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沉墨揚起薄脣,笑了笑,不再說話,但更像是無聲地回答了傅老爺子的問題。

    傅老爺子無奈地搖了搖頭,不想再繼續追問,便轉移了話題,“宇文修這段時間不是還在海城嗎?你是鐵了心不想和他合作了嗎?北城分公司那邊,如果沒有他的出手,會很難辦的。”

    提到宇文修,傅沉墨的眉眼就陰鬱了下來。

    他不假思索地回着,“我寧可捨棄北城分公司的發展,都不會和宇文修合作的。”

    傅老爺子長嘆一口氣,“你說你這孩子,至於嗎?”

    傅沉墨紅了眼,“怎麼不至於了?如果不是他的話,我爸我媽會死嗎?”

    “可那也只是一場意外,並非是他造成的啊!”傅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阻着,可這番話,也只會讓傅沉墨更加的慍怒。

    “如果當年他沒有見死不救的話,結局或許就不同了。”

    這些年來,他無法忘懷當年的事故,也無法忘記宇文修的見死不救,讓他和宇文修談合作的事情,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。

    傅沉墨起身,不想在這裏久留,“傅氏集團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,就算不和他合作,就算捨棄掉北城的分公司,也沒有絲毫的影響。”

    “話是這麼說,但沉墨,你是個商人,商人眼裏應當只有利弊,大丈夫還能屈能伸,你不該放着錢不去賺的。”

    在傅老爺子的世界觀裏,一名合格的商人,不應該和錢過不去。

    “能屈能伸?”傅沉墨輕笑一聲,“我可是海城出了名的睚眥必報,能屈能伸這個詞,在我這裏,不管用。”

    看着傅沉墨已然決定離開的身影,傅老爺子也不作他想了,最後叮囑道:“不合作就不合作,你可不要糊塗到去搞宇文修的公司,那樣只會兩敗俱傷的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沒有說話,徑直的離開了山水園。

    上了車之後,他覺得有些窒息,打開車窗大口大口地呼吸着。

    當年的那場車禍,他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,都能回想起她趕到現場時候的場景。

    盤山的公路,撞翻的護欄,黑色的剎車印,以及,坐在一旁的宇文修。

    那天,年少的傅沉墨執拗地拽着宇文修的領口,一遍又一遍地詢問着他爲何不早些報警,爲何要見死不救,而宇文修就像是做錯了事一樣,不管問什麼,都一言不發。

    從那天起,傅沉墨便知道,他這一輩子,最不能忘記的仇人,就是宇文修。

    他可以遵循爺爺的要求,不主動去找宇文修的麻煩,不用集團的利益去和宇文修做一些商業上的拉扯。

    但他無法心平氣和地坐在宇文修的對面,和他去談一些生意上的合作。

    此刻的傅沉墨心緒有些不寧。

    他並未着急開車,而是拿起了手機,本想打給老周的,但跳出來的新聞裏,有盛南梔三個字,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他沒有猶豫的點了進去。

    新聞裏報道的是anna的慶功宴,盛南梔穿着清新的禮服,拿着酒杯,低眉和好友蘇晚晴在談論着些什麼,笑得很開心。傅沉墨的心底燃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悵,旋即,他的薄脣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。

    或許,就如盛老太太擔心的那樣,他的靠近,只會給她帶來負面的影響。

    所以他纔會和她說四年前的真相不重要,所以他纔會策劃出酒吧的事情,目的只是爲了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
    讓盛南梔,或者是讓他自己,不再有任何不該有的念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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