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劍光閃過,陳清都重新返回城頭。
蠻荒天下那邊,託月山大祖拄杖柺杖,咳出一口血,似乎傷得不輕。
白瑩站在託月山大祖身旁,他盯着劍氣長城的方向,冷哼一聲,手中的黑色火焰,猛的爆發,將他手中的骷髏頭包裹在內。
一聲尖銳的哀嚎,伴隨着黑色火焰的滋滋聲,直衝雲霄。
託月山大祖冷哼一聲,柺杖狠狠駐地,下一刻就從原地消失。
作爲此次進攻劍氣長城的總指揮,竹溪也已明白,沒了大妖白瑩的陣法,這次進攻劍氣長城,註定無功而返。
隨着竹溪的一聲令下,戰場上的蠻荒士兵,紛紛撤離戰場,退回蠻荒。
城頭上的衆多劍修,看到蠻荒天下大軍已退,臉上紛紛露出喜意。
只有陳北海一人,蜷縮在城頭上。
蔡澤站在一旁,不知該如何安慰。
商中和吳桐也從別處趕到這處戰場。
飛昇境劍修陳錯生隕落於蠻荒腹地的事,已經傳遍了整個劍氣長城。
這是蠻荒天下與劍氣長城百年來的交戰中,第一個隕落的飛昇境修士。
劍氣長城的衆人,對這件事看法不一。
有人敬重陳錯生,竟敢隻身深入蠻荒天下。
有人對陳錯生不屑一顧,覺得他作爲百年內第一個隕落在戰場中的飛昇境,太丟劍氣長城的臉了。
吳桐與商中二人,都知曉陳錯生與陳北海的關係。
等到在這城頭,看到陳北海的如此姿態。
再結合仙劍降龍木,從劍氣長城,掠至蠻荒深處。
二人心中,已經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經過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陳北海總算平復了心情,他站起身,看向蠻荒深處。
自己與陳錯生的第一次相遇,歷歷在目,彷彿就在昨天。
一個堂堂飛昇境劍修,沒有像劍氣長城的其他劍修一樣,把他當一個廢物看待。
陳錯生對他的關心,他也都能實實在在地感受到。
陳錯生爲自己而死,日後的劍氣長城,他就再也沒有一個這樣和善的長輩了。
在蔡澤將自己傳送出大妖白瑩的陣法時,他曾親眼目睹陳錯生的頭顱被擰掉。
陳北海在心中暗暗發誓,終有一日,自己要在蠻荒天下,也扭斷大妖白瑩的頭顱!
商中率先開口,打斷陳北海的思緒。
“陳兄,節哀順變。”
陳北海轉過身,向二人歉意一笑。
吳桐跟着開口。
“陳兄,這次大戰已經結束。”
“我估計再過不了幾日,就要返回浩然天下了。”
吳桐畢竟不是劍氣長城人氏,再加上他來劍氣長城的初衷,也只是爲了在自己的履歷上,增加一些談資。
此時劍氣長城與蠻荒天下的大戰已經結束,吳桐在這大戰中,也是立了不少戰功,所以他也是時候返回浩然天下了。
陳北海突然想起一件事,自己在玄天境中,遇到的孟津,不也是浩然天下人氏?
只是不知,孟津如今過得如何。
陳北海收拾好情緒,看向吳桐,開口道:“吳兄返回浩然天下後,如果遇到一個名叫孟津的儒生,請務必代我向他表達謝意。”
陳北海彷彿看出了吳桐的疑惑,於是開口解釋道:“我和那孟津結識於玄天境中,一路上他對我幫助頗多。”
“若是沒有孟津,恐怕我就已死在玄天境中了。”
“從玄天境中出來的有些急,忘記了與他道謝。”
陳北海所言非虛,若是沒有孟津,自己估計都不一定能找得到黑玉續骨丹。
就算自己僥倖得到了黑玉續骨丹,沒有孟津在最後一刻,帶自己逃離那海市蜃樓,自己估計已經和那海市蜃樓一起墜入虛空中了。
商中看陳北海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,大戰結束,商家老祖召集商家子弟,似乎有些重要事情。
於是商中向陳北海告罪一聲,先離開城頭了。
看着商中離開的背影,吳桐緩緩開口。
“在返回浩然天下之前,我還要先去處理一下宗門交代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接下的幾天,就不用住在陳兄家裏了。”
陳北海點點頭,目送吳桐御劍飛往別處。
蔡澤思忖再三,緩慢開口。
“對不起,沒能帶陳錯生一起離開。”
實在不是蔡澤不願意帶陳錯生一起離開,而是他有心無力。
當時他恢復的那一點道法,能夠支持他們兩人飛昇離開,就已遠超他的極限。
再加上,一旦白瑩失去了陳錯生的鉗制,他就能立刻出手阻攔兩人的飛昇,到時候他們三人,一個都別想跑。
陳北海自然明白當時事情的緊急性,他心中對蔡澤是沒有半分責怪的。
他更多的,只是遺憾。
“你不必說什麼對不起,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。”
“你本就不是劍氣長城人氏,卻甘願隨我深入蠻荒冒險。”
“讓你身受重傷,是我和劍氣長城,該和你說對不起。”
蔡澤又恢復笑嘻嘻的模樣。
“都是兄弟,說什麼對起對不起。”
他從懷中掏出那青紙符籙。
“這符籙被用了兩次,已靈性全無。”
“已經無法繼續畫符了,現在你可以放心將它作爲本命物煉化了。”
陳北海仍想推辭,畢竟這青紙符籙的貴重性,他還是懂得的。
蔡澤直接將青紙符籙,按到他懷裏。
“這青紙符籙,本就是我給你的贈禮。”
“送出去的東西,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?”
“再說了,如今你重傷未愈,煉化這青紙符籙,可幫你更快療傷。”
陳北海自然感受到,自己身體此時的千瘡百孔。
在蠻荒深處遞出那一劍,對他身體的透支,實在太重。
如果不及時修補身體傷痕,恐怕會在日後,他躋身上五境時,給他帶來不少麻煩。
有了蔡澤借一身道法給自己,幫自己以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,進入上五境。
自己對上五境的瞭解,增多不少。
毫無疑問,這對於未來自己躋身上五境,有利無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