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容貌長得確實挺好，是這一衆秦師裏面最爲清秀的，而且眉眼之間還有意思，淡淡的愁緒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清冷！
尤其他那纖細的手指，真是讓秦纖凝都自愧不如！
這人雖然身高挺高的，但就是太過瘦弱！
而對面的人則是一個又矮又胖的人，雖然沒看見這人的正面，但已經有一種撲面而來的油膩感！
“你來這兒不就是來賣的嗎？賣手藝，賣身不都一樣！”
“我還不知道你們這樣的人！嘴上總是說賣藝不賣身，其實就是嫌我的價兒給得不夠高！”
“多少錢？你開個價兒！”
“別在這兒浪費老子的時間，裝清高！”
秦纖凝聽見這聲音不由得有些皺眉，怎麼感覺這人的話說得如此蹩腳，怎麼有點兒像電視劇裏小鬼子的配音呢？
對面的那個琴師一看就極其有修養，被如此羞辱也說不出一句髒話，只憋得臉通紅！
周康平平復心情後，從包廂裏面也走了出來，他看着下面的琴師有些驚訝！
“這不是呂仁嗎？”
秦纖凝：“你認識下面的那個琴師？”
周康平一臉複雜地看向秦纖凝，“你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，一心只想着搞錢！”
“呂仁跟你兄長是一個書院的！而且都在甲字班，也是去年考上的秀才！”
“只不過這人十分冷傲，不跟旁人說話，聽說他家境十分貧寒，家中不僅有病重的老母親，有一個不靠譜的爹，他爹嗜賭欠下了一屁股債，後來跑了！”
“聽說好像在逃跑的路上，被人打死了，反正好幾年都沒有回來，那些賭債也就壓在了他的身上！”
“臨州府有很多達官富人，看中了他的潛力，想要將他籠絡到自己門下，幫他還債！條件就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！”
“但都被他拒絕了！他說大丈夫立足於天地間，所做之事皆要無愧於心，債務他自己能還！”
“我還想着他是有什麼門路呢？”
“原來他是在這兒打工賺錢！”
“不過，對於這些秀才，你真是一點兒也不關注呀！”
秦纖凝有些疑惑，“關注什麼？我知道兄長是案首就夠了，也沒有必要關注別的東西，話說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，一下就認出來了這人！”
周康平真是要被面前這小丫頭給氣死了，她又伸出自己的手點了點秦纖凝，“你真是……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！”
“你能不能不要只關注你的性格，你也關注關注我？”
“我也算是你的哥哥！”
“我跟你兄長一個書院！你不會不知道吧？”
“我好歹也是個童生，也在那個書院讀書，只不過我在丙子班罷了！跟你二哥是一個班的！”
“沒想到你居然一點也不關注我，就你這樣還要跟我出去遊山玩水，我都怕走到半路你給我丟了！”
“你這樣我真的是太傷心了！”
秦纖凝這纔想起來，她二哥還在的時候，總是提起周康平是如何氣先生的，還總是想帶着他出去玩耍，但都被她二哥給拒絕了！
“而且你這童生考的時間也太長了！”
“算了，快不要說這些事兒了，咱倆下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兒！”
周康平已經不想說話了！
秦纖凝見他如此，笑嘻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，兩人就一起下去看熱鬧去了！
下面的樂師見這小矮子，居然如此說他們的領隊，也全都氣得不行，他們紛紛站到呂仁的前面將其護在了身後！
“這位客人我們確實是賣藝不賣身，來這兒的客人都知道我們這兒的規矩！”
“你若是還想聽曲兒的話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，若想要找別的樂子，就出門兒左拐！”
那矮胖的男子淫笑地看着面前說話的男子，“喲，你這麼着急地跳出來是做什麼？難道是因爲我看中了他沒看中你？”
“你如果這麼着急的話，那就你先跟老子玩玩！”
這些樂師看着這男子的樣子，都有些犯惡心！
旁邊兒的和客人也紛紛站出來維護這些樂師！
“我說這位兄弟，你這也沒喝酒呀！”
“怎麼醉成如此模樣？”
“這就是個聽曲兒的地方，也不是你所說的勾欄之地，若你想要找別的樂子，就趕緊去那勾欄煙花之地吧！”
“是啊，兄弟，快不要在這兒找人不痛快了，人家都說了賣藝不賣身！你非得強迫人家做什麼？”
“就是，你以爲你是誰呀？”
“一天天也不撒泡尿，照照自己什麼樣，長得跟個矮冬瓜一樣，居然想要呂琴師陪你，我呸，真是不要臉！”
那人一聽有人說他是矮冬瓜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！
“你們這幫狗雜種，關你們什麼事兒給老子讓開，否則別怪我不客氣！”
而這邊兒的聲音終於驚動了管事的！
他連忙跑了過來，安撫衆人的情緒！
“這位客官，您消消氣！”
“我已經聽了事情的經過了，我們這樂師確實是賣藝不賣身！”
“剛剛那幾位客人雖然說話難聽了點兒，但說的也是實話！”
“在我們這兒不論你是何身份，都無法強迫我的樂師！”
“您若是想找樂子，我在這兒給您出一兩銀子，您去左邊兒看看！”
說完那掌櫃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兩銀子遞了過去！
對面的人一看見這一兩銀子，火氣更大了！
他啪的一下將掌櫃的手打到一邊去！
“你這老不死的，你在侮辱誰呢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？就算你們的皇帝見着老子也要畢恭畢敬！”
“你敢惹我？信不信老子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？”
這句話讓在場的衆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，不由得都有些懷疑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，居然能夠說皇帝見着他都畢恭畢敬，他不是在吹牛吧？
而從樓上走下來的秦纖凝，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是你們的皇帝，而不是皇帝！
呂仁也聽見了話中的重點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