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北海一臉無辜。
“我什麼都不知道，與我無關。”
正當蔡澤想要發作時，一個雄偉身形進入牢獄的這個房間。
劍氣長城牢獄總負責人，鍾鶴。
“叮——”
“鑑妖成功！”
“姓名：鍾鶴（妖）”
“修爲：飛昇境”
“本命飛劍：幻影”
“當前馴服度：1%”
“馴服獎勵：1點劍氣每秒，1點修爲每秒”
“鍾鶴，鶴妖，人妖登天一役結識人族劍修少女，一人一妖結爲道侶。”
“後人妖兩族內鬥，少女重傷受到陳清都一脈劍修救治，雖然最後身亡，但爲報答人族，跟隨陳清都來到劍氣長城，併成爲牢獄總負責人，負責鎮壓牢獄妖族。”
申鶴像拎小雞一樣拎起蔡澤，轉身走向牢獄外面。
陳北海看着眼前偉岸男人,感慨道。
“沒想到這鶴妖竟還是一個純愛戰士。”
隨即扶額無語，這什麼狗系統，還顯示馴服度，你難道還想讓我馴服這個飛昇境大佬嗎？
他舒展一下筋骨，全身爆出一串爆竹般的響聲,仔細感受人身小天地的變化，只覺得全身皮膚骨骼都像受到強化一般，帶着淡淡的金色。
“如果沒料錯的話，現在我已是武道二境木胎境了。”
“如果我又沒料錯的話，我武道一二境皆是最強二境！”
如果不是最強一二境,怎麼又能同時招出兩道至強武運同時出現呢？
而且得了蔡道長的讖語“境境最強”，自己以後豈不是隨隨便便破境，隨隨便便得最強二字？
沒想到這蔡道長人看着不怎麼樣，心地還挺好，果然，不可以貌取人。
周符看着眼前一幕被震驚得無以復加，自己辛辛苦苦練拳數餘載，連最強二字的尾巴都沒見到過，這年輕人就因爲他人的一句話就白白得了兩次最強？
隨即又釋然，人生就是如此的不公平，別人輕輕鬆鬆就能得到的，卻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，不然自己也不至於被同門排擠到戰場當個送命炮灰。
陳北海看着面露頹意的周符，沒有乘勝追擊，趁他病要他命，而是笑嘻嘻道：“怎麼，羨慕哥了吧！”
“哥看你不像壞人……呸，壞妖，不如跟着哥當個小跟班，以後保證你喫香的喝辣的。”
周符癱坐在地上，又恢復了不言不語的狀態。
陳北海蹲在他旁邊，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隻涼透的雞腿，在他眼前晃晃悠悠。
“怎麼樣，香吧，想喫吧，叫聲大哥，哥就請你喫。”
在妖族首領的眼裏，普通妖族士兵的命根本不是命。
因此，進入戰場上的妖族，別說肉腥了，就連最普通用來充飢的飯都不一定能喫的到。
周符一把抓住雞腿塞進嘴裏，含糊不清的喊到，“哥。”
陳北海滿意的蹲在一旁，看着周符朵頤。
陳北海畢竟是穿書而來的，說到底，對於人妖之間的紛爭，他只是一個旁觀者。
旁觀者又怎麼能做到與當局者一樣的感同身受？
因此，陳北海對周符的關心是純粹的，不夾雜任何目的的。
這種奇怪的感情，周符從來沒有感受到過，無論在人還是妖的身上。
周符囫圇吞完整個雞腿，蹲在地上，把頭埋進了兩腿之間。
“其實我真的有個大哥……我家鄉在蠻荒天下佢國尹州，那裏和你們劍氣長城一樣，貧瘠匱乏。”
“按理說，如此匱乏的土地根本無法一個家庭養活兩隻男妖，只是在我三歲那年，意外覺醒了本命飛劍，成爲了一名練氣士，成爲了妖上妖。”
“我被赤瓊宗收爲弟子，家裏每年都能收到來自宗門的一筆錢財，靠着這筆錢財，家裏的生活還算過的去。”
“可是，我的資質又不是如何出衆，而蠻荒天下本就充斥弱肉強食的規則。我被各種打壓排擠，那每年匯給家裏的錢財是一直支撐我的動力……”
周符的聲音越來越來小，逐漸微不可聞。
陳北海默默坐在一旁，看着那個垂着腦袋，講述自己不幸的小妖。
周符擡起頭。
“你說的對，我就是貪生怕死，靠出賣戰友獲得一條命苟活的廢物……”
“我不能死，只要我死了，宗門立刻就會斷了給予我家人的錢財，到時我的家人也就亡了……”
“只有我活着，哪怕被關在牢獄中，我就還有價值，我家人也就能繼續活下去……”
周符突然提高聲音。
“你們這些劍修，處在和我們一樣的境地，有着和我們一樣的不幸，爲什麼不能和我們一起調轉槍頭，反攻浩然天下……”
不止是這隻小妖，城中的無數的劍修估計都想向那個枯坐城頭萬萬年的陳清都問一句，爲什麼要替浩然天下當那看門狗？
陳北海看着小妖。
“不會死的，認我當大哥，哥決定會帶你離開這座牢獄。”
“哥可是老大劍仙的遠方親戚，只要我開口，老大劍仙肯定會放你一馬。”
“哥……”
周符緩緩開口，這次不是爲了雞腿，而是發自真心。
“叮”
“馴服進度提升！”
“馴服度：99%”
熟悉的系統聲音響起，陳北海一下愣住了。
不是隻要讓他破防才能提升馴服度嗎？
難道讓他認同也能提升？
陳清都之前的話語在他腦子裏轉個不停。
“被此關馴服的妖族會被直接吸收靈魂，使其萬世不入輪迴。”
不敢再有任何猶豫，他召出無量，一下貫穿小妖的頭顱。
周符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，他至死也不敢相信，剛剛還說着一定會帶他走出牢獄的哥哥，怎麼會突然暴起殺人？
“對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只有陳北海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牢獄中來回飄蕩。
他撫平周符睜着的雙眼。
“好好投個胎，下輩子別再做妖了……”
若有外人在一旁旁觀，就會發現此時的陳北海面容扭曲，淚流滿面，哪還有半點人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