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陣師本就重傷,再加上他不擅長逃跑,此時無異於案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。
那玉璞境練氣士,隨手抓起周圍兩隻小妖,向蔡澤扔去。
不知他用了什麼祕法,那兩個小妖在接觸蔡澤的一瞬間,竟然一下爆炸開來。
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,再加上蔡澤本就不擅長廝殺。
被這一炸,驚得有些失了心神。
那玉璞境妖族,見此機會,立馬想要遠遁逃離此地。
突然,一個黑影如流星墜落,猛得闖進這片戰場,精準砸在那個想要逃遁的玉璞境妖族身上。
當場就將那妖族,砸成一攤肉泥。
一道劍光閃過,那陣師妖族,也被一劍割去了頭顱。
那黑影看向陳北海,咧嘴笑道:“一個上五境妖族的頭顱,這筆戰功,有你一半功勞。”
陳北海呵呵一笑。
“鄭前輩,你心真是大,要不是有蔡澤一直爲我護道。”
“我估計就死在這四妖的圍殺中了。”
白衣劍仙陳錯生上前提起那顆大妖頭顱。
“陳北海,這戰場上危險無處不在,儘量別離城頭太遠。”
陳北海點了點頭,畢竟通過伏安法剛纔的那一番話,可以隱隱約約看出,蠻荒天下已經將他視爲眼中釘了。
如果貿然離開城頭太遠,再遇到如今天一樣的圍殺,估計就不會和這次一樣好運了。
蠻荒天下,軍營大帳。
竹溪高坐主位,看着單膝跪地的伏安法和白等行,二人狼狽至極。
竹溪揮了揮手,示意伏安法先行退下。
她看着已經滿頭大汗的白等行。
“本命飛劍都被他人剝離了出來,他怎麼會憑空放你回來?”
能剝離他人本命飛劍的,修爲至少也是飛昇境。
面對飛昇境,白等行竟除了丟失一個本命飛劍,就完好無損地返回蠻荒,這一點確實可疑。
無數汗珠從白等行額頭上趴趴掉落。
“屬下不知,那飛昇境道人,並未對小的進行追擊。”
竹溪不言不語,就那樣盯着白等行。
坐在一旁的王座大妖白瑩,伸出右手,一道詭異火光,從他手中出現。
白等行看到這一幕,驚恐至極,磕頭不斷。
“大人饒命,看在我這些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……”
他後半句話還沒說完,隨着白瑩的一彈指,那詭異火光就一下撲到白等行的身上。
那火光一落到他身體上,就立刻向四處蔓延開來。
火光所過之處,肉體瞬間化爲灰燼,只留下一具白骨。
那仙人境白等行,甚至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,就變成了一具白骨。
王座大妖白瑩收回那道火光,火光中,似乎有靈魂掙扎不斷。
白瑩又掏出一個流光溢彩的白骨。
“我這白骨一擊,現在已經有了上五境靈魂,還差一具武夫體魄。”
另一個渾身肌肉隆起的大妖,撇了撇嘴。
“你這白骨一擊,需要一個上五境靈魂,加上一個止境武夫體魄,這代價也太大了點吧。”
“可別又像上次一樣,雷聲大雨點小。”
“投出白骨一擊,結果不光連別人毛都沒碰到,還被他人嚇得落荒而逃。”
白瑩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白骨王座。
“蠻尊,你別得寸進尺!”
蠻尊也絲毫不退讓。
“怎麼,不服?”
“不然咱倆比試比試。”
竹溪擡起右手,纔算阻止了這場鬧劇。
劍氣長城下的戰場上,經歷了那場圍殺,此時陳北海就有些謹慎了。
雖然有飛昇境蔡澤爲自己護道,他依舊只選擇在劍氣長城百里內遊曳,不再遠離劍氣長城。
這些第一批趕赴劍氣長城城下的妖族,都是一些蠻荒天下的炮灰。
裏面中五境都少見,大多都是一些普通妖族士兵。
因此,陳北海這一路,算得上是暢通無阻。
所過之處,無數妖族隕落。
陳錯生和鄭澤都已返回城頭修正,按理說,這第一場蠻荒天下試探性的攻城,是不需要這些上五境劍仙,止境武夫出手的。
只是爲了保護陳北海的安全,這兩人才投身戰場。
劍氣長城這邊,無數中五境劍修登城,每隔數裏,就有一位上五境劍仙坐鎮。
一邊幫這些城頭劍修抵擋劍氣長城的劍意威壓,一邊查缺補漏,以防被蠻荒妖族登上城頭。
陳北海來到梧桐所在的戰場,這才明白蔡澤對吳桐的評價。
那吳桐渾身衣衫都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,一手長劍,出劍不停,活生生的就是一臺絞肉機。
吳桐感受到陳北海氣息,這才停下出劍。
陳北海看着滿身血腥味的吳桐,開口道:“你真不像是一個讀書人,有哪個讀書人像你一樣,滿身鮮血。”
吳桐抹了一把臉。
“身在戰場,身不由己。”
就在此時,蠻荒天下傳來一陣鳴金聲。
那些妖族聽到這個聲音,如獲大赦,紛紛向後退去。
蠻荒天下對劍氣長城的第一波攻勢,到此結束。
看到蠻荒妖族退去,吳桐一下癱倒在地。
臉色也一瞬變得蒼白無比。
陳北海扶着他返回城頭。
城頭上,無數劍修也都和吳桐一樣,癱倒在地,臉色蒼白。
蔡澤突然現出真身。
“大戰結束,貧道下去看看,能否撿些值錢東西。”
下一刻原地消失,來到城下。
隸屬於丹坊修士們,也紛紛下城,去撿些妖族屍體,煉製丹藥。
陳北海擡頭看向天空,無數黑雲依舊盤旋在不遠處。
他突然一驚,那黑雲中彷彿有一雙眼睛,也在看向自己。
陳北海晃了晃腦袋。
黑雲中怎麼會有眼睛?
大概是自己今天太過勞累。
陳北海盤腿而坐,開始穩住心神,小作休息。
蠻荒天下,白瑩此時正位於那片黑雲的正下方。
他在七星法陣上,又補上一顆頭顱。
那法陣光芒更盛,更多的黑氣不斷從法陣中升起,融入的黑雲中。
與此同時,那剛剛結束大戰的戰場上,無數黑氣從屍體上升起,被那黑雲吸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