趕出運輸隊,他說不定一把火將運輸隊全燒了,他那樣偏激的人乾的出來。”
“他做這一切也不是因爲你,就算沒有你,只要運輸隊來一個比他優秀的人,他就會受不了,這次是你贏過了他,你要是沒有乾爹呢?”
“他把你趕出運輸隊那還沒事,就怕他還要毀了你,你還爲這樣的人覺得難受嗎?”
“那兩個司機是楊成害死的,說句不好的,就算這次是你開了這車,是你出了事。”
“然後呢?他們因爲房子的事和楊成鬧過,打過,那楊成嘗過這甜頭你覺得他會不會再對其他人動手?到時候其他人能把楊成抓住嗎?”
“任京宵,你很棒,你第一時間發現楊成的不對勁。你還在公安部把楊成的話套了出來,是你拯救了整個運輸隊。”
寧夏一字一句給任京宵分析着,她怕任京宵鑽牛角尖,她怕他走不出來。
“夏夏,可是我還是晚了一步。”任京宵第一次在寧夏面前這麼脆弱,寧夏差點哭了出來。
寧夏沒有辦法了,她只希望任京宵心裏能好受一點。
任京宵不說話了,給錢嗎?如果錢能買回來人該有多好?
寧夏就這麼抱着任京宵,她知道他要緩一下,她只要陪着他就好。
“夏夏,你說我是不是就不該來運輸隊,我是不是就該在大黑山裏待着纔對?”
任京宵想到從他出生起好像就被所有人都討厭着,他是不是真的很不好?
“那你覺得楊成那樣的人就該做司機嗎?你覺得他配?”寧夏反問道。
任京宵心裏有答案,楊成那樣的連人都不配了,還配做那麼好的工作嗎?
“就算你不來,這該發生的一樣都不會少,問題在楊成不在你。”寧夏只說了這麼一句。
除非這運輸隊就一直不發展了,只要發展比楊成優秀的人多了,他那嫉妒心,還有他那小人的心思早晚會爆發的。
任京宵不再問了,他知道夏夏說的是對的,他沒錯,他也沒對不起任何人。
別人不喜歡他又怎麼樣,夏夏不嫌棄他就行。
寧夏去燒飯的時候,還把大炮放出來陪着任京宵。
任京宵看到大炮想到他們以前在大黑山裏自由自在地奔跑,那時候無憂無慮的。
任京宵覺得這人不是好當的,他要是一隻老虎該有多好,他摸了摸大炮的腦袋。
大炮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很低落,一動不動的讓任京宵摸着腦袋。
寧夏知道任京宵不開心,還燒了不少他愛喫的菜,可看他動了幾筷就不吃了,寧夏嘆了一口氣也不再勸了。
晚上兩人就這麼相擁而眠,“要是在運輸隊不開心,我們就不幹了?”寧夏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。
可任京宵卻搖了搖頭:“鄭部長已經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,我要是再不幹了,鄭部長和乾爹不好交代,也會影響兩人的關係。”
任京宵沒那麼脆弱,他只是見到寧夏才這麼委屈,在外人面前他又是那個站起來可以撐天的漢子。
寧夏聽他這麼說也不再說什麼了,她當初讓任京宵出來工作,是想讓他長見識的。
可他的第一步就是這樣一個畢生難忘的一課。
這人的心有時候不能直視,特別是嫉妒心有時候很可怕,永遠不要對任何人保留絕對的同情心。
你可以善良,但不能軟弱,更要有足夠的鋒芒。
寧夏知道任京宵他嫉惡如仇,他處理事情很直白,不喜歡就上手揍,
他不知道如何僞裝自己,在有人做後臺的時候這一切都不是問題。
可人外有人,以後呢?現實總會教會人做人,人這一生總是在摸索中成長的,只有經歷過才能懂。
寧夏知道任京宵熬過這一道坎,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別樣的成長,哪怕過程很痛苦。
“乖,不要再想了,睡着了再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。”寧夏拍了拍任京宵的背,安撫着他入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