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很遠的距離,盛南梔悠悠地開口,語氣裏帶着質問,“爺爺讓你搶多米的撫養權了是嗎?”

    傅沉墨皺眉,他不知道剛剛和爺爺的對話,盛南梔聽到了多少,只能反問道:“不是讓你待在房間裏嗎?怎麼出來了?”

    盛南梔順着旋梯走了下去,但她遲遲沒走到傅沉墨的面前,站得遠一些,有些表情就看得清楚一些。

    “回答我的問題,傅沉墨,爺爺的那一句,拿不到多米的撫養權,就老老實實和林頌知結婚,是什麼意思?”

    傅沉墨的劍眉,皺得更加深了,看來,他和爺爺的對話,盛南梔應該是悉數聽完了。

    見他只皺眉,不說話,盛南梔靠了過去,擡起頭來,眼神直接對上傅沉墨的墨眸,“你最好能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!”

    此刻的盛南梔,倒是有那麼幾分脾氣。

    而傅沉墨只覺得頭疼得很,他扶了扶額,心底卻暗自後悔,他或許不該如此大意,在明知道盛南梔就在主臥的情況下,還和爺爺在客廳裏談論這種事情。

    盛南梔咄咄逼人,一步一步地逼退着傅沉墨,“你什麼都不打算說是嗎?那我自己去找爺爺問。”

    她說着,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,傅沉墨拉住了她的手腕,“不用去找了,你想聽什麼,我告訴你就行。”

    盛南梔低頭,看着他指節分明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,那溫熱的觸感讓她有片刻的分神,很快,她就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,秋眸依舊如剛剛那般,緊緊地盯着傅沉墨。

    “所以,是爺爺讓你搶多米的撫養權,但是你拒絕了對嗎?”

    傅沉墨點了點頭,有些風淡雲輕,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和爺爺達成了某種交易,那個交易就是你必須和林頌知結婚,對嗎?”

    傅沉墨依舊不鹹不淡的點着頭,“嗯。”

    可他越是輕鬆,盛南梔的心底,就越是浪潮翻涌,“可你都沒去嘗試過,和我搶奪多米的撫養權......”

    其實盛南梔的心裏早就有準備了,在爭奪多米的撫養權這件事情上,她本來以爲是一場硬仗,可她卻遲遲未感受到傅家所帶來的壓力。

    傅沉墨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,拿起剛剛老周沏的一杯熱茶,“因爲我沒打算和你搶奪多米的撫養權,多米是你獨身一人,冒着那麼大的風險,生下來的孩子,只要你願意撫養他,他的撫養權就應該在你的手上,我只需要知道,多米是我的孩子就行了。

    老一輩的思想,比較傳統一些,老爺子覺得一定要讓傅家擁有多米的撫養權,我並不這樣覺得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,你就同意了和林頌知的聯姻嗎?”

    盛南梔的眼眶有些紅潤,她聯想到了一些事情。

    其實,只要傅沉墨願意的話,他絕對能拿到多米的撫養權,但他卻拒絕了傅老爺子的提議,甚至不惜以同意聯姻來拒絕爭奪撫養權。

    此刻,一個想法跳入盛南梔的腦海裏。

    她斂着眉,問道:“莫非是,你真的想和林頌知結婚吧?”

    想到這,盛南梔爲自己剛剛的感動而覺得丟臉。

    人家說不定是真心實意就想和林頌知結婚罷了,她卻差點感動到一塌糊塗。

    誰料,傅沉墨的手立馬擡了起來,覆蓋在了盛南梔的額頭上,“沒發燒啊。”

    他皺眉,“怎麼會說出這種燒糊塗了的話?退一萬步來說,如果我真的願意和林頌知結婚的話,那爺爺今天爲什麼會過來呢?又爲什麼那樣叮囑我呢?”

    盛南梔來回想了想,才終於將這個邏輯給理順了。

    霎時,感動又侵上了心頭。

    可,看着眼前的傅沉墨,她偏又說不出任何話來,只能在傅沉墨的面前傻站着。

    還是老周過來適當的提醒道:“傅總,集團還有個會要開,要來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傅沉墨點了點頭,上樓換了一身更正式的衣服之後,他站定在有些恍惚的盛南梔面前,“準備了午飯,你留在這裏喫個飯,我去開會了。”

    恍然之間,盛南梔以爲回到了四年前,她還是傅太太的時候。

    那時候,傅沉墨也不怎麼會留在壹號院裏喫飯。

    就算她勞心勞力做了一桌子的飯菜,對方都會找着各種理由,冷淡的退場。

    但今日,他雖然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,可就是同以前的感覺不一樣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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