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沉墨愣了好久,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站在盛老太太的角度,她老人家說的話,沒有任何的問題。

    傅沉墨擡眼看了看在廚房裏忙碌收拾着的盛南梔,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要說,他卻沒有資格去說了。

    縱使心頭的愧疚已經堆滿了山,道歉的話就含在嘴邊,他卻無法說出口了。

    傅沉墨斂了斂劍眉,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,“盛老,您說得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他起身,頓了頓,“那我就不多打擾了,你們早些休息。”

    等盛南梔忙完回來客廳的時候,就見奶奶獨自看着電視打着盹,她好奇地詢問道:“奶奶,傅沉墨呢?”

    盛老太太擡起蒼老的眼眸來,笑裏帶着慈愛,“他說集團有事要去處理,就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取下圍裙就要衝出去,卻被盛老太太給攔住了,她語帶沉重,“南丫頭!”

    盛南梔的腳步頓了頓,回眸,笑顏如花,“奶奶,沒事的。”

    盛老太太低聲嘆息,搖了搖頭,“哎。”

    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,但盛老太太實在是不願意看盛南梔再受到傷害了。

    可這小丫頭就像是個頑固的石頭一樣,從前受了那麼多傷,都不見她軟弱下來,就硬扛着那些傷害。

    盛老太太滿眼心疼,卻不知該如何去阻攔了。

    樾嵐別墅外。

    傅沉墨已經走到車邊,卻突然察覺到身後有動靜,他回過頭去,就見盛南梔站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。

    眼神依然帶着從前那股純淨,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傅沉墨,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的眼眸裏帶着幾分的篤定。

    好似看穿了傅沉墨的心思一樣。

    而站在車邊的人只是搖了搖頭,微笑着,“沒有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往前靠了一步,“你說謊,你每次對我說謊的時候,總是習慣性的先笑一笑。”

    如果傅沉墨沒話對她說的話,不會在這個時間突然找過來的。

    而其實傅沉墨想要說什麼,她心裏已經有數了。

    畢竟新聞發佈會召開的轟轟烈烈,傅沉墨即便是不看新聞,他的眼線那麼多,自然是會知道的。

    傅沉墨皺眉,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小習慣,居然被盛南梔給發現了。

    他想說點什麼,可腦海裏卻響起了盛老的話,於是,也只能三緘其口地搖頭,“真沒什麼話和你說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他拉開車門,準備上車,盛南梔卻找到縫隙拉開了車門,自己也跟了進去。

    一進到車裏,盛南梔驟然發現氣氛不是很對勁。

    駕駛座裏坐着司機,副駕駛裏坐着老周。

    老週迴頭笑了笑,打了個招呼,“盛小姐晚上好。”

    “老周也在嗎?剛剛怎麼不一起進來喫個飯?”

    老周客套地回了一句,隨後詢問道:“傅總,咱們現在去哪兒?”

    傅沉墨瞥了一眼盛南梔,“你跟上來做什麼?”

    盛南梔很自然地回覆道:“自然是把我想聽的話聽到,再下車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聽什麼?”傅沉墨又恢復到了往日那番冰冷的模樣。

    “我想聽什麼你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她雖然不知道傅沉墨着急忙慌地趕過來爲何又突然走了,但她很確信的事情是,傅沉墨這一趟過來,肯定是和發佈會的事情有關。

    “抱歉,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,我還有事,得回去一趟集團。”

    見他不說,盛南梔也顧不得旁邊還有其他人了,直言道:“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四年前陸柒柒陷害我傷害她的事情了?”

    傅沉墨指揮着司機,“既然她不願意下來,那直接往集團開。”

    說完,他這纔看向盛南梔,“你在說什麼?我不是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看着傅沉墨官方而又冰冷的模樣,盛南梔真想給他來一拳。

    但她還是忍了下來,掏出了手機,拿出了烏明喆給她的視頻,“你看,四年前陸柒柒說我持刀傷害她的那天,在我們還沒碰面的時候,這把刀就已經在她的經紀人那裏了!”

    盛南梔咬着牙,“四年前我根本就沒有傷害陸柒柒,是她自導自演了一齣戲!”

    傅沉墨將視頻又看了一遍,旋即,波瀾不驚地擡起了頭,“那又如何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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